第7章 全都忘了
桓宜总部26楼，执行总监桓元嘉的办公间内。
李仪、松荣同梁小婉三人分坐在茶几旁。
茶几上，梁小婉手机上的视频刚刚播完。
梁小婉看了一眼李仪跟松荣的表情，都很平静。
她慢慢出声，“我不确定这是不是桓少，但这个录视频的女人，李经理可能清楚是谁。”
李仪微笑回答，“确实，这位女性我认识。
她叫杭郦云，就是余山人，今年23岁，大学毕业没多久。
几年前还在读书的时候，与曾经的桓少有过一段短暂的情缘。
分手后，桓少有了新的女朋友，但这位杭郦云却一直没有放下。
隔三岔五就会打电话、发消息骚扰桓少，我们也曾好言相劝过，但她还是不听。
而且她确实有点本事，哪怕桓少换了新号码，也很快会被她追踪到。
这次也不知道她怎么追踪到了梁秘书您的号码，实在是我们的失职。”
梁小婉摇头，“这个没关系，我只是担心桓少是否安全。”
“这个视频应该做不得准。”李仪道：“第一，桓少就算回来，也不可能独自去这么偏僻的地方。
第二，我们之所以一直没有对杭郦云采取过激的手段，是因为她曾经看过精神科的医生。”
松荣接话，“今天早上，我还与桓少通过电话。”
梁小婉松了一口气，“桓少没事就好。”
好歹和她的职位、工资挂钩，她关心一下也是正常的。
梁小婉正想说准备工作了，松荣的手机来了电话。
他看了一眼，然后将手机放在茶几上，正对着梁小婉，连通了视频。
梁小婉还没反应过来，视频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桓元嘉。
梁小婉被弄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有些战战兢兢，“桓，桓少。”
“嗯。”桓元嘉正坐在跑车的驾驶位上，车停在有着绿荫的道路旁。
他的目光一如梦中那般深沉，但少了那抹温柔。
“我昨晚的确回了余山，但是因为时间太晚，所以没有通知你们几个，让你们担心了。
梁小婉是吗？我的新秘书，嗯，那些社交帐号处理地不错。”
闻言，梁小婉浑身像爬满了蚂蚁。
也不知道桓元嘉到底是在夸她，还是在讽刺她。
“好了，我在分公司转转，过几天就回总部。”
说完，桓元嘉挂断视频电话。
梁小婉僵硬的四肢，慢慢松了下来。
李仪与松荣笑着说了几句话，然后离去。
梁小婉想了想，还是给杭郦云拨了电话过去。
很长的一阵等待之后，有人接起了电话，但声音却变了，是个年纪更大的女性，“找郦云啊，她现在不方便接听电话，她昨晚发了急症，现在正在医院。”
下班后，梁小婉提了果篮来到医院，也终于见到了杭郦云。
是个挺灵气的年轻女孩，笑容很甜的那种。
“梁秘书？哪个梁秘书？我们认识吗？”杭郦云一脸迷茫。
梁小婉诧异地道：“我是，桓宜集团桓少的秘书……”
梁小婉小心翼翼地说着，生怕刺激杭郦云。
但出乎她的意料，杭郦云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反而转过头问她母亲，“妈，我认识什么桓宜集团的桓少吗？”
杭郦云的母亲看了一眼梁小婉，摇头笑道：“没有，不认识。”
梁小婉走出病房，杭郦云的母亲报歉道：“麻烦梁秘书走这一趟了，只是医生说郦云的病情时好时坏，有些事情她可能不记得了。
感情的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我们家郦云也的确配不上桓少。
这几年，桓少也给了我们不少补偿，是我家郦云太执著了。”
顿了顿，杭郦云的母亲又道：“梁秘书，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郦云不要再记得桓宜的事就更好了。”
梁小婉点点头，“好的，您放心，我不会再来了。”
最后看了一眼在病房里照镜子的杭郦云，梁小婉转身离去。
上了车，梁小婉一阵沉默。
她的老板桓元嘉的确没有事。
但昨晚杭郦云拍到的那个视频又是怎么回事？
那个穿军绿色风衣的男人，到底是谁？又去了哪里？
手机铃音响起，梁小婉低头一看，是萧关。
“萧关？”
“小婉啊，我今晚有空，你有空吗？”
梁小婉想了想，问，“在哪见面？”
“火锅怎么样？”对方问。
闻言，梁小婉不由笑了起来，“好。”
车子转向，驶向了西边的老城区。
一家充满怀旧意味的火锅店里，萧关与梁小婉落座。
梁小婉的目光四处打量，“这里还真是一点没变。”
萧关点点头，“以前来这里吃的学生，现在都长大成人了，但还是会常来光顾。
我刚回来的时候走到这，就情不自禁地进来点了个锅，叫了一桌子的菜后才发觉，我已经吃过了。”
梁小婉笑出声来，回想到以前上学时的点点滴滴，又在这么充满回忆的地方，顿感温馨。
火锅的汤滚开，白雾蒸腾，萧关下了菜，又烫了肉片夹到梁小婉的碗里，“那天我不是故意爽约的。”
梁小婉笑笑，“明白的，你还以为我会生气不成？”
萧关歪头看着梁小婉，“不怕你生气，就怕你再也不理我了。”
梁小婉心头一跳，避开萧关的目光，“怎么会呢？又不是小孩子了。”
萧关一叹，“真希望能回到从前。
那个时候，小婉你什么话都对我说，也不像现在这么拘束。”
梁小婉抬起目光，笑容慢慢收敛，“我这十几年是怎么过的，我都可以一五一十地跟你说。
那么你呢？这些年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能告诉我吗？”
萧关的表情一滞，“我……”
“算了。”梁小婉放下筷子，看着窗外道：“我相信你有你的苦衷，我也不想逼你。
你能回来，还能好好的，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火锅汤咕咚咕咚翻滚，两人间的气氛却慢慢沉寂。
回到山月居，梁小婉毫无睡意。
开了罐啤酒，梁小婉蜷在躺椅里，看着笼罩在玉琼山上的夜空，感觉到了无比的寂寥。
“叮”的一声，将梁小婉空远的思绪拉回。
她转头看去，只见身穿草绿色家居服的桓元嘉正拿着另一罐啤酒，与她的碰撞，然后喝下。
梁小婉眨了眨，竟然不觉得害怕了。
她知道，这又是幻觉。
收回目光，梁小婉有些怅惘地道：“我知道他有心事。
他说不出口，我也问不出口。
但以前不是这样的，那时候，我们什么话都说。”
梁小婉举起啤酒罐，“你说，到底是我跟他生分了，还是他跟我疏离了？
他明明知道我不开心，却还是不肯告诉我真相……我真的……
很不开心。”
说完，梁小婉咕隆咕隆地灌下剩下的啤酒。
真希望能一醉解千愁啊。
桓元嘉的目光落在梁小婉难过的表情上，凝滞了几秒，然后也开始大口灌酒。
不知道饮了几罐，梁小婉的世界迷离起来。
不是醉意，而是浓浓的困意袭来。
朦胧之中，她仿佛听到了谁在说话：
“婉婉，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