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母女相认
“顾九，顾九……”涂菲使劲摇着顾九，事发突然，她根本来不及反应，甚至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地板上凉，她想把顾九扶到床上，还没靠近床，左手腕突然烫的厉害，涂菲嘶了一声，一回头，看见小茹站在了自己身后。
“你……”惊讶过后更多的是警惕，毕竟小茹除了是她的母亲外，还是一只想要抢夺暮色烟云图的画灵，涂菲紧紧搂着顾九，问道，“你想干嘛？”
小茹轻轻一笑，一张脸苍白得可怕，她强忍着反噬带来的剧痛，努力让自己站稳。
“暮色烟云图的封印破了，图在顾九身上，我来取。”小茹说得直截了当，涂菲皱着眉头，她猜的果然没错。
“那幅画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被若兰诺塔骗了，她不可能帮我们复活奶奶和爸爸的！”涂菲说得哽咽了起来，“你……你……，我……，哎……”涂菲看着小茹，那个称呼还是没能叫得出口，最终化成了一句叹息。
“画不在顾九身上，他受了伤，”涂菲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小茹，“放过他好不好？”
“你已经长大了，别那么天真，如果不是他受伤了，我哪里会是他的对手？”小茹笑了起来，凄凉又有些无奈，她也怀疑过自己被骗了，可是等了那么多年，她不愿意放弃，这是她再见涂阳唯一的机会。
“我不会让你伤害他的。”涂菲的眼神很坚定，心里却一下一下地疼着，白玉手镯化为狼毫握于手心，她欠小茹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小茹看着她手里的恕诡，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从若兰诺塔把水御风的残魂放到她肚子里养着的时候，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小茹疲惫不堪地闭上眼睛，心里的疼已经越过了反噬之痛，一张俏脸似乎瞬间苍老了许多，她缓缓开口，哑着嗓子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也不想对你出手，你让开，我只要画，不会伤他。”
“对不起，我做不到。”眼睛终于溢出了眼眶，小茹深深吸了一口气，周身泛起墨色荧光，她脚下突然出现数条泛着荧光的白色布条，朝着顾九卷去，涂菲画笔一挥，一阵刺眼的金光闪过后，布条碎裂。
涂菲的进步很快，小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欣慰还是该苦恼，多年的反噬掏空了她的底子，但是对付一个涂菲还是绰绰有余的，如今涂菲更厉害了，意味着她出手也得更重些，错过这次机会，一旦顾九重新封印了画，她便很难再从顾九手里抢到暮色烟云图。
小茹狠着心出掌，以涂菲现在的能力，这一掌完全挡得住，可是让小茹没想到的是，涂菲不躲不挡，生生挨了她这一掌，小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掌风落在涂菲胸口，一口血彭涌而出，涂菲微笑着看着小茹，“妈，对不起……”
妈，对不起……
对不起……
涂菲的身子摇摇欲坠，她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小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她颤抖着看着打了涂菲一掌的手心，她做了什么？那可是她忍着反噬生下来的女儿啊？她做了什么？这一掌她下手不轻，她以为涂菲会躲的，她为什么不躲……
“您别担心，我没事……”涂菲扯着嘴角笑了笑，抱着顾九一起向后倒去，小茹本能地向前想扶她，却发现已经有人扶住了涂菲。
“你疯了！就算是你妈你也不能不躲啊！”柳烟落给她渡灵气及时护住了她的心脉，涂菲听得她生气了，却是嘿嘿一笑，“我这不是感应到你的气息了吗，我受伤了，就可以偷懒了……”涂菲看着小茹，虚弱地说，“妈妈，你走吧，你打不过烟落的。”
“别说话，闭嘴！”柳烟落瞪了涂菲一眼，继续给她渡气，“你是涂菲的母亲，我叫你一声涂夫人，涂菲为了不跟你动手，宁愿被你打伤，她的用心良苦你这个做母亲的应该比我清楚，涂夫人，我家三公主如今已经解除了封印，但是她不可能帮你复活谁，她要是有这个能力也不至于让水御风的残魂附在涂菲身上。”
“她没事吧？”小茹沉默了许久，才把这句话问出口，现在柳烟落全力帮涂菲渡气，她如果出手，胜算很大，可是她没有，这让柳烟落不由得替感到涂菲开心，“她没事，你放心吧，封印破了，我得回去维持暂时的封印，顾九我会带走，今晚，有劳照顾一下涂菲。”柳烟落朝她笑了笑，小茹则是一愣，她眼睛里泛着光，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你放心我吗？”
“你是她妈，如果你要害她就不会自己忍受反噬让她活到现在。”刚好稳定涂菲的伤势，柳烟落收手，将涂菲放在床上，架着顾九便离开了。
月色朦胧，小茹开了灯后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二十余年了，她从来没有这样好好看过自己的女儿，小茹颤抖着手，轻轻抚上涂菲的脸，拇指划过涂菲唇边，替她擦去血迹。
愧疚和心疼交织着，这种感觉比反噬还让人煎熬。
“妈……妈……妈妈……妈妈抱……”涂菲突然呢喃着说起了梦话，听清之后，小茹忍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有哪个母亲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如果她能再勇敢点，又怎么会丢下涂菲不管？自责涌上心头，小茹俯身，将自己的额头抵在涂菲的额前，源源不断的灵力涌进涂菲的身体……
“妈妈……”涂菲轻轻睁开眼睛，把小茹吓了一跳，小茹下意识地要走，却被涂菲一把拉住了，“妈妈，我想喝水。”涂菲笑了笑，撒娇似的说着，眼角溢出的湿热却那么违心。
“好，妈妈给你倒水……”小茹说着，又哭了起来，到底也是做了母亲，跟寻常女子又有什么区别，小茹倒了水后亲自喂给涂菲，她小心翼翼的模样让涂菲心里一阵刺痛。
“妈妈，我是不是在做梦？”涂菲看着眼前这个只在照片里画里和梦里出现过，让她心心念念了二十年的人，她真的不敢相信，现在这个人就在她眼前。
“傻孩子，”小茹将涂菲抱在怀里，反噬的疼一阵又一阵，让她的身体忍不住有些颤抖，“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太自私了。”闭眼的瞬间，眼睛落在涂菲的后颈，滚烫滚烫的……
“妈妈，你没有对不起我，我知道你有苦衷，倒是我，那天说了让你难过的话，妈妈对不起……”
“妈妈不怪你，妈妈怎么会怪你呢，刚刚那一掌，疼不疼？”小茹扶着涂菲的肩膀，仔细检查，涂菲摇了摇头，“一点都不疼，刚刚妈妈又给我输了灵力，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了，挨这一下换您陪我，很值！”
小茹宠溺地摸着涂菲的头，她多想一直就这样，她以为她够狠心，可是事实上，她做不到对涂菲狠心，她甚至愿意相信暮色烟云图复活不了人，只是，这不光是她一个人的期待，还有涂华南，只要有一丝的机会，她就不得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