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十五日之战
廿一原本今日来杜府是为了杀人报仇来的,没想到却看了一出又一出的大戏。
金钱豹居然也在这个时候杀到了,杜府那儿却是有一个高手,叫做邵洪武的。这人廿一也听小二说过,城里邵氏武馆的馆主,说是一手掌法很是了得。接着金钱豹叫出了顺德连庄的徐管事,廿一当初见时就觉得此人不简单,如今一看果然也是一个高手。和那邵馆主都是打通了两条经脉的掌法名家,此时拼在一起,噼里啪啦拍做了一团。
不过这些都和廿一没什么关系,她也就是看个热闹,管他们打生还是打死呢,她自己还有事没办,哪有那个闲工夫管别人的“家事”。
此时她退到小门边,准备趁着乱战,先去找卢少锋,干掉他就走,其他事都与她无关。反正她看了看,这里好像就没一个好人。
不过她不管别人的事,别人可没这个好心放她走,特别是杜府的人,那些人可是知道这四个一开始就是来闹事的,哪能轻易放她走。
护院即使捉襟见肘,还是分出一批,杀向廿一她们。
廿一就要抽剑上前,却被晁家三人挡住了。
“姑娘只管去做你的事,这些臭鱼烂虾就交给咱们了。”老大晁唐豪迈道。
“老大说的对,老子的大刀刚刚可没喝饱呢,姑娘就别跟老元抢了。”
“姑娘只管去吧,这么几个人,还奈何不了我等。”晁宋也满是赞同。
“好,那我先行一步,办完了就来找你们,别死拼,不行就退。”廿一知道时间紧急,也不多说,急急说完就从小门走了,身后传来,晁元那家伙震天邀战声。
“小子们,让老子的饮血刀喝一口啊!!”
……
毕竟在杜府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廿一对这里熟的不能再熟了,随便找了几个人问了问就知道卢少锋在哪儿了,当然问问题的过程可能不太和谐,不过廿一这么可爱,这次也是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所以当然是原谅她了。
偏院花园里,卢少锋正漫步花丛中,寻找诗作灵感,虽然前院的声音有些嘈杂,不过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只是客居在此。杜家的麻烦他也知道,不就是金钱豹嘛,莽夫一个,难道还会来为难他这个穿学子袍的?给他个胆子。何况他又不是全无准备,身边还带着一个保镖呢,就算事有不谐,再退走也来得及,说不定还能顺手牵羊,捞点儿好处呢。
就在他对着一朵虞美人,想着用落红好还是残霞好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卢少锋!”
“嗯?谁在叫我?”卢少锋转头望去,定睛一看,眼前一亮,痴痴地望着,喃喃自语道:
“白纱缥缈峰,朱唇点降容。素手持剑舞,野马似蛟龙。”
廿一见到正主,也不管他在发什么癔症,直截了当,轻身上前,一剑直刺。
剑尖寒星点点,面上挂霜的廿一眼中同样闪烁着冷光,只盼卢少锋的一腔热血能暖了那如被九幽冥火噬咬般的心肝。
“锵!”刀剑相交,迸射出点点火星,廿一望向架住她这一刺之人,失声道:“马叔?!”
“贤侄女……”马长右臂发力将廿一推开几步后,尴尬的招呼道。
“马叔为何救他?”廿一气愤道。
“马长乃是我雇的护卫,不护着我护谁?倒是姑娘为何杀我?”卢少锋此时清醒过来,带着点点后怕质问道。
“为何杀你?”廿一寒着脸重复道。
“为何杀我?”卢少锋这时候似乎想起什么了,语气没那么强硬,带着点儿心虚问道。
“十九是不是你杀的?”廿一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句。
“十九是谁?”卢少锋诧异道。
“哈”廿一促笑一声,自嘲道“是了,你不知道谁是十九,那你总该知道谁是花,想,容,了吧?”
“……”卢少锋沉默了。
“怎么不说了?现在你知道我为何杀你了吧。”
“我是失手,臭……那个女人,花想容她想杀我,我才反击的。”卢少锋急声解释道。
“那是你该死,你不凌虐她,她怎么会想杀你?”
“这……这在青楼里怎么也不算是凌虐吧。”卢少锋强辩道。
“你……”廿一想想十九身上无一处好肉,遍体鳞伤的样子,没想到这人居然否认。
“而且,我付钱的啊,不管是叫她侍寝还是扼死了她,我都给钱了,天润楼都没说什么,你凭什么来杀我?”卢少锋越说越大声,越说越理直气壮。
“……”廿一被说的哑口无言,没错,卢少锋说的不算错,自十九卖身天润楼起,她的生死就不为自己掌控了,被人凌虐乃至打死也就是几十两甚至十几两银子的事。甚至因为她反伤了卢少锋,天润楼还要赔钱给他。
“哎,这操蛋的时代!”尹休看着投影,听着那深入人心的理由,体悟这世界的价值观,只能感叹一声“真他妈的操蛋”。
眼见廿一拿剑的手都不稳了,尹休急声道:“别听他废话,咱们只认自己的理,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没那么多的说头,杀了你朋友就要拿命偿。”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廿一先是小声默念,渐渐越说越大声,逐渐盖过了还在喋喋不休的阐述自己无辜的卢少锋的声音,最后大喊一声:“血债血偿!!”
廿一坚定了信念,重新抓紧了手中的晴明剑,直指卢少锋,却是对着旁边的马长说道:“马叔一定要拦我?”
马长从刚刚听到的只言片语也差不多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廿一的朋友被卢少锋杀了,她来报仇,有错吗?在他看来没错。
那卢少锋有错吗?在他看来也没错,天润四楼是什么地方他也知道,那里哪年没有这样的事发生?天润楼每年都要进一大批姑娘填补空缺,之前的大部分都悄无声息地就消失了,那些人去了哪里?不言而喻。从法理上来说卢少锋就是没错。
不过谁是谁非已经无需再说,矛盾不可调和了,就像廿一喊的血债要血偿,不过……
马长一振刀把,铿锵有力的沉声道: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