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还觉得挺光荣是吗
楼闻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里面的东西删干净了吗？”
江漾一顿，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有没有在那部手机存片子，越想就越不确定，他干脆说：“算了，我给你买部新的吧。”
“我看起来像没钱买手机的样子？”
江漾：“……”
晏淮之从后面走过来，招呼江漾：“我妈给我寄了水果，你下课去保安室帮我搬回去。”
江漾应了一声，又不满道：“吃肉喝水没我份，现在要干力气活儿就不嫌我人老珠黄了？”
“脸丑不妨碍别的功能正常使用。”
江漾撸袖子作势要揍他，晏淮之立刻咳嗽了两声：“最近胸口有点闷……”
江漾：“……”
江漾走后，晏淮之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看，楼闻筝皱眉：“我不需要新手机。”
晏淮之有些好笑：“我又没说要给你买。”
“那你看什么？”
晏淮之指了指裂开的摄像头：“这个我会修。”
楼闻筝挑眉：“确定不是当玩具拆着玩儿？”
晏淮之瞥了她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是有钱，但不代表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你等着看吧，修好了请我吃……”
他本来想说吃饭，但一想到楼闻筝被家里断了生活费，他硬生生把快出口的话扭成了“喝汽水”。
“好。”
晚上，302寝室静悄悄的。
楼闻筝坐在电脑桌前对着股市图发呆，另一边，晏淮之正在修手机摄像头。
一个小时后，晏淮之拿着手机走过来：“好了。”
楼闻筝接过手机一看，摄像头被换成全新的，拍照高清了很多。
“想喝什么汽水？”
“现在不想喝，先欠着。”晏淮之说，抬头扫了一眼她的电脑屏幕，在看到股市走向图时，他挑眉：“你还对这个有兴趣？”
楼闻筝见他发现了，干脆也不隐瞒：“嗯。”
“这几年股市行情不太好。”晏淮之说：“投资需谨慎。”
“你懂这些？”
“学过一些。”晏淮之指着上面的曲线图给她讲解，楼闻筝听得入神，趁着机会把自己攒着的疑惑都提了出来，晏淮之一一替她解答。
这么一来一往，楼闻筝瞬间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她试探性的问：“管理公司和做生意这些东西，你懂多少？”
“不敢说全懂，该了解的也都了解得差不多了。”
“你从什么渠道学的？”
“家里请了经济学和金融学老师，每周日上家教课。”
楼闻筝：“……”
这些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孩子，怎么会是她这样的人能比的。
晏淮之翻了翻她的网页：“这是楼家的股票……你想学这些，为什么不跟你爸提？你是他儿子，他会教你的。”
“他不会。”
晏淮之从她这句斩钉截铁的话里察觉到了什么，顿了顿，转移话题说：“以后有这方面的问题可以问我。”
“好，谢谢。”
晏淮之直起腰，回自己座位，走了两步又转身问：“你不是楼太太的亲生儿子？”
这话问得委婉，虽然意思还是“你是不是私生子”，可换了种表达方式，听起来顺耳了不少。
楼闻筝没有马上回答，晏淮之等了几秒钟，举双手投降：“抱歉，我无意冒犯。”
楼闻筝却说：“嗯，我不是。”
她没有深入解释的意思，回答完就把椅子转回电脑前继续研究股市走向图。
-
第二天中午，楼闻筝被班主任叫走了。
“你这个成绩，”班主任姓赵，是个快五十岁的女人，因为脾气不好，人送外号灭绝师太，此刻她皱着眉头的样子看起来格外严厉，她点了点试卷：“是刚来学校不习惯，还是一直都这样？”
“一直都这样。”楼闻筝老老实实的说。
赵老师眉毛都拧起来了：“你这样不行，学校每个学期会根据成绩高低做班级调动，一班是重点班，你这种成绩会被调到四班的。”
“哦。”
“哦什么哦。”赵老师敲了敲桌子：“我问你，上课有没有认真听讲？课后有没有做练习题？考前有没有复习？”
“没有，我连什么时候考试都不知道。”
楼闻筝发誓自己只是实话实说，没有要挑衅赵老师的意思，但话一出口，赵老师顿时怒了：“合着你还觉得挺光荣是吗？”
“不是。”楼闻筝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激怒了她，解释道：“没人跟我说什么时候考试。”
赵老师：“……”
她气得直揉太阳穴，好一会儿才把脾气压下来：“我看了你的试卷，基本都写了答案，看得出来有在认真答题，就是思路跟不上，我问你，你以前是不是基础没打好？”
楼闻筝点头。
赵老师若有所思，从抽屉里拿出一沓练习卷：“今晚回去把这些做了，明天交给我。”
楼闻筝接过，手摸到试卷的厚度，她心里微微一顿，但什么都没说。
她顺从的态度让赵老师没那么炸毛了，她缓和了语气说：“只要你想好好学，端正态度，现在才高二，还来得及，老师也不会放弃你的，明白吗？”
楼闻筝点头。
“回去吧，有不懂的地方就问我，不要自己憋着瞎摸索。”
她抱着那叠厚厚的试卷回寝室时，晏淮之已经从食堂回来了，桌上放着一份打包的饭，他说：“江漾给你带的。”
“谢谢。”楼闻筝在书桌前坐下，摊开卷子，开了饭盒一边吃饭一边看卷子。
她吃饭速度很快，两三分钟后就把空了的饭盒丢进垃圾桶，然后提笔开始写卷子。
自从她搬进寝室，晏淮之就改了午睡的习惯，这会儿正靠在床上看书，但看了一会儿，他忍不住探出头往楼闻筝这边看——没听到熟悉的键盘敲击声，他一时半会儿还有点不习惯。
看到楼闻筝正在奋笔疾书做练习卷时，他有些惊讶，但是一想到她被赵老师叫过去，赵老师又是那种恨不得事事都要管一管的性子，他就明白前因后果了。
楼闻筝做卷子做得认真，晏淮之也不打扰，他起身打开冰箱，拿出昨天母亲给他寄过来的樱桃，洗了两份，把其中一份放在楼闻筝书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