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白敛,好好活着(下)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
那个蹦蹦跳跳的孩子慢慢长大了,变成了一个五官精致的翩翩少年。
常年缺乏阳光的照射,让他的皮肤异于常人的苍白。
此时,少年正在聚精会神的听着一个壮汉的讲课。
“白敛,你又错了。”壮汉敲了敲白敛的脑袋,“这个阵法是水火共生,你搞那么多的水灵气,火灵气不全被扑灭了吗?”
“哦..”白敛摸了摸自己被敲得生疼的脑袋,赶忙修改了阵法。
“老曾,你又打小白敛。”
这时,一个身材瘦小的如猴般的人走到白敛身边,笑着道:“小白敛,今天别跟着他学了,来我这里,我教你我独门绝技“妙手空空”,日后你若是出去了,凭着你这脸蛋,能把别家姑娘的心都偷去!”
白敛只是尴尬的笑了笑,道:“王叔,别说笑了,我只是学着玩玩,这里是深渊,谁出的去啊。”
白敛的话让两人一愣,随后便是一阵苦笑。
“是啊,这里是深渊,谁出的去啊。”
“可惜。”白敛明亮的目光看着窗外,“我还没见过外面的世界呢。”
“外面的世界有什么好的。”老曾指着窗子外说道:“外面的世界危险多了去,稍不注意就没命了。”
王叔也附和着点头,“是啊,外面的女人都可危险了!”
听着两人的话,白敛点了点头,但是他知道,无论是曾叔还是王叔,他们都常常会一脸憧憬的看向窗外。
白敛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危险,但是他还是想去看看!
只是..
他知道,这里是深渊,是全星元大陆监管最严密,守备最强的监狱。
出生在这里,他注定一生都无法见到外面的世界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白敛有时跟着奇怪的叔叔学些奇怪的本事,有时又学些阵法技艺,但他每天必须要做的功课,是到白爷爷那里,修炼功法。
如果他怠慢一天,白爷爷就会很生气。
白敛不知道,自己明明只能一辈子待在这里,为什么白爷爷还要让自己必须每天修炼。
白敛就这样,不知日月的过着每一天。
直到有一天。
那天,白敛无聊的躺在床上,看着看了不知多少遍的碧蓝天空,他突然听见一道声音响彻整个深渊。
“逆命教教主王平安,前来深渊问道!”
白敛听深渊内的有些叔叔提过,他们是逆命教的人,逆命教的教主,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那天,他终于切身体会了,逆命教教主的了不起。
那天,整个深渊一片嘈杂,剑气纵横,喊杀震天,血流成河。
混乱之中,无数的囚犯趁乱向外逃跑,白爷爷也带着白敛往外逃去。
但在深渊监狱的门口,站着一个人,他的手中拿着一把剑。
只那一人一剑站在那里,便使得深渊的所有囚徒为之驻足,不敢造次。
“诸位,想去哪儿?”那人笑问,“问过我手中的剑了吗?”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白敛知道,这个人就是深渊的典狱长,冬初晨。
“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不要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终于,有疯狂的囚犯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去,并带动着其他囚犯,不断往前冲着。
冬初晨只是站在那里,缓缓的抬剑挥出。
一道剑光闪烁,冬初晨面前,所有冲出的囚犯,皆被拦腰斩成两截!
血流成河,冬初晨面色不变,依旧淡然的站在那里。
“被封印了灵气,也妄想挑战修士?况且诸位都是至尊殿判定的罪大恶极之人,还请好好呆在深渊,反思自己的罪过!”
“哈哈哈!”
冬初晨话音刚落,便有放肆的笑声传出,白敛惊讶的转头,发出笑声的正是平常和蔼可亲的白爷爷。
“罪大恶极?那你告诉我!”白爷爷神色疯狂道:“我白家有何罪,要被举族歼灭,镇压在这深渊等死!”
“白家...”冬初晨目光一闪,“存在在这世上,就是最大的罪过!”
“你放屁!”
白敛看见白爷爷身周,一阵光芒亮起,然后他一步一步的走向冬初晨。
冬初晨淡然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凝重,“白锋,你要出手吗?至尊殿已经给了你安享晚年的机会,还有你们白家的少主,至尊殿可是答应了你让他平凡一生的请求。”
“平凡一生?”白峰惨笑一声,道:“平白无故灭了我白家一族,还把这当做是对我白家的恩典吗?”
“你们...该死!”
白峰话音刚落,地面就钻出无数只大手抓向冬初晨,冬初晨连出数剑,大手崩碎,但漫天土石崩碎的灰尘突然如沙尘暴一般,铺天盖地的阻挡了所有了视线。
“白爷爷!”
白敛担心的大喊着,但却被一只手拉住。
“快走!”白敛认得这个声音,是曾叔。
老曾带着白敛一路往外冲着,冲出沙尘暴,一直往前跑着。
轰!
地面爆碎开来,两人的面前,一队狱卒阻拦。
曾叔面色凝重。
“老曾,跑那么快做什么?追你半天了。”一个声音突然出现。
“王叔!”白敛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人。
紧接着,一道又一道身影出现,李叔,周爷爷...
一个又一个教过白敛,与白敛熟识的人出现。
“老曾,不管是因为什么,我们都是有罪之人。”
白敛看见王叔对着曾叔道:“但他白家人不同,他白敛不同,他们是无罪之人,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老曾点了点头,笑了。
“看来大家和我想的一样。”
然后老曾转身看向白敛,最后摸了摸白敛的脑袋。
“你不是一直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吗?我数一二三,你就开始跑,头也不回的跑!记住,小白敛,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好好活着!好好看一看你一直期待的世界,好好找一找,你白爷爷说的,比那光芒更加耀眼美丽的东西!”
白敛重重的点头,泪水止不住的流下。
“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偷偷用手掌摸了摸眼角的王叔,最后也像是道别,拍了拍白敛的后背。
“白敛,活下去!”
他现在还记得曾叔的一二三,记得自己一步也不敢停下的奔跑,记得自己第一次逃出深渊之时,所看见的广阔蓝天与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