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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太阳病,项背强,反汗出恶风者,桂枝加葛根汤主之。
“太阳病,项背强 ”者,此承上条太阳病之头痛,再论太阳病之项背強 ,两者之证有不同。
太阳之经脉,上额交巅,还出别下项,而居之于项背之位。证之头痛项强者,邪气之所干,无伤于津液也。项背强 者,邪气之所干,有伤于津液也。太阳病,不病为头痛,而病为项背强 者,是为邪气在于经脉,津液伤而失其荣。故症见项背屈伸不利,如短羽之鸟,不能飞腾,动则伸引头项也。
“反汗出恶风者”,此营卫不和,而为汗出恶风,是为病由中风而来也。因其不应兼有此证,今病人兼之,故名为反也。
“桂枝加葛根汤主之”者,此病在太阳之经,而与风邪相合。须当两者同治,不可只治其一。故与桂枝汤调和营卫,更加葛根以输布津液也。
项背强 者,临床常见之病也。仲景于病之汗出恶风者,与桂枝加葛根汤主之。可见其病之无汗恶风者,非葛根汤莫属也。
余曾治一患者,宁某,年五十余,在外地工作。突然间头晕摔倒,住院治愈后,回家休养。从而时感项背部转动不利,而服药无效。因令其购买葛根,每取十克,日日煎汤服之,一月后竟得获愈。
按:以上两条论太阳中风,有伤络与伤经之分。
桂枝加葛根汤方
葛根 四两 麻黄 三两, 去节 芍药 二两 生姜 三两, 切 甘草 二两 大枣 十二枚, 擘 桂枝 二两, 去皮
上七味, 以水一斗, 先煮麻黄、 葛根, 减二升, 去上沫, 内诸药, 煮取三升, 去滓, 温服一升, 覆取微似汗, 不须啜粥, 余如桂枝汤法将息及禁忌。
太阳病,项背强 ,此太阳之经病,是为经脉之感邪,而俯仰不利,当与一味葛根主之。因兼有营卫不和,须当两者同治,故与桂枝加葛根汤主之。葛根性凉而味辛,具有发散之力,故于方中少用桂枝与芍药。其不须啜粥者,恐汗出之伤津也。
但方中当无麻黄,麻黄非汗出之证所宜。林亿说:“仲景本论,太阳中风自汗用桂枝,伤寒无汗用麻黄,今证因汗出也。第三卷有葛根汤,恶风而方中有麻黄,恐非本意。证云无汗恶风,正与此方同,是合用麻黄也。此云桂枝加葛根汤,恐是桂枝中但加葛根耳。”由此可见方中之麻黄,乃传抄之误,当去之为宜。
医案
菌痢
张某,女,1岁。于1961年8月19日发热一日,腹泻十多次,粪便带红白黏液,经昆明市红十字会医院诊断为“菌痢”,收住儿科病房治疗。据住院病例所载,8月22日大便培养报告检出志贺菌。8月22日起用氯霉素治疗。8月24日加用多黏菌素,并加服清热解毒止痢中药。但腹泻不止,体温仍39℃左右(肛表)。
8月28日血象:红细胞315万/mm 3,血色素60%,单核2%。病孩住院十日,经用多种抗菌药物及中药治疗,仍未好转,于8月29日邀余会诊。当日下午诊视,见患儿卧床正在输液,面红身热,体温40.5℃(肛表),衰弱无神,唇口干燥,眼瞠凹陷。但见其母频频喂饮,时闻啼声,气息低弱,不思乳食,自汗出,稍动则易惊怖,询及今日大便已十余次,每次数量不多,红白黏液混杂,小便短少,指纹色赤而浮,舌苔粉白。
此系内伤饮食,复感表邪,表证不解,邪气又陷入阳明,遂成太阳阳明合病下痢之证。如过早施用清热止痢及苦寒泻下之剂,易伤里气,若表邪深陷,则痢无止期,此证已属二阳合病,当以解表兼以升提陷入阳明经邪之法治之。建议暂停前面所用中西药物,拟桂葛汤一剂。
桂枝10g,葛根10g,杭芍6g,生姜2小片,大枣3枚,甘草3g。
当晚喂服二次,至夜微汗出,身热稍退,体温39℃(肛表)。次晨又煎服第三次,日内照方服完二剂。每次喂药后片刻,均有热汗徐徐外出。
于30日晚体温降至37.8℃(肛表),大便终日未见泻利。9月1日复诊,体温37.2℃(肛表),大便三次,已为粪质,色黄而溏薄,未见脓血状物。其母所述:患儿热退之后不再发惊,能安静,稍进乳食。此时虽然发热已退,腹泻已止,但见面色转淡,嗜卧无神,指纹色淡仅隐隐可见,口唇回润,干渴之状已不见,舌苔转白转润。此系病邪已退,中焦脾胃虚弱,须当调补中气,健运脾胃以善其后,拟归芍理中汤加味治之。
上方连服三剂,9月4日诊视,患儿于服药后第二三日,均未解大便,一切情况尚好,今日大便二次,色黄微溏,体温已平,精神转佳,乳食如常。9月1日和5日曾各取大便标本做细菌培养,均未检出痢疾杆菌,遂调理数日,痊愈出院。(《吴佩衡医案》)
按:《伤寒论》32条:“太阳与阳明合病者,必自下利,葛根汤主之。”此伤寒之外合阳明也。此案自汗出,身热易惊,大便日十余次者,此中风之外合阳明也。风与寒之用方不同,故不与葛根汤,而与桂枝加葛根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