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传播
类似小女孩的这种事还有很多，起码在黑雨笼罩的范围内随处可见。
城中乡下一片混乱，畸变不断发生，举目尽是食人的怪物。
偏偏这个时候，又没人能出来维持秩序，监管局的那些人员已经被迫跟天灾的人同归于尽，普通人根本就不是那些怪物的对手。
开始的混乱过后，一些没有被感染的人慢慢开始团结起来，自行抵御那些畸变生物。
只是由普通人形成的怪物他们还勉强可以抵抗，面对那些动物、宠物、甚至修炼者变成的怪物时就没有丝毫抵抗能力了。
更别提这些怪物还残存着部分人类的意识和智慧了。
很快城市就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屠宰场，人口越是集中的地方，越是血腥残酷。
哀嚎声响彻云霄，随处可见残肢断臂，畸形的怪物在街道上游走择人而噬。
前一刻还如明星般闪耀的世界之都，转眼便化作了人间炼狱。
有人居住的地方如此，郊外、荒野这些渺无人烟的地方也不平静。
被黑雨淋到的草木迅速枯败腐朽，动物的畸变也在发生。
雨水浸透薄薄的土层，如海绵吸水般被一条仍在冬眠中的小蛇吸收。
鳞片脱落，其中的布满粘液的白肉迅速膨胀，然后……破裂。
变成一摊无用的腐肉。
泥土中一只冬眠还未结束的蛙类沾染到黑雨，两颗大眼睛陡然睁开，肌肉骨骼变得更加紧致坚固，一跃之下突破土层来到地面。
还未等它反应过来，一支不知名鸟类的长喙从天而降，将它一口吞下。
在将其吞下后不久，鸟类也迅速开始了第二次畸变，
全身的羽毛脱落，原本漂亮的羽翼变成恐怖的蝠翼，舌头变长变粘，背上生出一个个腐臭流脓的小疙瘩。
畸变结束挥挥翅膀飞上天空，不知去向了何处。
要说现在最混乱的地方，还是秘境入口。
人数众多，分布集中，且大部分实力不差。世界各地的修炼者汇集到这里，来参加这个盛事。
参加比赛的多，来看热闹的更多。
参赛者入场后他们也没闲着，一个个席地而坐，拿出些古古怪怪，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开始叫卖，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然后……在一片喧闹声中迎接灾难的到来。
黑雨落下，挥洒在人群之中。
可能是修为较高的原因，他们身上的畸变发生的比普通人较晚一些。
这并不能算是件好事。
腥甜的雨水瞬间将毫无防备的人们近乎浇了个遍，待他们反应过来已经为时已晚。
畸变在不知不觉中爆发。
争论、吵嚷、讨价还价，每一边小事都被无限放大，一发而不可收拾。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变成了畸变怪物中的一员。
锻体初阶……中阶……高阶……巅峰，无一幸免。仅剩拥有灵气护体的通幽修士侥幸逃过一劫。
如果说城市中是屠宰场，这里就可以说是绞肉机了。
血污四溅，无处不遍布着一片猩红。
“砰！砰！砰！”
广场边缘，副手疯狂敲着程仑的房门。
“局长！程局长不好了！外！外面……”
“咔嚓！”许久程仑才来到门前，轻揉着睡眼拿下耳塞。
比赛这些天虽然发生了不少暴击事件，甚至在开始前夕还强制淘汰了一部分人，但总体来说还算成功。
再加上这几天为了促进集市形成东奔西跑处理各种事情，还真把他累的不轻。
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照这么发展下去，待比赛结束时集市产生的利润就足以补上租赁奇物的花销。
刚才他还做了个好梦，能到他被外派到一个偏远富庶的小城市，每天与阳光青草为伴，悠闲地度过一生……不对，应该是半生，毕竟这个梦只做到了一半。
睁开朦胧的睡眼向外看去。
随后……瞳孔骤缩。
“小郑？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局长！外面下了场黑雨，然后很多人都变成了怪物！他们见人就杀，寻常的修炼者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你快汇报给总部，让……让他们……”
副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模糊。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把发生的事情都说清楚，但再开口时发出的却再不是人说话的声音，而是像蛇类般“嘶嘶”的鸣叫。
“变成了怪物？”
程仑定定心神，犹豫了片刻才再次开口：“就像……你这样吗？”
副手整个人都为之一振，颤抖着透过房门的间隙看向屋内的镜子。
镜中一个披头散发碧眼竖瞳，手生利爪，浑身粘腻的人正跟程仑站在门前，细长分叉的舌头从口中滑落耷拉在外，随着他的发声以奇特的频率颤动着。
不过高层毕竟是高层，并没有像寻常人那般惊慌失措，而是迅速反应了过来。
“小郑，你先不要着急！
一定是研究所哪边发生泄露造成的，我们敢紧过去，说不定他们有解决的方法呢！？”
话是这么说，但他心里却是一点底气都没有。
研究所那么远，泄露能泄露到这来？
可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果情况真的像对方说的那么糟，也只有回去求救一条路可走。
早上还听说天灾的人又跳出来搞事情，也不知道老头子搞定了没有……
“嘶～嘶～”
门前的副手也发出两声怪叫，也算是回应了他的话，这一幕看的程仑放心不少。
在他看来，只要人性还在，变成什么样子有意义吗？
“那等我一下，收拾下东西我们马上出发。”说着转身走进房间内，将目光放在了老婆们的那些画像上。
殊不知在他收拾东西的时候，门前副官的目光一变再变，怨毒的神色在眼中一闪而过，原本就看不出模样的面孔变得更加狰狞……
“嘶～嘶～”
……
雨云边界
从雨滴落下的那刻起，这里就被切割开来，一边血腥恐怖，一边静逸安详。
好消息是，这些人有足够的时间带着一家老小逃命。只要反应够快，就能让这场灾难慢些降临到自己身上。
坏消息是……他们在逃命，瘟疫也在蔓延。
水土、感染者、气流、动物、植物、甚至空气，一切都是瘟疫传播的媒介。除了某些幸运儿拥有稳定的体质未发生畸变外，其余人近乎无一幸免。
可说到头来，未发生畸变的人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又有谁能说的清？
不变成怪物是好事？
在当身边所有人都变成了怪后，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