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盘根错节
“张文彻和兰馨商会是什么关系？”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嗯？”
“你先别急！我确实不是很清楚！”
“李亚死之前我也就是协助李亚做买卖接触不到核心的事物，而且李亚也说了每个掌柜都会有各自的一摊子买卖和地盘，都是各自的账，至于总账和名册我也是在李亚喝醉时候听他自己说了些事情我才推敲出张文彻有！”
“把你知道的和我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有一晚晚他和我父亲、李明振、索勋在喝酒，他们在说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没资格进去，不过肯定是不利于李亚的，因为他一直在大喊大叫。最后吃完酒散场了，我扶李亚回房间时，李亚一路上也在骂骂咧咧，他那迷迷瞪瞪的醉话我也没全听懂，只是听懂了个大概。”
“他的意思大概是张文彻都被仆射给软禁了已经不配做掌柜了，凭什么同样是掌柜！他还在家里舒舒服服的管着总账，然后就一直在骂张文彻。”
“当晚我也没明白他为什么那么痛恨张文彻，还是第二天才明白”
“为什么？”
“因为第二天仆射的调令就来了，让他这个掌书去神沙乡驻守。”
“对于李亚这样在敦煌养尊处优贯的大老爷怎么可能会愿意去神沙乡这样的偏僻穷地方驻守，这也就难怪那晚上他会在那拍桌子大骂。”
“那既然张文彻是掌柜之一还是管总账的，那他手里肯定是有你想要的兰馨商会名册...”
阴媛越说越害怕因为张延礼此刻的样子真的冷漠到可怕，完全就是那种看似平静的外表下随时都有可能拿刀捅死你的那种。
张延礼也没工夫理会阴媛，因为事态的发展显然已经超出了他的预计，原以为张文彻已经完蛋了太保公一系的人也都树倒猢狲散全都归顺了张淮深。
如今看来这一切只是个表象，张文彻很可能只是六姓贵族原本抬出来的代表他们利益的话事人，而所谓的太保公一系也不过是六姓贵族借机组建出来分裂归义军的方法，对于他们而言分裂的归义军更方便他们左右逢源攫取利益。
若不是张延礼横空出世这个状态恐怕会一直持续到政变的那一夜，但在张延礼携剿灭回鹘之威尽收敦煌民心时一切都改变了。
张淮深在满城民心的加持下也起了对六姓贵族下死手的想法。
六姓贵族特别是宋兴润肯定是察觉到了张淮深的变化，因此与其等着张淮深对自己下手把自己弄得不死也半条命，还不如把张文彻这个明面上的话事人拱出去当炮灰，然后在归顺张淮深让张淮深没有理由对他们大动干戈。
当然归顺张淮深之后不可避免的会大量损害到他们的利益，但也好过完全和张淮深撕破脸弄个非死即残的悲惨结局，要知道怕撕破脸玉石俱焚的不单单是张淮深，六姓贵族同样也是。
这也就是六姓贵族为恨张延礼入骨的原因，不是张延礼他们不会被张淮深那剥削了一把狠的，损失的大量利益，让他们对张延礼达到了必须要除之后快的程度，不惜数次刺杀张延礼。
利益在任何的时代都是永远的主题
张延礼这一刻算是理清了自己多次被刺杀的缘由，突然他目光一转看了眼床上的阴媛
“李亚是你们杀的吗？”
阴媛愣了一下然后犹如炸毛的猫咪一样
“才不是我杀得！”
“李亚的死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那老家伙赚得钱都背着我藏起来不让我知道！如果是我杀了他！我拿什么给流沙沟交差！还有老娘伺候这个老色鬼这么多年忍了那么多年不拿回点本钱怎么算完！”
“小点声！想死吗？”
狗奴见阴媛越喊越大声不得不上前用刀顶住阴媛的脖子，阴媛也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
“夫人？您怎么了？”
这时门外有仆人被阴媛刚刚的喊声给呼唤而来在门口询问着。
张延礼和狗奴顿时警惕心大起拿匕首分别顶住乔阿陆和阴媛的脖子。
“弄走他！”
阴媛也是认清形势没有做无谓的挣扎。
“我没事，我只是做了个噩梦！”
“你们不用守在那了，回去休息吧！”
门外的仆人听到阴媛的话也没多想，阴媛那点破事这院子里谁不知道
“是，夫人”
张延礼让狗奴确认了屋子外的仆人都散去之后悬着的心才渐渐放下。
“你刚刚说的流沙沟是什么回事？还有藏起来的钱是什么回事？”
张延礼见阴媛突然闭嘴不谈立刻心领神会的骑在阴媛身上，将匕首往阴媛的脸颊上扎去刀尖微微刺入阴媛那还是听嫩的皮肤里。
“别！我说！小心我的脸！”
“那就赶快说！不然我可不保证这会插入多少？”
“兰馨商会在戈壁边缘处养了一伙流寇专门负责收取过路行商的规费，还有就是在附近乡镇不听话不交拔钉钱的时候由他们出动教训劫掠！”
“规费？”
“对，归义军管辖范围内所有的行商除了缴纳押衙要求的按货物价值二十税一的商税外，还要在额外缴纳十五税一的规费，如果不交就会被这伙流寇给劫掠。”
“交给押衙二十税一，给你们反倒十五税一？难怪阿爷明明倡导轻徭薄赋，可这些行商卖到敦煌的货物还这么贵，原来是被你们从中刮了一道？”
“还有拔钉钱又是什么？就是他们会在乡镇每户门上钉一个钉子，然后拔走就要每个月按一丁十钱交拔钉钱，不交的门上的钉子没有被拔走或者私自拔钉的，都会在当晚被这伙流寇给抄家。”
“你们这伙人对异族就是腿软，对老唐人怎么就手这么狠呢？！”
“痛！痛！破了！破了！都流血了！”
阴媛感受着脸上的刺痛一下子就恐惧到了极点要不是张延礼提前拿布堵住她的嘴估计又喊出声了。
“别吵！告诉我！那伙人在流沙沟哪里？怎么去？”
阴媛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玩味一笑。
“张延礼，不是我看不起你！虽然你的军事能力超凡！”
“但流沙沟你是打不下来的！”
“只要你一调动军队，流沙沟立马就会收到消息，肯定会在你到达前就消失！你是找不到他们的！”
“而且就算你能找到他们，你也打不过的！”
“你这手上牙兵加上你那些奴隶兵还不足千人，在流沙沟的流寇可是有三千人，而且都是百战老兵同时还占着地利！虽然我个妇道人家不懂打仗，但我也知道纵使你的计谋再怎么惊才艳艳，在绝对实力差距前是没用的！”
“哦？这句话？谁教你的？”
“阿陆...”
“乔阿陆？”
张延礼扭头看着那被放了不少血但依然眼神熠熠想要眼神凌迟自己的乔阿陆。
“想不到你个太监还有这样的眼光！”
“不错！”
“不过嘛！有你们在！这流沙沟！我还真想闯一闯？”
阴媛“你想干嘛？？？”
乔阿陆“？！”
狗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