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既然来的东莞，去其他镇看看，虽然昨晚没睡好，打起精神，继续上路。

上午的桥头镇，比较安静，约好的去一家度假村酒店，度假村的旁边，就是一个高尔夫球场，绿茵起伏，视野宽阔，有小山，湖，小树林，这些并不自然的景观，巧妙的融合在一起，倒也可以营造出自然。张焱想，“什么时候有机会，进去，看看，走走，能打打球最好，哈哈。”张焱想到这里，自己都笑了。自我安慰也好，阿Q精神也好，人总是要有目标的，万一不小心实现了呢。

接待张焱的采购部何经理，东莞当地人，看到张焱从广州的公司来，稍稍客气了些，毕竟，在东莞人的心态上，广州还是省城。

“请坐”，用东莞话讲，东莞话，讲的也是广州话，但口音比较重。“办公用品的采购很简单，我们都用进口的，你们公司能提供的话，可以谈”

张焱一听，商业公司，也可以理解为商贸公司，都是生意，无论从国内采购还是进口，“我们都有，品种齐全”“那好办，我们集团公司的结算方式很特别，货款压三个月，然后翻单结”。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样的压货款成了行规，压起来还理直气壮的。

“也就是压了四个月的货款，对吧？”张焱想证实下，“不对，只压了三个月，到第四个月的时候，就结算第一个月的货款啦”

“但我们送第四个月的时候，也需要资金，需要成本，送过来了，才可以收到第一个月的货款，总的还是需要四个月的资金来周转”

听张焱这么一说，何经理哈哈的笑了下，“差不多啦，也不用计算那么认真啦”说话，语气认真起来了，脸色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我的那部分，怎么算？”

那部分，指的就是回扣，潜规则也好，行规也，在民企这现象也很严重。但似乎对民企这方面的管束和打击力度不大，主要还是靠企业的自身的管理和自觉。

“百分之二十，收到货款后，直接微信转账给你”，张焱也已经熟练了这套，毕竟，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根本没法谈下去，以后，连门都进不了。

何经理，想了想，“百分之二十，可以接受，但收到货款后才给，太麻烦，每个月，送货，签收了，就给”

“货款还没收到，公司的财务不可能给钱出来，我个人没那么多的钱垫付”张焱据理力争，说的也是在情在理。

“好吧，真麻烦。但给钱的时候，不能用微信转账，这样会留下证据，直接给现金，最保险”何经理看来收惯了钱，有经验了。

“每次给现金，都要跑一趟东莞，成本太高，也不方便，这样吧，不用你本人的微信，给你可以放心的人的微信，我在微信转账过去，这样也无法查，查起来也跟你无关”张焱的这个解决方案，有一定的可行性。

“这个方法好，不错，就给我条女的微信给你。嗯，你是个有头脑的人，可以放心合作，下个月就开始送货吧”何经理也是个爽快的人，就这样拍板了。

生意也好，业务也好，不是靠时间去泡出来的，找到关键点，才是最重要的。

“中午在这里吃饭啦，我请你”看来何经理是高兴的，也豪爽了起来。

“谢谢，吃饭的事以后有机会吧，现在时间还早，我还要赶去长安镇”

张焱跑步去车站，赶去长安。

长安镇在规划，建设的时候，有长远的发展的眼光，在投资工厂高峰期，也不忘人的因素，生活环境考虑周到，宽阔的马路，中间的绿化带，建筑离马路的距离都规划的很整齐，规范，一眼望去，心旷神怡。宜居，宜生活，这样的环境对后续的发展有极大的推动力，很多高科技的企业，来了就不想走，能留住人，留住企业，才是一个地方发展的根本。

张焱这么急赶来长安，是约了一个高中时的同学曹艳，曹艳的家庭比较富裕，高中毕业后就去德国留学了，懂德语，英语，国字脸，端庄，大气，大方。留学回来，找了几份工作都不满意，毕竟是只海龟，不愿意将就，找了一年多的时间，最后，只好在亲戚的介绍下，来到东莞的长安，进了档案馆。正编，工作虽然单调，但规范，轻松。

档案馆的工作，主要是把纸质为主的资料保管好，防火，防虫，控制好温度湿度就可以了，其他的就是其他部门调用资料时协助下。

几年不见，曹艳人变得成熟，也多了几分的韵味。见了张焱，先来个拥抱，西方的礼仪，张焱反倒有些拘束，不知道怎么抱才合适，双手放哪里？力度怎么把控？该抱多长时间？都不懂，只好硬着头皮，也抱过去。

读高中时，曹艳就坐在张焱的后面，二人也经常的聊天，关系比较好，但也紧紧是比较好，没有约会过，因为当时张焱跟高桐的关系，除了老师不知道，全班同学，全年级同学都知道。

“我这里的办公用品用量不大，但价格比较宽松，有兴趣，可以给你做”曹艳的性格也改变了些，以前说话办事都思前顾后，犹犹豫豫的，现在，爽快，直接多了。这，也许是职场的磨炼，也许是留学德国学的风格。

“好的，谢谢啦，老同学，多少不重要，只要是业务，积少成多嘛”

“你的那部分，我给你百分之二十”张焱习惯了套路，虽然是老同学，该给的还是不能免的。

“你这套，就免了，不是怕，也不是看在老同学的份上不要”曹艳明确表态，“我不喜欢要这样的钱，我要赚明明白白的钱，我去兼职做家教，辅导小孩的外语，有时间还在兼职做翻译，钱，我喜欢赚，但要赚得堂堂正正。”曹艳讲的实实在在，也有自豪感。

经过真正市场经济熏陶的海龟，多数会有这观念。比较遵守游戏的规则。张焱非常的敬佩。

道别的时候，张焱真心的也来了个大大的拥抱，这次的拥抱，张焱把握得非常到位，只是故意的加大了些力度，时间稍稍长了些。

没有了吃饭喝酒的应酬，没有斤斤计较的算计，这样的业务谈的舒服，开心。张焱看看时间，还可以多跑一个镇，马上去车站，赶往东莞的中心，莞城。

曾经灯红酒绿全国闻名的东莞，其实主要指的是莞城这部分，经过风雨的洗礼，昔日繁华的街道，酒店，少了些熙熙攘攘，倒依然祥和，欢快。

张焱跑了酒店用品公司，公司的老板亲自接待，“以前，公司的规模很大，员工都有一百多人，进出货的量很大，莞城的酒店大多数是我的客户，但现在，只能基本维持生存，什么时候倒闭关门，我自己都说不准了”一个从外地来东莞发展的东北汉子，说起这话，已经没有豪气，只是在述说着一段辉煌。

“我刚才看了下，莞城还有好多的酒店呀，虽然有部分改做写字楼了”张焱不解的问。

“酒店的数量虽然只少了些，但住客少了好多，能有50%的开房率就算不错的了，一家酒店，30%的开房率是生存线，酒店的客人不多，酒店用品也就少了，关键是货款无法准时结算，做也难，不做也难，真是分分钟要关门了”

话到如此，继续谈生意，已经没有意义，张焱道谢后，离开了。

闲步走在莞城的大街上，张焱特别的留意，也特别的去感受这昔日的繁华和喧嚣。曾经的豪华，炫耀，斑斓，多少还有些痕迹，灯火依然的明亮，只是少了些娇艳。

HONG灯区，在张焱的理解里，也并非一无是处。世界上也有几个，起码可以解决部分的单身人士的生理需求，现在的单身人士，数量在不断的增加，具体数量张焱不知道，但从身边的人来看，确实不少。据说，有HONG灯区的地方，强奸率相对的少很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张焱无法考证。

如果加强管理，卫生防疫方面做好了，也许是个可以尝试的模式。张焱想到这里，自己也乐了，拿着业务员的薪酬去思考殿堂的事。摇了摇头，耸了耸肩膀，自嘲的笑了笑。

张焱选了家比较便宜的“七天酒店”，只是有距离有点远，叫了部顺风车，刚下单不到三分钟，车就到了，顺风车，也就是拼车，把顺利的都带上，这样车的运营成本低些，乘客的费用也就低了。

车上已经有二个女子，一个坐前面了，一个坐在后面，张焱只好也坐后排。

“靓仔，去哪里呀”张焱刚坐下，同排坐的女子就主动的打招呼了。在广东，非正式的叫法，男的叫靓仔，也就是漂亮的年轻人的意思，女的叫靓女，漂亮的女生。听的舒服，叫的也顺畅，彼此开心，哈哈。

车上的二个女子，浓妆艳抹，尤其脸部，犹如批荡，皮肤的本色已经被完全的遮盖，白而虚假，红而夸张。一看，基本能猜到是从事什么职业。

对于职业女，张焱向来不歧视，没有丝毫的看低，职业无贵贱，自从管仲开创了这个行业，存在即是合理。只是，张焱，暂时还不需要。

“去前面的七天”张焱还是礼貌的回复。

“这么巧，我们也是去哪里，等下我们一起玩呀”坐前面的女子，娇声说道。

“呵呵，以后有机会吧，比较忙，到了酒店还要赶写今天的总结和处理业务的事情，谢谢了”客套，也是份尊重。尊重他人，也是在尊重自己。

车刚走不久，前面在查车，警灯闪亮，停了二辆的警车，路边站了五六个警察，有二个横挎着微冲，如临大敌。

车被拦了下来，“下车，接受检查”用词是规范的，语气是严厉的。

张焱也没多想，下了车，主动的拿出身份证，接受检查。

“你们三个，什么关系？”盘问在进行。

“我只是搭顺风车，跟她们只是同乘，没有任何的关系”张焱回答。

“我们二个一起搭的车，那个靓仔后面上来搭顺风车的”

分开的二人，内容能对上，身份证查验过了，也没有什么问题。盘问在继续“司机，是什么情况？”还需要再次的核实，这是工作，应该得到尊重。

“我开的是顺风车，先上来二个女的，后面，接了个男的，就这情况”三方都能相互的验证，可信。放行。

“谢谢，辛苦了”张焱上车，不忘感谢警察的认真和尽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