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冰心早在上世纪三十年代就被认为是中国现代“最初的最有力最典型的女诗人”。(《中国现代女作家》,北新书局,一九三一年八月版)冰心从二十年代初到八十年代,写诗4600余行,译诗3500余行,她是最早把黎巴嫩诗人纪伯伦的《先知》和《沙与沫》译成中文的,一九九五年黎巴嫩政府为了表彰她对两国文化交流所做的贡献,经总统亲自批准授予她国家级“雪松骑士”勋章。她一生最美好、最真诚的感情和思想都留在她的诗中,而她的独树一帜的“繁星体”“春水体”的小诗,给中国现代诗歌百花园中增添了一朵奇葩。
冰心的诗从其内容而言,大致可分为三类:
1.以《繁星》《春水》为代表的哲理诗;
2. 《繁星》《春水》以外的抒情诗;
3.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创作的政治抒情诗。
《繁星》《春水》大多是瞬间灵感的记录,冰心自己曾反复说过它们“不是诗”,她还说,“至少是那时的我,不在立意作诗。我对于新诗,还不了解,很怀疑……我以为诗的重心,在内容而不在形式……”(《冰心全集·自序》)“……我心里实在是有诗的标准的,我认为诗是应该有格律的——不管它是新是旧——音乐性应该是比较强的。同时感情上也应该有抑扬顿挫,三言两语就成一首诗,未免太单薄太草率了。”(《我是怎样写〈繁星〉和〈春水〉的》)她认为她真正诗的创作是从孙伏园将她的散文排列成诗时开始,这就是《山中杂感》。冰心的抒情诗大致在宗教和世俗之间。宗教抒情诗严格地说,只指发表在当时北京基督教青年会会刊《生命》上的诗,这些诗直到一九九四年才结集在《冰心诗全编》上发表。这些诗歌表现了她阅读《圣经》时的感受,它们有对宇宙、自然和上帝的赞美。在宗教抒情诗中,最多的还是对人格、人生、生命奥秘的思考。冰心的抒情诗内容极其丰富,有歌咏自然之美的,有抒发思亲之情的,亦有表达理想愿望和对丑恶现实格格不入产生的疑惑与迷茫的。从二十年代到三十年代,冰心的诗歌内容有了明显的变化,它从个人感情的象牙之塔走进悲凉的现实世界,走进多灾多难的祖国人民;形式上从“零碎的篇儿”变到绵绵抒情,对韵律、节奏、音乐性上有刻意追求,不少诗具有“新月派”诗歌的格律风格。一九五一年冰心一家从日本回到祖国,新生的人民共和国,新型的生活,焕发了冰心的意识青春,她用诗歌来歌颂祖国和人民,歌颂青少年的健康成长。这些诗既有着积极的时代色彩,又有着鲜明生动的艺术形象。五六十年代,冰心作为中国著名作家多次出席国际作家会议,更作为中国的文化使者,多次出国访问,频繁的外事活动,使她写出了不少讴歌世界人民友谊的诗,她以一个国际主义者的胸怀,歌颂亚非拉弱小民族争取解放的革命斗争,谴责帝国主义的罪恶行径。
陈恕(冰心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