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溃疡

萋萋芳草忆王孙，柳外楼高空断魂，杜宇声声不忍闻。欲黄昏，雨打梨花深闭门。

——每日诗词·李重元《忆王孙·春词》

【正文开始】

联欢会开始了。

首先降在舞台上的是灯光，闪亮的、魅惑的、晕韵的，一同袭来。台下挤满了人，大都是二三十岁的样子。

四名主持人走上舞台，简单的欢迎新生讲话之后，便让表演者开始上台了。第一个表演是歌舞，空中悬浮着一条条用投影映放的五线谱，舞者每触动一条五线谱，五线谱上便会产生节奏和歌声，并飞出一连串的音符降落在舞台上和表演者一起跳舞来带动全场。

“哇呜————!”观众席已是激动不已。

“哇……这……这也太帅了吧”没见过如此神奇的高科技，万斗看得很入迷。

随着人流密度的增大，表演也进入了高潮，魔术、打斗、话剧等本就能吸引人们的表演，被施加了科技元素后，立刻燃爆了全场!

“咕……噜……”即使很想看到结束，可刚才吃得太多了，肠道消化又快，万斗只得寻找厕所，“这肚子……真是没事找事……”

通过手环定位和蹲位排查，万斗去到了二楼的卫生间，在跑向卫生间的途中，万斗瞥了一下二楼的人——大概是一楼人数的千分之一。

“呜~舒服儿!”人生最安心的时刻莫过于此了，还值得一赞的是，在厕所竟然也能看到联欢会的现场表演，简直不要太爽!

半小时后万斗便从卫生间出来了，楼下的狂欢声不绝于耳，万斗也很想再回到一楼把演出看完，但此刻有更吸引自己的画面出现了——二楼的烛光晚餐。

与一楼的喧闹不同的是，即使在二楼也能看见下面的舞台，但二楼的人们显得更加安静、平和。

万斗看着他们在走廊上的餐桌旁吃牛排，他们熟练的刀法来回切割牛肉，让其香、劲、味更可口。刀叉来回碰撞，终于把万斗看饿了——即便自己刚清理完内存。

“咕————”，肚子又开始没事找事了，万斗急忙往餐厅走去。

万斗才走了几步，便“嘭!”的一声撞到了什么东西而倒在了地上。

软绵绵的，不痛。

万斗抬头一看，一团若隐若现的橙色光布正拦在自己前头。“这是什么呀？”万斗用手去触摸了一下，光布上瞬间便突兀起一行字——入场费：10万+金币。

万斗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聚集在一楼而不上来的原因了，因为他们都是穷光蛋……可再怎么穷也比自己好吧，万斗伸出手环，上面显示着金币：0。

“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我啊啊啊啊——!”万斗愤愤地叫道，却突然与里面的一名用餐者眼神相对。

咦？真是奇怪，那个人是在用什么表情看着我啊？

盯着万斗看的那个人显露出极度鄙夷和恶心的神态，甚至把正在被咀嚼的牛排吐了出来，还连忙拿起一边的卡布奇诺清清嘴巴。整个过程中他都以高贵者的心态盯着万斗。

餐桌上的牛排还在滋滋作响，应该是刚刚上盘的，可那个人已经不想吃了，准备起身离开。

万斗却没打算离开。

就在刚才，万斗记忆深处的画面浮现了出来——小时候很穷，爸爸抛弃了自己和妈妈，即使是再坚强的妈妈也没能逃脱被饭店老板压榨劳动力的命运。所以每天只能把饭店里客人吃剩的饭菜打包带回家。

母亲每天是深夜才下班，所以饭菜肯定是冷了的，万斗才不在乎这些呢，因为在万斗的心中，只要有母亲在，再冷的世界也无法浸入自己的心。因为母亲的善良、坚强和她的一切友好的为人处世，都是万斗的火光，是希望。

只是有一天，就那么一天，空气突然凛冽了起来，火光就破灭了，温暖没了。

因为嫌弃母亲的捡剩饭有损店面形象，饭店老板竟然在母亲打包好的饭菜里投毒!……那天晚上，自己发高烧被母亲送到了医院里，而母亲则在回家拿钱时，因为太饿而吃了有毒的饭菜，瘫倒在地上，死掉了。

而自己因为住院，成功地躲过了一劫。

多么善良的母亲呵，多么慈祥的母亲呢，多么忍辱负重的母亲啊……多么可怜!多么可怜!!多么可怜!!!

饭店老板被警察抓走的时候是这么叫的，他说：“像这样低贱的人，就该死，就该死!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万斗当时是在场的，但什么也没做。

因为……因为母亲教我……要……要善良、真心，要友爱他人……这都是母亲为我构建的温暖世界啊!

没了，一切都没了，很冷，只剩下凛冽。世界，很黑暗。

有的，还是有的，有一样东西留了下来，万斗把它藏了起来，这是世界教自己的第一课——仇恨。

无时无刻不在的杀心。

盯着万斗看的那个人终于要走了，万斗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内心的使然，只见他眼珠变红，一下就冲进了餐厅。奇怪的是，本应将万斗拦在外面的光布在与万斗的手环触碰后，竟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动——入场费：0元。

被无名火冲昏了头脑的万斗当然没有发现这一细节，进入到餐厅里面，他很快就发现了刚才一直以鄙夷之态望着自己的那个人。

“我**#你个&＊%！！”万斗大爆粗口，跑了几步后猛地跳到那人身上，并一拳把他打倒在地。

“你小子想干……”

嘭!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我想干嘛？老子TM今天就废了你！”万斗已经失控，疯狂左右抡拳暴扣倒地者的脑袋，“你拽啊，你有种再给老子拽一个试试看！”

“哈哈哈，打啊，打死我啊，像你这样的低贱的狗杂种，就不配活在这世上！”倒地者仿佛愈加兴奋，试图挑逗万斗。

“你说……什么？”万斗停了下来，用左手捂住右眼，头因激动过度而产生幻觉，“咦？真是奇怪，你怎么……你怎么跟那个饭店老板那么像呢？”

“去死吧你！”倒地者突然将袖子里的匕首推出，猛地刺向万斗，万斗一把钳住此人的手腕，把刀锤出，用手紧握，奋力刺进倒地者的心脏。

刺啦————鲜血死溅。

不够，还不够，这种人渣，死不足惜。

万斗将刀拔出，用更大的力道刺下，速度越来越快，血越喷越多。手仿佛有无穷的力量，一下、三下、十下、五十下、两百下……

开心吗?当然开心，可开心了，终于，终于把当年未敢做之事顺利补位了，可是不够，还是不够，这种人渣，死不足惜，死不足惜。

【正文结束】

读书不是为了拿文凭或者发财，而是成为一个有温度懂情绪会思考的人。

——每日书摘·杨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