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欧盟创新发展状况

以欧盟（European Union，EU）为例，欧盟是当今世界区域经济一体化程度最高的地区，也是世界主要的创新经济体之一。它集结了世界主要的创新大国，如北欧诸国（丹麦、瑞典、芬兰等）以及德法意等。但是，由于欧盟由28个成员国组成，在创新方面存在内部不平衡、效率低下等问题，因此，与美国、日本相比优势并不明显。可见，有必要对欧盟各成员国创新现状、欧盟研发投入、研发人员、科技产出以及欧盟创新能力进行阐述，以便更好地把握欧盟创新在全球的地位和未来的发展前景。

3.3.1 欧盟各国创新类型

欧盟作为全球创新领导型经济体，尽管人口只占全球约8%，但研发支出与科研人员全时当量占到了全球的23%左右。在科技能力方面，欧盟28个成员国处于不同的发展阶段，而且自2009年以来它们之间的差异一直在扩大。根据2016年欧盟综合创新指数，欧盟28国被划分为创新领导型国家、强力创新型国家、中等创新型国家和一般创新型国家四种类型。具体来说，创新领导型国家共有5个，包括瑞典、丹麦、芬兰、德国和荷兰，其创新绩效高出欧盟平均水平的20%以上；强力创新型国家共有7个，包括奥地利、比利时、法国、爱尔兰、卢森堡、斯洛文尼亚和英国，属于该类型的成员国创新绩效是欧盟平均水平的90%~ 120%；中等创新型国家共有14个，它们的创新绩效在欧盟平均水平的50%~ 90%，属于该类型的国家有克罗地亚、塞浦路斯、捷克共和国、爱沙尼亚、希腊、匈牙利、意大利、拉脱维亚、立陶宛、马耳他、波兰、葡萄牙、斯洛伐克和西班牙；一般创新型国家共有2个，它们的创新绩效低于欧盟平均水平的50%，保加利亚和罗马尼亚在其列。在2008—2015年期间，除希腊、芬兰、塞浦路斯、西班牙、卢森堡、克罗地亚和罗马尼亚7国以外，其他21个成员国创新指数年均增长都是正向的。在四种创新类型国家中，中等创新型国家的创新绩效表现最好，14个国家中有一半的国家增长速度超过了欧盟的平均水平，其中拉脱维亚和马耳他两国，年均增长率接近4%，创新表现最为突出。在创新领导型国家中，瑞典、德国和芬兰的创新表现差强人意。在2008—2015年期间，虽然瑞典仍是该时期最具创新的成员国，但其创新指数的年均增长率仅为0.1%。相反，荷兰增长强劲，创新指数年均增长率达到2.0%。丹麦紧随其后，增长率为1.7%，至此，丹麦与瑞典创新绩效差距在很大程度上有所减小。在强力创新型国家中，英国是创新增长领导者，斯洛文尼亚和比利时的创新指数增长也相对强劲，但卢森堡表现欠佳。保加利亚是一般创新型国家中的增长领导者，其增长率达到1.4%。

总体而言，在欧盟28个成员国中，大多数国家的创新能力随着时间的推移有所提高，但各国创新水平存在差异。在四种创新类型国家中，有一半的成员国处于中等创新型国家之列，但在2008—2015年期间这部分国家整体创新表现最好。相反，在创新领导型国家中，只有荷兰与丹麦两个国家的创新增长率有明显变动。这反映了欧盟部分创新型强国创新水平增长迟缓，而部分中等创新型国家有迎头赶上的趋势。

3.3.2 欧盟研发投入

研发投入占GDP的比重可以反映一个国家创新水平的高低。无论是创新领导型经济体欧盟，还是中国、韩国等在创新领域取得持续快速进展的国家，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模式，即通过提供稳定的研发投入，使得创新处于关键且优先的地位。根据欧洲统计局2017年最新发布的数据，欧盟研发投入强度（研发总支出占GDP的比重）从2006年的1.77%持续稳定增加到2012年的2.01%，2012年之后研发投入强度虽趋于平稳，但投入强度已稳步增至2%以上。在欧盟成员国中，奥地利除去2011年投入强度略微有所下降外（相比2010年下降幅度为0.06%），整体一直呈现明显上升趋势，2015年投入强度比2006年投入强度增幅高达0.7%。丹麦2008年和2009年投入强度明显增大，相比2007年，两年内增长幅度为0.55%，2010年虽有所下滑但之后进入平稳增长阶段。瑞典研发投入强度处于小幅度波动状态，但整体上仍然处于欧盟28国的领导地位。英国研发投入强度变化平缓，十年内一直处于1.5%~1.75%之间，且处于欧盟平均水平之下。相反，意大利虽然研发投入强度不及英国，但其整体走势稳步增长，从2009年的1.09%增长至2014年的1.38%。分析2015年研发投入强度可以发现，欧盟成员国中只有瑞典（3.25%）、奥地利（3.07%）、丹麦（3.03%）三个国家的研发投入强度超过了3%。另外，芬兰（2.9%）、德国（2.87%）、比利时（2.45%）、斯洛文尼亚（2.25%）、法国（2.23%）五个国家的研发投入强度超过了欧盟的平均水平2.03%。具体数据如图3-2所示。

从总体上看，欧盟研发投入强度虽然不及美国和日本，但相对于美国略微下降的趋势，已属不错。此外，对于2020年3%的研发投入目标来，欧盟目前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上述事实表明，2015年在欧盟28个成员国中有8个国家的研发投入强度在欧盟平均水平之上，但瑞典、丹麦这些国家的突出表现并不能代表欧盟的整体水平。很明显，另外70%的成员国研发投入强度都有待提高，尤其是英国，作为欧洲四大经济体之一，完全有能力在研发与创新方面投入更多。

欧洲统计局的数据显示，2015年欧盟28国研发投入费用总额达2988亿欧元，相比2006年，增长了825亿欧元。从研发投入结构看，研发投入的主要资金来源包括企业、政府、高等院校、私营非营利机构以及国外融资机构。其中，企业研发投入占欧盟研发投入的比例近几年一直维持在55%左右，2014年占到55.3%，在欧盟成员国中，德国企业研发投入占比一直维持在65%以上。另外，2014年政府投入占企业研发投入的32.3%，高等院校投入占0.8%，私营非营利机构投入比较稳定，为1.6%，国外融资机构为10%。分析数据可以发现，企业、政府、高等院校、私营非营利机构和国外融资机构在研发上的投入相对来说都较为稳定。其中，欧盟研发投入的费用一半以上来自企业，德国企业投入尤为突出，可见企业研发投入在欧盟研发投入中的重要性。因此，支持企业开展研发活动，鼓励企业进行创新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另外，政府、高等院校、私营非营利机构和国外融资机构虽然研发投入不及企业，但在研发投入中也都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3.3.3 欧盟研发人员数量

欧盟研发人员的数量一直位居世界前列。欧洲统计局2016年提供的一些关键数据显示，欧盟28国的研发人员在数量方面有所增加，2014年研发人员全时当量达176万人，比2004年增加了33.6%。在欧盟成员国中，研发人员数量排名前三的国家分别是德国、英国和法国，其中德国研发人员占欧盟总研发人员的20%，英国和法国分别占16%和15%。与之相比，美国2004年科研人员总数为110万人，2012年增至126万人，增长14.5%，但整体增长速度不及欧盟。在研发人员构成方面，2014年企业研发人员占欧盟研发人员总数的48%，高校研发人员占39%，另外有12%分布在政府部门。美国的科研人员总数虽然不及欧盟，但企业研发人员占比一直处于相对较高的水平，2012年企业研发人员占美国研发人员总数的比例高达68%。在欧盟各成员国中，不同部门的研发人员占比差异也很大，在瑞典、爱尔兰、奥地利、荷兰、法国、马耳他和丹麦等国企业研发人员占研发人员总数的60%以上。相比之下，政府研发人员在保加利亚和罗马尼亚占比最高，分别为38%和35%。在塞浦路斯、立陶宛、斯洛伐克、拉脱维亚和希腊五国当中有40%的研发人员在高校就业，而在葡萄牙来自高校的研发人员占其本国研发人员总数的比重达到67%。分析2013年研发人员性别发现，在欧盟28国研发人员整个群体中男性占67%，女性在保加利亚、立陶宛和拉脱维亚占半数以上，在克罗地亚接近一半。从研发人员占整个劳动力群体的比率来看，欧盟28国来自各行业的研发人员占劳动力平均水平的1.1%，其中在丹麦和芬兰占到了劳动力的2.0%，在卢森堡到达了1.9%。除了这三个成员国外，这一比例从塞浦路斯和罗马尼亚的0.3%到瑞典的1.6%不等。

综上所述，欧盟研发人员从总数来看相对较高，其中德国研发人员占欧盟研发人员总数的比重最高，达到20%。从欧盟研发人员构成来看，研发人员主要来自企业、高校和政府。其中，企业作为研发和创新的主体，其研发人员占总数的比重偏低，不及美国。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欧盟成员国中研发人员占比不均所致，例如，部分国家的政府研发人员和高校研发人员比重偏高。另外，在研发人员占整个劳动力群体的比率来看，欧盟成员国中位列前三的国家分别是丹麦、芬兰和卢森堡，高出欧盟的平均水平。

3.3.4 欧盟科技产出

专利可以理解为一种利用知识的能力，它是可以将知识转化成潜在经济收益的创造性活动，可以作为衡量科技产出的一个指标。欧盟的专利申请总数一直处于世界领先地位，但其中信息通信技术（ICT）的专利申请数占比一直比较低。2014年欧洲专利局（EPO）的专利申请总数达到142.7万件。其中，欧盟28国的申请总数为56.6万件，占总量的39.8%，与2004年相比增加了11万件。在欧盟成员国中，德国的专利申请量最多，占欧盟专利申请总数的36.5%（20.7万件），其次是法国（9.1万件）、英国（5.3万件）、意大利（4.2万件）、荷兰（3.5万件）和瑞典（3.4万件）。从非欧盟国家来看，美国和日本的专利申请数量最多，分别为36.8万件和21.3万件，其次是中国（7.5万件）和韩国（6.4万件）。从专利申请角度来分析技术创新能力，2012年欧洲专利局有关信息通信技术的专利申请占总申请数的31.5%。其中，欧盟信息通信技术方面的专利申请数占其专利申请总数的25%，并且主要集中在小部分欧盟成员国中，它们包括德国、法国、英国、瑞典、荷兰、意大利和芬兰，这7个成员国提交的信息通信技术方面的专利申请数占欧盟同类型专利申请总量的87.2%。相比之下，美国和日本的信息通信技术专利申请数量占本国各自专利申请数的比例相对较高，分别为32%和35%。另外，中国和韩国的信息通信技术专利申请数量也超过了除德国以外的其他欧盟成员国。

以上事实说明：相比于美国、日本这两个国家，欧盟的专利申请总数一直保持领先，并且在成员国中德国的表现最为突出，其次是法国和英国。另外，在有关信息通信技术的专利申请量方面，欧盟不及美国、日本，而且大部分信息通信技术专利申请仅来自欧盟28国中的7个国家。出现上述情况的部分原因在于，欧盟大部分成员国在信息通信技术领域的投资一直偏低。所以，欧盟在保持高水平科技产出的情况下，应加大在信息通信技术领域的投入，充分发挥其具有的较强优势。此外，在专利申请方面，来自亚洲的中国和韩国进步明显，获得了较多的知识产品和技术专利。

3.3.5 欧盟创新能力

作为“欧盟2020战略”的一部分，创新使欧盟在全球经济市场上更具竞争力。2016年全球创新指数统计的数据显示，在排名前十的创新经济体中有7个国家来自欧盟，它们分别是瑞典（第2名）、英国（第3名）、芬兰（第5名）、爱尔兰（第7名）、丹麦（第8名）、荷兰（第9名）、德国（第10名），这体现了欧盟不容忽视的整体创新能力。其中，德国超越卢森堡（第12名）进入前十，这主要得益于其在研发、知识创造、专利申请等领域的突出表现。瑞士作为欧洲研究区（ERA）国家连续六年稳居榜首，这与其可以将资源转化成高层次创新产出的强大创新能力密不可分。美国与2015年相比上升一位，排名第4。一直以来，全球创新指数排名最高的位置都是由创新持续领先的高收入国家占据，但在2016年，中国首次跻身全球创新指数排名前25之列，位居第25位。这不仅依赖于中国在创新方面（包括专利申请量、创意产品出口等）的优良表现，也得益于在本次全球创新指数新增指标中的出色表现，如中国研发密集型公司数量的显著增长。以上事实反映了欧盟在全球经济市场上毋庸置疑的强大竞争力，其中瑞典、英国居前列，表现突出，德国进步明显，进入前十。另外，欧洲研究区国家瑞士的创新能力水平六年来一直未被超越。同时，在非欧盟国家中，美国仅仅上升一位，但中国的创新能力显著增长。

企业是创新活动的重要主体之一，企业研发投入是衡量企业竞争力和创新能力的重要指标。与2010—2012年相比，创新型企业份额相对稳定（上升0.2%）。在企业研发投入方面，欧洲统计局数据显示，除2011年外，欧盟各国企业研发投入强度持续增加，由2008年的1.13%增至2015年的1.30%。在欧盟成员国中，芬兰（2.15%）、瑞典（2.12%）、奥地利（2.11%）、丹麦（1.95%）、德国（1.95%）、法国（1.46%）、斯洛文尼亚（1.85%）、比利时（1.76%）八个国家的企业研发强度均超过了欧盟2015年的平均水平（1.30%）。但有些成员国如希腊，企业研发投入强度一直比较低，自2008年以来，企业研发投入占GDP的比重从来没有突破0.3%。事实证明，该国存在经济结构单一、实体经济空心化、政府治理效率低下等严重问题。英国作为一个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其研发投入强度也始终没有达到欧盟的平均水平，一直在1.0%~1.1%之间徘徊。以上所述，足以说明欧盟各成员国的企业研发投入强度存在差异性，其中芬兰、瑞典、奥地利等国表现尤为突出，相反，英国表现比较一般。由此可见，对于大部分成员国，尤其是那些创新能力不强的国家，应该重视企业创新活动，加大企业研发投入，以进一步提高欧盟的整体创新能力。

欧盟的平均创新绩效不仅取决于每一个成员国的创新绩效，也取决于成员国在每个创新维度和指标上的平均绩效。在2016年欧盟统计数据中，创新被划分为八个维度，分别为人力资源、开放的研究系统、金融支持、企业投资、外联与创业、知识资产、中小创新企业及经济效益。分析各个创新维度的创新指数不难看出欧盟的优势与劣势。一方面，欧盟的优势主要来自人力资源、经济效益和知识资产三方面。第一，人力资源维度，其创新指数为0.575，它包含的指标中高中教育水平的青年创新指数高达0.610。第二，经济效益维度，其创新指数为0.573。在该维度指标中，中高技术产品出口和知识密集型服务出口两个指标的贡献尤为突出，创新指数分别为0.713和0.641。另外，在总出口占比方面，中高技术产品出口占总出口产品的比重一直维持在50%以上，2015年达到56.06%；知识密集型服务出口占总服务出口的60%以上（2015年为63.1%）。第三，知识资产维度，其创新指数为0.556。它包含的指标中专利合作条约（PCT）专利申请创新指数为0.622，可以看出欧盟对知识产品与新技术的重视程度。另一方面，欧盟的劣势在于企业投资维度（尤其是非研发创新投入创新指数为0.349）、开放的研究系统（尤其是国际科技合作出版物0.239）、外联与创业，这些维度的创新指数相对来说普遍偏低。具体数据如表3-1所示。

在创新绩效增长方面，从2008—2015年，欧盟创新绩效的年平均增长率一直维持在0.7%左右，但各个维度和指标的增长并不均衡。其中，开放的研究系统（2.9%）的创新绩效增长尤为强劲，这主要是由于其下指标中国际科技合作出版物以6.5%的年平均增长率推动所致，可见国际科技合作出版物作为创新指数的一个指标，虽然在2015年其创新指数偏低，但从长远来看增速很快。另外，除开放的研究系统外，经济效益（2.3%）、企业投资（2.0%）和人力资源（1.9%）的绩效增长也相对较强。从经济效益维度来看，其创新绩效年平均增长率为2.3%，这主要得益于海外授权和专利收入、知识密集型创业吸纳就业增长和中高技术产品出口三个指标的创新绩效增长，三者的年平均增长率分别为11.3%、0.7%和0.4%。另外，由于风险投资强劲下跌（-5.9%），导致金融支持出现负增长（-2.1%）；由于引进产品或工艺创新（-1.7%）以及引入营销或组织创新（-3.3%）的中小企业绩效下降，导致中小创新企业也出现负增长（-1.3%）。具体数据如表3-1所示。上述情况说明，欧盟的创新绩效增长得益于开放的研究系统、经济效益和企业投资等方面的绩效增长，却受制于金融支持和中小创新企业创新绩效的负增长。

以上事实说明：欧盟的创新绩效在大多数指标上都将继续保持增长的趋势，这促使欧盟整体创新指数将获得较为强劲的增长。从全球范围来看，欧盟与美国、日本在创新指数各个维度上的差距正在逐渐缩小，同时中国在创新方面的崛起也缩短了与欧盟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