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现在报应来了吧？
床榻上，段紫谦双目紧闭地趴在床上，面色苍白，气息微弱。他背上的伤口深长交错，一片鲜血淋漓，显得触目惊心。
床边，池江玉正在替段紫谦处理伤口。
那个段三儿显然是下了狠手的，每一道伤口几乎都深可见骨。想来这大少爷平日里没少招惹那个管家，这才遭到了报复。
让你平日里嚣张，现在报应来了吧？
池江玉心中腹诽了两句，好不容易将伤口处理包扎完，这才替他把脉。
只是这一诊之下，面色却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他怎么样？”秦瑶心头一紧。
“外伤虽看起来可怕，但都皮肉之伤，并不算太严重，倒是……”
“倒是什么？”
池江玉微一沉吟，“很奇怪，他脉相比我想象中得要虚弱许多，就连旧疾也有复发的征兆。这半年来我其实已经将他调养得极好，就算受了家法责罚，也不应该引发旧疾才对……”
“池大夫，是不是你哪里没帮他调养到位啊？”穗儿奇怪地问。
墨羽顿时觉得穗儿说得很有道理，“是啊池大夫，少爷今早分明还……”
话音未落，一道阴冷而极具杀气的目光朝墨羽投射而来，墨羽浑身一个激灵，硬生生咽下了后半句。
该死！他又犯了池大夫的禁忌了。
“怎么？你们这一个两个都想质疑我的医术？”
池江玉阴恻恻地问。
“没……没有……”脸色苍白的墨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穗儿更是连连摇头，“不不不，我没有我没有！这天底下谁的医术都能质疑，唯有你池大夫的医术是不容置疑的！”
墨羽拼了命地点头，“对对，池大夫你可是医仙，谁有你厉害？”
池江玉这才收起杀气，哼了一声，“算你们识相，否则我一定会让你知道质疑我医术的下场。”
穗儿和墨羽对看了一眼，同时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以后一定要记住，不管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都不能质疑池大夫的医术。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池大夫，无论如何你都要保住我相公的性命。”秦瑶神色凝重，她也没想到此次段紫谦会这么严重。
眼见秦瑶一颗心又挂在了段紫谦身上，池江玉憋着心里一口闷气，“放心，有我在他死不了的。”说着，他的目光又扫过秦瑶略显苍白的脸庞，“不过，我看少夫人气色也不太好，反正来都来了，我也给少夫人把把脉吧。”
也不等秦瑶回答，池江玉直接把上了秦瑶的脉，却是“咦”了一声。
这一声，让穗儿不由紧张了起来，“池大夫，不会小姐也……”
池江玉瞪了穗儿一眼，“胡说八道什么？你家小姐身体健康得很，什么病痛都没有。”
秦瑶微愣。
她不是中毒了吗？即使有人救了她，但那毒……
抬起头，秦瑶就见池江玉也正满目疑惑地看着自己。
秦瑶心头一跳。
难道她的毒真的已经解了？
池江玉深深看了秦瑶一眼，但也没多说什么，转头对墨羽道：“墨羽，你随我去拿药。”
“好。”
墨羽随着池江玉走了出去，一边走，还一边问：“池大夫，我家少爷真的没事吗？”
池江玉没好气地瞪了墨羽一眼，“我说没事就没事，你烦不烦？”
墨羽连忙露出了讨好的笑，“池大夫别生气，别生气啊，我不问了就是。”
开玩笑，现在少爷的命可都握在池大夫手里呢。
走出清风居的时候，池江玉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秦瑶一眼，心底满是疑惑。
他怎么也没想到小瑶身上的毒竟然已经解了。
他那解毒丹有这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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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厢阁书房
“吱呀”一声，书房紧闭的房门被猛地推了开来。
段元成面无表情地踏入书房，与平日里那暴跳如雷、情绪外露的段老爷不同，此刻的段元成仿佛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让人捉摸不透。
微微抬眸，他一眼就看到了书架上的异样，眸色陡然一变，快步走到了书架下。
蹲下身子，他看着地上那些幽蓝色的细针，目中流露出了几分冰冷的杀机。
好一个声东击西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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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夜色的掩护，秦瑶轻盈的一个跃身，已跃入了落尘居。
月光下，池江玉正独自一人在院子里饮酒，看到秦瑶眼前一亮：“小瑶，你终于来了。快，再让我看看你的脉。”
秦瑶也没说话，直接将手伸到池江玉面前。
池江玉伸手替秦瑶诊脉，诊完脉相，他一直提着的心也总算放了下来。
“如何？”秦瑶淡声问。
池江玉看向秦瑶，眼里有着探究之色，“你的毒确实解了。”
“是你那颗解毒丹起了作用？”
池江玉却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可能，我那颗解毒丹只能应付一般的毒药，最多做到压制缓解，不能彻底解毒。”
似是明白了什么，秦瑶拿出了先前用布包好的毒针，递给池江玉。
“这是射入我体内的那根毒针，你能不能看出来是什么毒？”
池江玉接过，一边打开布包，一边问：“你自己把毒针取出来了？”
“不是我。”
池江玉动作一顿，抬头：“不是你？”
“有人救了我。但我不知道那人是谁？”秦瑶眸色一黯，“昏迷前，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银色面具，我还以为……是门主。”
池江玉霍然起身，“这怎么可能？”
秦瑶苦笑：“确实，不太可能。”
当时她被那剧毒折磨得神智昏沉，看错了也说不定。
“那救你的人又会是谁？为什么救了你，又不现身？”池江玉微一沉吟，只觉这段府里的秘密越来越多了。
不行，他不能再让小瑶呆下去了。
池江玉心中正盘算着怎么让秦瑶离开段府，却听秦瑶沉声问：“看出来是什么毒了吗？”
池江玉看了眼布包上的毒针，拧眉，“这毒……我需要研究一下……”
秦瑶点头，“好，交给你了。”忽然，她话语一顿，看向池江玉，“西厢居那小丫头的事是你做的？”
池江玉连忙喊冤，“这怎么可能？小瑶，我身为一名医者怎会下手滥杀无辜？那小丫鬟八成做了那陈嬷嬷的替死鬼。”
“火不是你放的吗？”
池江玉撇撇嘴角，他就知道瞒不过小瑶。
“是，我当时是想放火，但那老虔婆刚好撞上门来，不用白不用，于是便暗中出手打翻了她手里的灯笼……结果她为了脱罪，竟然……”池江玉说到这里，又哼了一声，“这段府里就没一个好东西！”
秦瑶轻一挑眉，“你这把火烧得还真旺。”
“小瑶，我当时想烧的只有一间柴房而已。我也只是在柴房烧了些火油，其他地方我可没动过，我也想不到，这把火会烧得这么大……”
秦瑶微一沉吟，“看来这其中还有蹊跷。”
池江玉连忙替自己脱罪：“那肯定，小瑶，我做事会那么没分寸吗？”
秦瑶看了池江玉一眼，“若你有分寸，就不会擅自行动，这件事更不会发生。”
池江玉苦笑，“擅自行动？小瑶，难道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说着，他拿出了先前那个丫鬟暗递给他的纸团，递到了秦瑶手里。
秦瑶接过一看，面色微变：“这是？”
“这是楼里传来的密令，让我今夜无论如何都要拿到雾楼令，否则我们整个玄色司都要受罚……”
秦瑶神色凝重，“是谁下达的？”
池江玉不屑轻哼，“还能有谁？大长老呀。”
秦瑶眼底划过了一丝冷光，“这件事我会处理。”
池江玉面色微变，一把扣住了秦瑶的手，“小瑶，你想做什么？”
秦瑶挣开了池江玉的手，“你先帮我研究那个毒药，其他的事，不用管……”
池江玉犹豫片刻，“可是……”
秦瑶也不等池江玉把话说完，便转身消失在了夜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