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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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窥探

2018秋撞伤头后的第二天

“醒了?”头好痛,还没睁开眼,脑门传来的痛感让我逼出了几滴眼泪,而耳边景莫的声音温暖如昔。

“啊~好痛。”我摸了摸脑门,高高突起肿了一片。

“你好好的怎么回事,大半夜的突然就倒厨房地上了呢?还撞上了警报器。”景莫坐在床畔,扶我坐了起来,半没好气地睨着我。我知道他是心疼我受了伤。

“哎呀,我就是……我就是……左脚绊了右脚,就从楼梯摔下去了呗。我哪知道会刚好撞在了那警报器上呢?”清醒了些,突然想起了昨晚安亦楠的声音。

“昨晚好像听到了安亦楠的声音,她来家里了?”我试探着问了景莫。

“嗯,她来给我送丹江钟表的文件。”景莫垂下了睫毛,似乎在眼里闪过那一瞬间的不安,淡淡地回了我的问题。

“文件?那么晚?”疑虑感随着景莫似有逃避的眼神渐渐升起。

“嗯。丹江赶着这两天签约,昨晚小楠发现了程序漏洞,连夜改了文件拿来给我签名。”疑虑感似乎消磨了大半,毕竟安亦楠经常要送文件,也不是第一次来家里。

“我听到了…你们说起处理什么的…”我尝试着回想起他们昨晚朦胧间的对话。

“嗯,我让她拿回去再修改几个地方。”景莫轻轻拿着热敷袋在我额间轻轻按压。

“哦。”我回得若有所思,却也想不出什么不对劲。

“医生已经来过了,让你休息几天。你今天不要去上班了,我帮你请了假。洁央下午会过来家里把一些必要处理的文件给你签,你好好休息。”他顿了顿,又说:“我今天要飞去迦岛南岸那边谈生意,礼拜四回来。”景莫把我的手握住,紧紧掐了一下,道:“好好照顾自己。”

“知道了。”景莫把热敷袋交到我手中,在离去前亲昵地磨了磨我的鼻尖,一如往昔!

在景莫出去后,房间又回到了安宁。我们结婚后,按照王亲的常例,迦王颁赐了本家庄园旁的土地,让我另起炉灶。因我是宗亲独女,而景莫父母双亲都在国外,我们婚后便在这片土地上盖了别墅,住在了本家庄园旁。别墅与本家相连相通,中间别无围墙。别墅分成两层,二楼除了我们的主卧室,就是一个大大的客厅,墙上挂满了我最喜欢的从各国外游时搜罗回来的奇珍异宝。主卧左侧,就是一间独立的小电影院。我俩都爱黏家,平时放假也不大出门,就窝在家里看电影,只要是在上映中的,家里都能随时点播看,毫无出去挤的必要。尤其是大夏天,一出门硬是挤出一身汗。一楼分别有四个卧室,跟两个大厅,和一间运动房。独立的干湿蒸汽房是我最爱的地方,早上运动完,总是喜欢在里面待上个半小时,冥想一下。

“小姐,早餐准备好了。”纪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婚后老爷子怕新来的人照顾不周全,特地把纪伯派来了别墅监管,调教新的侍者。

“好,我一会下楼。”我捏着景莫留下的热敷袋,随口回着。

****

“这份是岭南城的开发报表,企业部已经核算过了,等你签名作实后,他们会跟进派人去做实地

考察。”洁央抱着几份文件,站在沙发旁认真地向我一一报告。

“行,我晚上看过后,没问题的话你明早来拿。”虽然这群人都是老臣子,做事负责认真,但凡事我还是喜欢一一掌握清楚,文件详细审阅再签名。毕竟那些不知自己签了什么,突然被拉下宝座的狗血剧情,实在是不少。

“好的。”洁央在笔记本上记下我每一个要求,她怕自己记性不好,记不住我说过的话,总是很详细地一一记录,然后回来慢慢一样一样解决。

很多人好奇,以我处事利索的性格,为什么身边爱用的总是洁央,这看起来有点笨有点慢的洁央。

原因很简单:她忠心。

洁央比我小一岁。从她毕业起,就来到维斯当实习生,当时是我秘书的小跟班。兢兢业业的态度,很是惹我好感。在我秘书要回归家庭,生儿育女时,便举荐了洁央顶替她的位子。这五六年来,她也一直工作认真负责,处事也稳当可靠,最重要的是,她对我所下达的任务,从来就不说不,没听过她说,无法完成或办不到。她另外的一个好处是,从不窥探老板的私事,也不会在公司乱嚼舌根。不爱化妆打扮,永远是平实的眼镜、黑色长裤、加不起眼的平底鞋,可称是当今社会的一株奇葩。

“对了,洁央。丹江这两天签约?”我突然想起了早上景莫说的话。

“恩是的,就约在礼拜五。”洁央托了托眼镜。

“丹江的合约,跟科技部有什么关系?不是一直都是李梦然的宣传部负责的吗?”昨晚两人间的对话,总是在我脑海挥之不去。尽管景莫的解释听起来很正常,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恩,本来是梦姐负责的。但这次丹江要求的网路宣传这块,需要科技部的配合,所以景主管也参与了这次的合作项目。”丹江是公司老客户,合作多年,总裁是白手起家,近年越闯越有声有色。重点是:总裁魏中炫是我的老同学,所以多年来的宣传计划一直由维斯负责,他的成功给维斯所带来的生意份额也越来越大,连带效应,维斯在业界的口碑也是越来越好。

“好,我知道了。文件都留下,明天上班前再过来。”

一切听着都那么合理,但心里掐住一条线那样的不安感,却总是徘徊在左右之间。

*****

景莫从迦岛南岸回来后,我总是喜欢默默观察他。虽然他看起来还是跟往常一样,对我的态度也没有什么变化,但我总觉得他哪里变了。或许是因为那晚听到的对话,又或者是两人的冷漠声线,对我来说都那么的陌生,这让我对景莫跟安亦楠突生出一份不信任感。

“我去洗澡。”晨间运动后,景莫拿着毛巾擦着滴落的汗珠踏入了浴室。

我用余光扫了下他放在床头的手机。

我喜欢保持个人的隐私,就算结了婚,也不爱问他过往的私事,他也一样。我们也没有查看对方手机的习惯。

但此刻,我却忍不住想要拿起手机,查看一下…虽然我对于要看什么内容是毫无头绪。

我忐忑不安地地站在床侧、拿起了景莫的手机,划开了解锁,有数字密码。我尝试性地输入了景莫的四位生日,错;又试了下我自己的生日,错;结婚纪念日,错。再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最后尝试了一下第一次中枪见面的日期,居然解了锁。我瞄了一眼浴室,哗哗水声传来,我不安地看着主页面,不知该点像哪。我翻开了通话记录,来来去去就是公司的一些职员跟“小奕”,也就是我。

景莫电话突然“叮”一声响,吓了我一跳。一则短讯传来,在屏幕上端,显露出了部分内容。隐约写着“领奖通知…点开网页…”什么什么的,这年头诈骗短讯一堆,我也没在意。因为不好点开看详细短讯,因为要不然景莫就会发现我看过了讯息,千思百绪中,浴室的水声停了,我连忙放下了手机,摆回了原位。

第一次对景莫隐私的窥探就在我不安、慌乱、以及对他的亏欠感中结束。

****

头伤好了后,我如常回到了公司上班,听着同事们聊起丹江的合约进行得很顺畅,事情似乎就告了一段落。但各式各样的揣测总是在我心头乱窜,我平日也不是一个多想的人,但敏感性、观察力跟警觉心比较强的我,总是告诉自己事情没那么简单。眼看景莫跟安亦楠在公司的态度一如往常,两人并无异样。安亦楠依然恭恭敬敬、景莫依然沉稳如昔。唯一的不同可能来自,安亦楠对我若有似无的敌意,让我无法安心。

“洁央,进来一下。”我按下了按键,交代了洁央。

“下午三点帮我约何探。”洁央迅速地闪进了门,我摸着额头下了决心要彻查。

“好。”洁央记下了笔记,正要转身出去。

“洁央,不要约在公司,去他那。你再给我约个优步司机,两点半在岭南城工地等我。”偷鸡摸狗的事总不能光明正大在景莫眼前做吧。“另外,公司有任何人问起的话,就说我去了岭南城工地视察。”

“好。”洁央不明就里地看了看我,应该是不懂我为什么不用自己的司机,却没多问。

当然不能用自己的司机了,万一他回家碰到景莫多口提起,我咋解释?说我去查你私通秘书?

我利索地收拾了一下,拿着岭南城工地的资料,夹带着安亦楠跟景莫的个人资料,到楼下随手招了计程车,出发去了岭南城。既然要背地里瞒,当然得瞒得像样些。

****

“这两人,查一下。”我把安亦楠跟景莫的资料推到了何探面前。

“景先生?”何探不可置否地看了我一眼。

我眼底一暗,道:“嗯。”

“出轨?”何探试探着问到。

“不确定,所以找你查。”虽然我不太愿意相信,但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是很准的。不管是不是婚外情,两人肯定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当时是哪来的意念,就不过晕倒时耳边隐约听到的几句对话,我竟抓着不放前后折腾了好几个礼拜。

“好,有消息我找你。”

“不,你别找我,不管你查得如何,我两个星期后来找你。”说罢,我便推开了何探办公室的门。

今天外面的太阳好大,晒得我一头晕,刚去了工地半认真地走了一圈,不知是不是中暑了,我居然有腿软跟头混脑胀的感觉,连带着一些呕吐感…啊…这是怀?!孕?!了?!这个月好像月经的确没来!头撞了,连带之后的忙乱工作,竟然给忘了。

“呀!我还滚了楼梯!”我不自禁在街上摸着小腹顿了顿足,生怕万一真的是怀孕了,那一摔娃不知还健在不?

我连忙招了辆计程车,往南山医院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