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5章 罗天一的纹身
景莫后来大致跟我说了下,就是飞机误点了,改签又出了点问题,导致了延误。手机呢又刚好没电了,所以一时没能通知我,反正就是一串刚好遇到好巧。我知道事情肯定没他说的那么简单,但既然他不想告诉我,那我何必要他抖一地鸡毛呢?他最后也赶上了,不管过程如何,最后他并没有临门绊我一脚不是吗?
景莫是一个相当谨慎的人,当时他对于一切都没有编制更能让人相信的理由出来,现在想想可能因为他知道我当时对他起了疑心,而他也并不希望瞒我太久而,导致我最后可能因为陷身于突发的冲击而心伤,宁愿我一层层慢慢揭开,所以才特意门防松散,为的是引领我去一步步揭开真相。
“好吧。那你快回去休息一下,今天也没啥事,下午不要回公司了。”
“嗯,你呢?昨晚肯定也没睡好。”景莫知道这个项目对我很重要。
“还行吧~你也知道,再难我也照睡得香。”我往他身前一靠,在他耳边加了句。“但我想你了。”
景莫勾了勾我鼻尖,跟我说:“我也想你。”这句话很轻,我却感觉到他犹如千张蜘蛛丝网般往我罩来的厚实的思念,这肯定不是虚情假意!
“我下午还有事得去趟城东,晚上我给你带好吃的?”我稍往后退了一步,跟景莫说道。
今早虽匆忙,我也没忘昨晚跟何探相邀之事。如果不是很急,他是不会晚间给我发讯息的,毕竟景莫很可能就在我身旁。虽说是旅行社,但哪个销售经理半夜给客户发讯息推销旅行套餐的?当然,以防万一的应对藉口我们也是一早就想好的,毕竟办法总是比问题多。
“下午有事?我还以为我刚回来你会很想跟我一同回家休息的。”景莫见我退了一步,伸手拦腰一捞、又把我搂进了怀里。“很急的事?不能改天再约吗?”
我“呵呵”干笑了两声,挣脱了出来。“这好歹是公司~你这样不好~”周围虽没人,我感觉脸却发烫了起来。
最近发生的这些事,似乎桩桩件件与他相关。有时候我也很想对景莫设下心防,毕竟大家是成年人,不如青少年那么脑门子热乎。本家家中政治地位又比较特殊,我们爵位各主从小也不是吃素长大的,‘防人之心’这四个字是娃娃时代便被耳提面命地刻进脑海的。
可即便如此,往往景莫一靠近我,对他的那些负面想法便都被我抛诸脑后了。总觉得是何探搞错方向了!但即便如此,实情一天没揭破,我心里还是时刻万般矛盾着、一天都不踏实。
“好吧,我也确实累了,你忙,我找安秘书给我汇报一下这几天的工作便先回去了。”景莫微皱了皱眉头,。刚在会议室没注意,只看到他额前的汗。现在凑近了瞧,发现景莫本就白皙的脸上显得越发苍白,唇色惨淡。
“你怎么了?生病了?”本能反应,我往他额前凑上了嘴,探了探温度。
“没事,可能就是昨晚在机场没休息好,累着了,别担心。”他似乎被我突然的靠近吓了一下,低头轻咳了声,吸了口气。
“那你快去吧,一会到家好好休息,我让司机过会儿来接你。”我赶紧给司机发了简讯,交代了时间。
“好。”景莫也不再多说,转身出了房门,他走得有些急,手臂居然还撞上了门框前的玻璃。他看起来太可疑了,平日里多健硕的一人,迷迷糊糊的……但比起可疑我更在意他的身体,他看起来不像他说得那么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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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新消息?”我一路飙进‘旅行社’,放下墨镜,直视何探问道。
“这怎么说呢,就是…有点消息,满重要的,但要说新发现嘛,倒没啥。”何探温温吞吞地。
“说来听听。”
“我最近呢,接了个单子,跟踪一个人。”他顿了顿,似乎等着我提问。
“嗯。”我就顺着应了一句。
“昨天呢,我跟着这个人去了酒吧,他查看手机时我在背后偷拍了照片,发现他手机内容显示着…”何探从柜子里翻出了一张照片,只见照片黑麻麻的,就一男性背影独自坐在吧台跟他握在手中还亮着的手机荧幕。
“这…然后呢?”我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何探又递上了放大镜,“林小姐你仔细瞧瞧。”
“J…K…JKMS?”我凑近了用眼力使劲把荧幕照了个遍。“JKMS?!那不就是景莫收到的那个消息的发送者名称吗?那这个是…这个便是那个JKMS?”
“这还真不知道。林小姐,我可是前前后后打着正经工作的旗号把这罗天一的背景挖了个遍,实在是查不出任何一丝跟JKMS或者跟景先生相关的内容,就只知道…”
“罗天一?”那个天盾历来最年轻的莊家。
“啊~~真是的。”何探打了打自己的大嘴巴。“客户的名字应该是保密的。”
“我上次来找你时,在附近暗巷子里遇到了歹人,景莫经过救了我,当时他提起过罗天一,听他的话语感觉两人是认识的。”我头脑风暴了两秒,放弃了。“你刚说就只知道什么?”
“哦,就只知道呢,罗天一是大概十年前突然在天盾出现的,升位之快是历届之首…”
我伸手打断了他一下,“说点我不知道的。你这些消息,是个国民都知道呀!”
“呃,十年前,同时却也是景先生在边境记录上进入迦国的第一次,在这之前他从未有过任何出入境记录。”
这倒是我不知道的,尽管他证件都在家,我倒没留意过这些日期,也没跟何探提起过,他倒是有些本事,自个儿把这都挖了。
“还有一件事,罗天一胸前有块很小的纹身,平常不仔细瞧不怎么看得出来,肤色带有凹凸的纹路。罗天一身经百战,身上多伤疤,所以这一块纹身并不怎么起眼,不惹人注意,大家都以为是其中一个小伤口。”何探又拿出另一张照片,不知他去哪拍的罗天一,上身赤裸、在窗前半卧躺着晒日光。
“然而!却被我注意到了!这一块!”他指了指照片中他的胸口,“绝对不是伤疤那么简单。”
“那不然呢?以你所见这是?”我顺着他的手仔细查探着罗天一的胸前。
“我估计是……密码啊、代号、暗号之类的东西。”
“密码?暗号?会不会只是他某个初恋的名讳呀~他们天盾的人不都流行糊涂恋个爱,随意纹个名麽?”天盾除了那些暗黑经营外,还老因为花边新闻上头条。
“看着不像,这纹路排列是有很特定的组合。”何探坚持。
“行吧,那你继续查。景莫今早看着身体不是很舒服,我先回去了。”我拿起墨镜便起身往外。“下次这种事,咱就不能电话里聊吗?非要我跑一趟?!”
何探坚决摇了摇头,“不行,这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得跑!”
“好吧!”我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啊,另外,给罗天一另外开个档案吧,算我名下的。你下次报告也就不算违反了行业守则了。”我指了指他的大嘴巴,笑了笑便转身出了门。
“诶好的,再见林小姐。”关起门我还能听见门后何探传来的高兴嗓音。能令他愉悦过日子的就两件事:查案!收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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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已大约黄昏时分,我照约定给景莫带了一份城东的水蒸粉果。家里比较安静,纪伯说景莫不到中午便回了家,交代了众人不要打扰后便上了楼没再下来过。“先生脸色不是很好,我们中午没敢上楼去请午餐。”纪伯一脸担忧。
“没事,他可能前两天在外累着了,我上去看看,需要啥的话我再唤你。”我脱下了高跟鞋,直接拎起粉果上了楼。
我轻轻开了房门,只见景莫合被而眠,伴随着沉沉的呼吸声,估摸着是听不见我的声响。“老公~”我边唤、边轻手轻脚的来到床边。从我这角度看去,景莫甚是俊逸。只见他双目闭垂、眉头紧锁,长长的睫毛整齐茂密地覆盖着眼帘,两颊有些发红,被子盖着满身。落日倒影在脸上,能看见额前冒着小汗珠,似乎是生病了。
我放下粉果后,在床边坐了下来,拉起衣袖印了印他额前的汗。在我印象中,景莫很少生病,似乎就没听他说起过。“老公,你还好吗?”我又轻轻唤了声。
“没事,不要担心~南岛风大、受凉了。”景莫依然闭着双目,轻声应答道。
“嗯,那你休息一下,要给金医生打电话吗?”金医生是老中医世家,拿捏着迦国自古流传下来的家传金针手法、乃林家一直雇佣的家庭医生。上至已故的上代督正君、下至管家的病都是金医生带着团队照料的,就像是林家的御医院那般。
“不用,我睡一晚就能好。”景莫抬了抬沉重的眼帘,似乎清醒了两分。
“哦好,那我把水蒸粉果留在厨房,你要是晚些饿了,让餐侍给你热好吗?”
“我怕是感冒会传染,要不今晚我去客房睡吧。”景莫转了个身,挣扎着打算坐起身。
“哎别,老公你别动,你就在这好好休息,我晚上可能还要出去一趟呢,回来就在客房休息就好。”
“晚上还要忙?北爵那不是都搞定了吗?”景莫不让我走,拉低了我捂在胸前。
“不是~我约了之之~”其实是小鬼。
“萧公子也去?”景莫淡淡地问了一句,仿佛从鼻端哼哼出来的。
“啊~我们就几个老同学,小鬼也可能去的。”景莫素来不喜欢小鬼,但也不阻止我们来往,他明白我是个需要朋友的人,也知道小鬼跟我的关系虽闹腾,也好歹是我闺蜜党的重要一员。
“你跟萧公子那么多话聊,倒不如说我听听…”景莫索闻着我的发端,呢呢喃喃地,环着我的手没松。
“你…你不是生病了,需要休息嘛!”调查景莫的事,我就只有跟小鬼提起过,现在有重要的情报当然得跟他一起参透参透。
景莫一个翻身,欺身便将我轻松甩上了床、压在身下,行动太突然害我惊呼了一声。“啊~”
“休息…是你不在的时候做的事情;既然你回来了,休息便是应该放一边的事。”景莫以鼻尖相抵,慢条斯理地左右蹭着。
“老公!你还烫着呢,哪那么不正经!”我被他磨得两颊发烫。
“对呀,烫着呢~”景莫嘀咕着缠吻住了我,还发着烧的他,连唇里的温度都那么炽热,我不自由主地环上了他的肩、往他滚烫的胸前贴去,深深地回应了他的吻。
红霞飘漫天、落日渐没、直至夜幕低垂,景莫才舍得放我起身,交代我出门路上小心,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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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我现在出门,你还在那吗?”看着小鬼那十几通未接来电,我赶紧进了厕所给小鬼回了个电话。
“我有病吗我,你跟我约六点,现在都八点了,电话电话不接,短信短信不回的,我当然早回去了!我还以为你被你家景莫给吞了!”电话那头小鬼毛躁的精神状态似乎就在眼前。
“不是,景莫病了…”这话我说得有些心虚…清了清嗓子,我又道:“我现在去接你吧,然后请你喝你最爱的咖啡补偿!”
“有病的是你吧林孜奕,谁晚上八九点喝咖啡啊!去去去~”
“对吼,都快八点了…那宵夜吧,宵夜总行了吧?外搭南湾顶楼的夜景,行吗?!”南湾顶层是酒吧,外环的座位能饱览迦国城区的夜景,炫目冶艳。
“行吧,看你那么重金礼聘地~哥就原谅你了。”小鬼着我不用接他,在顶楼会面。
“嗯,那我现在过去。”吩咐了司机在外等候,我迅速理了理一头乱发,整理了一下衣衫,看着镜子里两颊泛着潮红的自己,我又探头看了看床上沉睡的景莫,内疚感油然而生,景莫一定不知道枕边人正在背地里调查着自己…但我不可以心软!必须搞清楚这一切的一切!要是真与他有关,我必须还我未出生的孩子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