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绝假言怪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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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沉默的照片(6)

今天是星期日,学校不上课,水潋滟按照自己的计划,乘公交车去了苦菜坡——也就是那个遇害女人生前居住过的地方。

虽然自己不是警察,也没有当私人侦探的本事,她还是觉得应该去看一看。万一运气好,在那儿打听到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呢!

到了苦菜坡站,走下公交车后,她立即发现此行毫无意义。

苦菜坡位于城乡结合部,在她念小学时,这一带还全是菜地,如今这里已建满了房子。其中不少高楼,还是小产权房。那个女人生前究竟租住的是哪家的房子,她一无所知。

就算打听到了她的住处,又能怎样?难道自己还能大模大样地走进去察看杀人现场,或者向房东了解案发当天的情况吗?——自己表现得太过关心,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吗?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平日难得来这儿,就当是来闲逛的吧!”

她放弃了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跟着眼前这条脏兮兮的马路向前行去。

跟着公路向上转了好几个弯后,前面的房屋变得稀疏起来,路上已看不见几个行人的影子,于是转身向来路行去。

走不多会,只见前面那个弯道前有一辆小型客车正在下客,她正猜想这辆小客车是不是专门跑区乡客运生意的,忽见那几名下车的客人中,有一个竟是自己的小学同学何真真!

何真真也看见了她,并大声向她打招呼:“水潋滟!”

水潋滟没想到会在这儿邂逅到小学同学,又惊又喜,她一边回应对方,一边快步走上前去。

同学久别偶遇,都有一种格外的亲热感。

“你怎么在这儿下车?”

“我的家就在这儿呀!你呢?你怎么会在这儿?”

“今天不上课,想出来逛一下,不想坐错公交车了,所以到了这上面。”

“哈哈!你也真够逗的!你现在在哪儿读书?”

“我在一中读书,你呢?”

“我在民族中学读书,反正今天不上课,不如去我家里坐一会吧,大家好多年没见面了!”

“你的爸妈在家吗?”

“我爸爸在外面打工,只有妈妈在屋,我妈妈对人很和气的,你不用担心。”

水潋滟问她家在哪儿,何真真指着弯道下面不远处的一栋三楼一底的小洋楼说:“那栋刷着黄色涂料的房子就是我的家。”

“你家房子真大呀!”

“这算什么?在我们这一带,超过十层楼以上的楼房有好多!”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向何真真的家走去。

何真真的妈妈在自家开的小卖部里坐着,他果然像何真真说的那样,待人很热情和客气。水潋滟跟她说了几句话后,便没有了拘束感。

何妈妈从货架上拿下一瓶饮料要招待女儿的同学,水潋滟坚持不要,说自己不喜欢喝饮料,何妈妈换了一瓶矿泉水,水潋滟才接下了。

水潋滟与何真真并排坐在店门前的一条长凳子上面,与何真真和何妈妈聊了一会天后,忽然假装想起似的,问道:“对了,我听说前不久发生的那起杀人案,那个被杀害的女人就住在这一带?”

何妈妈叹息一声,“是呀,听别人说,那个女人名叫冯映雪,去年才大学毕业,就住在下面那个高楼里面。”

“啊,原来她住得离你们家不远!”

“就在公路下面,站在这儿就能看见!”何真真一边说,一边起身走到房屋旁边,用手指着公路下面的一片房屋。

水潋滟走到她旁边,视线随她手指方向看去,一眼就看见了那栋高楼。

那栋楼共有七层,在苦菜坡不算最高的,但因这儿已地处苦菜坡的边缘,周围已很少见到五层楼以上的楼房,因此看上去有一种鹤立鸡群的孤立感。

两人并排看了一会那栋不祥的楼房后,又回到长凳子上面坐下来。

大家的话题很自然地谈论起那起命案。何妈妈说:“听说那个女人是在十号那天晚上七八点钟左右被坏人杀害的。那个坏人糟蹋了人家后,又残忍地用一把可能是折叠刀的凶器杀死了那个女人!我听好多人说,那个坏人肯定不是第一次杀人,因为他只用一刀就割断了那个女人的颈子!”

水潋滟倒吸口凉气,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这段时间以来,自己虽然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较别人更加关心那起凶案,但今天还是她第一次听到这起命案的一些关键细节:

作案时间,作案地点,作案手法,以及凶手可能使用的是什么凶器。

“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目击到那个凶手吗?”

水潋滟听何妈妈又讲了一些情况后,才问出这个问题。

何妈妈迟疑一下,似乎有所顾忌地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走近她家的店门后,才压低音量说道:“我听别人说,那天晚上有一个外号叫做田癫子的人因为有点事情去了那个楼房,他刚走到楼道口,正好遇见一个男人从楼上走下来。因为楼道里的灯是坏的,光线很暗,所以他没有看清楚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只是感觉对方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田癫子当时没有在意,后来听说发生了杀人案,才怀疑自己遇到的那个人可能是凶手,公安局的人向他了解情况时,他就说出了这件事情……”

“哦,那个被他遇见的的中年人,大约有多高呢?”

“不太清楚,田癫子是个经常烂酒的人,那天他又在外面喝了不少酒,连走路都有点不稳,所以脑子也不太清醒,他只感觉那个人身材有一点高……”

“有一点高?”水潋滟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

“是呀,听说田癫子事后回忆起那个人,觉得那个人身高大约在一米七五左右。”

水潋滟轻吁口气,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的爸爸身高只有一米六五,那个凶手却可能在一米七五上下,整整出入十厘米左右!

“那个田癫子自己有多高?”

“可能只有一米五吧?”

“嗯,最多也就一米五多一点,”何真真插话说,“田癫子本来就很矮,现在岁数大了,又天天喝醉酒,走路老是弓着背,所以更显得矮小了!”

水潋滟暗忖:田癫子很矮小,当时光线很暗,他又喝醉了,所以他的眼神可能会有些偏差,也许凶手并没有他说的那样高。

她一边听何妈妈讲话,一边在心里思忖,过了一会,见何妈妈已说不出更多别的信息后,她才终于问出自己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附近没有一处安装有监控镜头吗?”

“那个房子周围都是小巷子,没有安装监控。”何真真说,“但往下面走五十米远,有一个岔路口,那儿安有一个监控镜头。”

“如果那个凶手是从主城方向过来的,他杀了人后,要回主城的话,是不是必须经过那个岔路口?”水潋滟有些紧张地问道。

“那肯定要经过了。”

水潋滟发呆小会,又问道:“那个名叫冯映雪的女人会不会认识那个凶手呀?”

何真真:“我觉得两个人应该不认识。”

“为什么?”

“我们学校好多同学都在议论,都说那个凶手肯定不是第一次杀人,今年上半年也发生过一起奸杀案,你听说过吧?”

“嗯。”

“同学们都说这两起奸杀案肯定是同一个凶手干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凶手的作案对象应该是不特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