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忘记
忘见简单明了的回应了一个‘嗯’,气氛便沉了下来。
狌狌不安的抿了抿,等待忘见的回应。
这时,末走了进来,在忘见耳边低语了几句。待末出了屋子,忘见才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一直紧张等待的狌狌。
“你们每月都会拜祭山神,也是知道山神在招摇山上的具体位置?”
狌狌连忙点头:“山神就在山顶上的大黑洞内。”
“是不是只要牠不准谁进入那山洞,便谁也进不了?”
“是的。”
“那你可曾见过山神的长相?”
狌狌回想了一会,才应道:“山神不是谁都能见上一面的。我是难得见过一次,也只是匆匆一瞥。大概是鸟首龙身的模样。”
忘见对狌狌描绘山神模样的言语,细细的想象了一会,之后也没作声。急的狌狌再次喊一句:“恩人?”
忘见看向狌狌:“大妖怪也在大黑洞之内,可见,这是山神邀请牠去的。”
“啊!”狌狌一惊:“这,这不太可能吧?!”
“大妖怪确实是在大黑洞里。”月白走了进来,她的神情表明了,她一直在外面听他们的对话:“我看见了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出现在大黑洞里。我想知道,那山神是不是没有一双又大又圆的双眸?”
“那肯定是大妖怪的!山神可没有大眼睛,牠身形虽像龙身那般,可没那么庞大,就和我们这些村妖一般大小。”
月白和忘见相视了一眼,前者道:“那便是山神允许大妖怪进去大黑洞了。那日我们上去也不得进入。”
“这就麻烦了!那大妖怪一日不走,我们的心也跟着一日不安呐!”狌狌苦恼着脸:“能否请恩人,再次上山将那大妖怪赶走?明日就是祭拜山神的日子了,我也是担忧村妖们的性命安全。”
“为何你执意要赶走大妖怪?”被月白插话之后,忘见便未作声,这时他才忍不住问:“为何?”
狌狌眼神闪躲,虽只是一瞬,可一直观察狌狌的忘见没看见,月白却看见了。接下来只听狌狌道:“我说了,大妖怪一日不除,我们信村的村妖便一日不安,即使山神接受了。我们并不是不信山神,只是我们太过渺小,怕惯了,所以总不能不留心。”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狌狌迎上忘见那疑惑的目光,重复他的言语回应他。
忘见收回视线,心想,既然问不出那便不问。他道:“忘记告诉你,那日招摇山上,穷奇也在,幸好,牠已经走了。我是想,既然山神接纳了大妖怪,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岂敢去反对山神,毕竟,我们只是信村的一个外客。正确点说,是山海界的外客。”
“恩人....”
“我不是你的恩人,我只是顺便救了信村。进来山海界,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穷奇。”忘见打断了狌狌的话,接着道:“现在穷奇走了,我们自然也不逗留。一开始说了不会长期逗留,那现在就是我们要走的时候,算是履行了对你们的承诺。”
月白垂眸不语,似乎在酝酿什么。
“可那大妖怪...”
“你们相信你们的山神吗?”忘见的反问,令狌狌措手不及的无语凝噎。牠自然是相信山神,只是,害怕大妖怪的那份心比信任山神的要偏重一些。
“末。”忘见这一声喊叫,让狌狌急了起来,可又无可奈何。牠清楚,这是自己村子的事,不能强迫别人。思及至此,狌狌垂头丧气的从椅子上起身,跟忘见和月白道了一声打扰,便退出了屋子。
月白没有走,她捧起被茶水暖和了的茶杯,放置鼻前,嗅了嗅茶的清香。几日来的昏睡,没有觉得身体虚脱,反而精神奕奕,再闻上这样的茶水,连心情都轻松起来。
“肚子饿吗?”忘见看着还在享受茶水清香的月白,淡淡问道。
月白放下茶杯,刚想回答,末便捧着热腾腾的吃食进来。他放下吃食,识趣的快速退了下去。
“你们要走了?”月白盯着热气腾腾的素粥,眼神迷蒙。
“你不走?”忘见反问。
“走。”月白的视线落于忘见身上只一瞬间,她生怕忘见会从自己的眼睛里看出什么:“什么时候走?”
忘见眸中划过一丝疑惑,却道:“打算明日。不过得看你身体恢复的如何。”
“我很好。”
“你不问为何要走的那么急?”
“穷奇都走了,追上去是当务之急,我知道。”
“那日。”忘见顿了一会:“你为何会和穷奇说那样的话?”
月白想了一会,似乎想不起:“我说什么话了?”
“你不记得了?”
“我该记得什么?”月白反问。她没有隐瞒的意思,确实是想不起自己和穷奇说过什么。
“没事。”忘见将热粥推到月白面前,转移话题:“趁热把粥喝了。”
月白也没疑惑什么,小心翼翼的掩藏好自己的心思,开始漫不经心的喝起粥来。
狌狌离开了忘见的屋子,停留在村口,遥望着招摇山。好几个与狌狌有同样想法的村妖都逗留在这里。
“村长,明日的祭拜可怎么是好啊?”其中一只村妖担忧道。
“只能如此了。”狌狌叹气:“如果我明日不在,你们就自行上山祭拜,不用等我。”
“村长,你在说什么?”几只村妖异口同声问道。
“难道村长你要自己上山去找山神?”其中一只村妖担忧的拉住狌狌:“你可别冲动啊!招摇山上是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知道,那日恩人回来可是一字都不提发生的事情。”
狌狌对村妖摇手:“你们按照以往去祭拜就行了,其它事情不必想那么多。”说完,狌狌回了村。几只村妖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才随在狌狌后尾回去。
月白喝了粥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绿油油的草地,风一阵一阵的吹过,连带着小草翩翩起舞,一时看的入迷的她恍然间打了一阵冷颤,回神的刹那,那黑洞里的一双大眼睛在脑海里匆匆闪过。
月白下意识的起身,换另一边的窗户,目光紧紧的锁定在不远处的招摇山的山顶。虽然看不见那大黑洞,可她还是固执的看了好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