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婚事,大喜,当祝贺
赞礼的嬷嬷脸上带着喜气盈盈的笑意,说了一连串吉祥话。
身后,不知是谁推了蓝小沫一把。
蓝小沫意识到该她出场了。
端着黄金秤送到新郎面前。
嬷嬷说了,不能无礼直视新人。
那么,等这新郎挑喜帕的时候,她偷偷看一眼新娘应该是可以的吧。
谁料,她面前的黄金秤,竟是许久没被人拿起来。
怎么?流程不对?
蓝小沫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倒是吃了一惊。
原来这新郎,是她认识的。说认识并不恰当,应该说见过面。
就是那位有事没事总去爬沅香山,并且还曾经在她家中借宿过的郎君。
穿了新郎袍,他气度冰冷严厉,与在山上时见到的大为不同。
停顿的时间实在太长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蓝小沫和新郎身上。
蓝小沫想了想,脸上带着笑容,恭贺道:“祝两位新人,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说着,把手里的黄金秤再次送了过去。
那人垂眸看着蓝小沫,神色复杂。
片刻后,骨节修长的右手伸过来,拿起黄金秤。
蓝小沫松了口气,退了回去,还对新郎笑了笑。
新娘子的喜帕被挑开。
果然是个明艳照人的大美人。
蓝小沫自觉心满意足。
喜礼完毕,她们这些人按照礼俗退出新房。
蓝小沫被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紧紧抓着衣袖。
“青桐姐姐在前面等你呢。”
青桐?
蓝小沫跟着那小姑娘沿着宫墙往前走。
蓝小沫恍然。
原来这里是皇宫啊,怪不得灯烛璀璨,宫室辉映,宛如天城呢。
青桐垂着头站在一处宫苑前,阴影几乎把她瘦弱的身体完全吞没。
蓝小沫叫她,青桐抬头,脸上露出笑容。
“娘子,一切可还顺利?”
“顺利,新娘子很好看。”
青桐跟着她笑起来。
“娘子,我们该回去了。”
“那快走吧。这城里我待着一点不习惯。”
青桐抓着她的手,两人上了车,驶离皇宫。
蓝小沫累了一天,加上身体并未完全康复,坐在马车里就开始打瞌睡。
直到青桐把她推醒。“娘子!”
蓝小沫睁开眼睛,“嗯?”
不知何时,青桐与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调换了。
青桐把一个荷包塞到她手里。
“娘子,这里面放着出城的印信和一些银票。趁着今晚天黑,赶紧出城,千万不要停留。”
说完这些,眼圈有些发红,声音放柔软。
“娘子,祝您日后万事顺遂,平安喜乐。”
蓝小沫还没回过神,就被青桐推下马车。
这是一处僻静街道,没什么行人。
蓝小沫愕然地看着那辆马车绝尘而去。
这是怎么了?
自她苏醒,起居住行都有人照顾。这还是头一回,茫然无序。
很快,她心情恢复平静。
青桐对她并无恶念,之所以这么做,应该是事出有因。
罢了。蓝小沫攥着手里的荷包,一边走一边寻了人问路,朝城门方向行去。
赶在城门关闭前,凭着荷包里的印信,顺利出了城。
…
冰冷的宫殿里。
殿门被推开。
一身红色喜袍,绝不该在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的青年男子跨步进来。
绳索捆绑着的婢女瑟缩了一下,不敢抬头看他。
哭着把额头磕得血肉模糊。
“殿下,婢子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婢子被人打晕了,醒来之后,娘子已经不见了。”
殿外是如天河般璀璨的灯火。
隔着一扇门,那片光亮却像是永远不可触及的彼岸世界。
青年男子居高临下看着她,眼神冷漠得像是看着个死物。
“是谁让你把她带进宫的?”
婢女战栗着把额头贴在冰冷的青石砖上。
“……婢子也不知那人是谁。但是,他身上有殿下的信物。”
男子轻笑起来,眼神中毫无暖意。
“把人带进来,又把人带走,最后还把人弄丢了。你和你背后的主子,就这么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婢女脸色灰败,连连磕头求饶。
“殿下!娘子身边有暗卫保护,一定会平安归来。请留婢子一命吧!娘子现在只认识婢子,若她回来见不到婢子,会难过的。”
青年男子脸上瞬间蒙了一层寒霜。
片刻后,冷笑。
“对,她现在只认得你。既然这样,你就好好活着,等她回来吧。”
-
六月夏日,官道两旁树木葱茏繁茂。
借着寻亲的由头,蓝小沫随便搭上了一队商队,一路朝着北方冀州行去。
她身体大好,时常坐在车辕边,一边看着风景,一边与车夫攀谈。
看得多了,心中隐约有个念头。
她似乎,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里的一切,虽然很熟悉,却总给她一种不真实感。
她应该来自于另一个遥远的时空。
时空?蓝小沫歪着头想了想,她知道是什么含义,却想不明白为何自己知道。
罢了,不明白的事情多了,没必要纠结。
商队在路上走了半个月,一日傍晚在土山脚下扎营休息时,遭遇了山匪。
几乎在瞬间,蓝小沫就反应过来,立刻把自己藏在马车底下。
周围一片兵荒马乱,温热的鲜血伴随残肢撒落在黄土上。
蓝小沫异常冷漠地看着面前这一切,发现自己的心,丝毫没起波澜。
她在旁边冷眼等待着时机。
天色越来越暗,马车上的财物和商队的镖师,是更明显的目标。
趁着众人不察,蓝小沫在地上捡了块破布蒙在脑袋上,拱着身子往山沟里跑。
忽然间,身后传来一声痛呼。
那声音很熟悉,蓝小沫忍不住回头,看到自己时常坐着的那辆载货马车的车夫,被一个人高马大的山匪掐着脖子按在车厢上,脸色通红,眼看着就要没命。
她皱起眉头。
车夫本来也是躲在马车底下的,但这劫匪忽然跳上车抢夺。
车夫想保住这一车货物,跳起来与劫匪厮打,这才落入这般境地。
车夫看上去双鬓斑白,年过半百。那劫匪却正当壮年,又人高马大,如何是对手?
蓝小沫抬眼一看,其它的山匪都在两三丈以外,跟镖师苦战。
只有这边这个,大约是想捡漏,所以看中了车夫守着的马车。
她搬起一块大石头,猫着腰悄无声息溜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