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和小艾的相识，是在白桦几乎就要绝望的时候。

“今天来了个特别优秀的女孩，你来见一下吧？”当那个姓陆的红娘，再次很神秘地给白桦打来电话的时候，白桦恍恍惚惚，觉得像在做梦。

“优秀？能有多优秀？我看还是算了吧！”

“真的，你就来见一下吧。”

于是，白桦就在恍惚中，来到了那个叫开德力的咖啡屋。红娘和那女人已经到了。见白桦到了包厢的门口，红娘急忙出来，把他拉到一边说：“刚才她专门问我，你离婚的原因，你等会自己告诉她吧。”

白桦的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想：这女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关于自己第一次婚姻解体的原因，是他最不愿意涉及的话题。可是想想，又怎么回避得了呢？管他呢！反正也没抱多大希望，就给她直说了吧。爱咋咋！白桦恶狠狠地想。

红娘在给他们做了相互的介绍之后，就匆匆离开了。两人落座，互相看了一眼。

“我叫周小艾。周恩来的周，大小的小，草字头的艾。你就叫我小艾吧。”女人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

“小艾，小艾！”白桦在心里轻轻地试着叫了两声，就立即喜欢上了这个名字。觉得有种很亲切很特别的感觉，像是有一羽轻柔的芦花，在自己的心头抚摸了一下，软软的酥酥的。

是我想要的那种女人！白桦心里对自己说。没想到婚介，还真能弄来这么优秀的女人！

“我叫白桦。因为姓白，刚好母亲又把我生在了山里的白桦树下，所以就叫我白桦了。”确实，白桦出生的时候，父母正在天山深处的伐木队工作。母亲常说白桦是听着狼嚎声，来到这个世界的，所以胆子特别大。

看着眼前这个温柔秀丽、气质高雅的女子，他有些犹豫了。到底对不对她讲实话呢？白桦相信，凭自己的坦诚和才气，相处一段时间后再告诉她真相，她会接受自己的。可是这种犹豫，只是在刹那间，一闪而过。

“听说你很想知道我离婚的原因？”白桦单刀直入。眼睛很坦然地看着对方。

“啊？”白桦的直率把女人吓了一跳。“也不是非要……”她小声说了一句，脸就红了，低下了头。这让白桦更加坚定了告诉她一切的想法。因为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种强烈的倾诉欲。

于是白桦就开始讲述起来。从自己和前妻席慕容、陆小曼之间的感情恩怨，到和柳小杨相识，直到今天和她的见面。原原本本，竹筒倒豆子，没留一点含糊。白桦的语速不是很快，可是条理很清晰。

小艾很快就对白桦的过去知道了个大概。

讲着讲着，白桦的声音低沉起来，眼里含着晶莹的泪水。

“就这样，我是个在感情上，犯过错误的男人。但是我，真的决心好好改过。这一段时间我常常想，虽然无法，去对我的前妻弥补过失，但是我愿意，在我的第二次婚姻中，尽最大努力，好好去爱。去做一个有责任心的丈夫和父亲。”

当白桦艰难地说完这段话的时候，终于抬起了头，用期待的目光望着小艾。

这是一双充满真诚和渴望的眼睛。小艾的心里动了一下。刚才因为白桦进门后那种放肆的审视和突兀的问话所带来的不快，一下子消失了。现在她才知道，这个看似傲慢无礼的男人，原来是这样的无奈和脆弱。

沉吟了一下，她用温柔的声音，告诉白桦：“你的过去，也不能就算错。”

这句话令白桦感到意外，他吃惊地抬头看了小艾一眼。

“你也不要老是自责，老是活在过去的阴影里。其实每个人，在不同的阶段和时期，都有可能爱上不同的人。”

“那，我们能继续交往吗？”没想到这个看似传统文静的女人，竟然能说出一番这样宽容和大度的话来！真是出乎意料。白桦的心里又充满了希望。他简直想说，“小艾，你太伟大了！你知道吗？你是在拯救一颗濒临破碎的心啊！”

可是，他却只能小心翼翼地看着小艾。

“当然可以啊！”小艾用那双近乎透明的大眼睛看着白桦。

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可是又隐隐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白桦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白桦和小艾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