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出国务工

小朱与娟子是同村人，他们零六年结婚的。两年后，添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娟子不上班，小朱是个厨师在酒店上班，一个月他有将近四千块钱收入。有时候，父母也贴补一点，依然不够家庭开支。

奶粉，尿布，零零碎碎婴儿物品，尤其是女儿还经常生病。这还不还包括娟子的衣服与化妆品等等……经济压力让小朱苦不堪言。

年轻力壮的小朱打算与同村人一道出国务工，去日本。娟子同意了，只是临出发时，娟子忽然改变主意，不允许小朱去日本，若去日本就离婚，并且拿出一份离婚协议。

这让小朱和家人措手不及，除了娟子，没有任何人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小朱必须去日本，他已经交了几万块钱保证金，而且钱都是借来的。

无奈之下，小朱匆匆签了协议，娟子离开家去了深圳。

第一年年底，小朱没回来过年，娟子也没回村；第二年年底，小朱回来一个星期，他去过娟子家，娟子还是没回村；第三年年底，小朱合同期满，他回村开了乡村大酒店。

小朱想念娟子，更何况女儿问自己，妈妈去哪了？他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这天，听说娟子回村，小朱太开心了，立即带着女儿去丈人家，他连衣服都没来及换。只是娟子看也没看父女俩一眼。

娟子告诉小朱，自己在深圳罗湖区岳鹏大厦上班，离香港几步之遥。那是一个大地方，大到什么程度，你说出自己的梦想，有人可以帮你实现它！

小朱低下头，看见自己还是一双沾满油渍的胶鞋，还是厨子，也许一辈子他就是个厨子，永远都没有办法给娟子圆梦。

小朱病倒了，发起了高烧，吃药，吊水也无法退烧。刚开始能喝点粥，后来水米不进。小朱不愿治疗，只有让眼睛深深陷进眼眶。五天之后，小朱目光呆滞，神情有点涣散，己经不能说话了。

丈人来了，劝小朱想开点。他还是没任何反应。小女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边哭边说：爸爸好可怜！

忽然，小朱眼睛里滚出颗颗眼泪，顺着眼角滴在枕巾上，染湿了一大片。

小朱眨了一下眼睛，自己在日本那么艰难，每天晚上躺床上感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天就亮了，还有老板用他根本听不懂的日语辱骂他，只觉得当时脸上火辣辣的……他从来没掉过一滴眼泪，而此时，他恨自己为什么要出国务工？如果不去日本，也许他和娟子还能像之前一样。

丈人又开口，其实不瞒你说，我这个外甥刚满月的时候，娟子她就经常背着你，就……娟子对不起你，她是畜牲！

什么？小朱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突然一下坐起来，只觉眼睛一黑，倒在床边，喉咙里涌出一股又咸又腥的东西。

……

中秋节我见到了小朱，他告诉我，这辈子再不可能为谁发五天高烧，或是再吐一滴血，他不打算结婚了。

我没说话，无奈地点点头。我猜想小朱也许并不太介意离婚，只是是他现在已经对婚姻有了一种歇斯底里，彻彻底底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