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放飞

剩下来的那些蜻蜓，被严密地保护了起来。

但是，没过多少天，皮卡早上起来去蜻蜓房看蜻蜓时，发现地上有五六只蜻蜓死掉了。剩下的那些，只有少数还很有精神地飞着，大多数都无精打采，虽然还飞着，却摇摇摆摆，好像随时都可能跌落在地上。

其中有一只个头特别大的淡绿色蜻蜓，一直是皮卡最喜欢的。它的身上总敷了一层粉，脑袋很大，好像里头藏了无穷无尽的智慧和秘密。身体很长，尾巴的底部是扇形。爷爷也很喜欢这只蜻蜓。爷爷说：“它看上去，像一把乐器。”现在，它已几乎飞不起来了。

皮卡的泪珠吧嗒吧嗒地掉在了地上。

全家人都来到了蜻蜓房。

爷爷看得很明白：“它们都是饿死的。”

皮卡想起蜻蜓飞在池塘上、打谷场上的情形：它们不停地飞着，不停地飞着。三姑告诉他：“它们飞着，为的就是捕捉蚊虫。”

这一天，皮卡就一直趴在网子上看着他的蜻蜓，中午吃饭时都不肯回屋，是三姑把饭端出来在蜻蜓房前吃的。

望着它们，皮卡的鼻子会一阵一阵地发酸。

太阳正在大河的尽头沉坠。

河上，成群的鹅鸭正往家中游去。

皮卡用力地扯掉网子，那些蜻蜓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依然呆头呆脑地在猪圈里头飞着。

皮卡翻过台子，跳到猪圈里，脱下衣服抓在手里，“嘘！嘘”地轰赶着蜻蜓。

蜻蜓们终于明白了皮卡的意思，纷纷飞出了猪圈，飞到天空中。它们没有做出四处逃散的样子，而是结成队伍在皮卡的头顶上空盘旋。

爷爷、奶奶和姑姑们都仰望着天空。

那天的天空，特别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