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道咸同光诸科班(1900年以前)
一、诸科班基本情况概述
为便于直观分析,笔者将见诸记载且目力所及的这一时期主要京剧科班制表如下:
表1.1.1 北京地区主要京、昆科班一览表(清道光——公元1900年)[1]
表中所列17个科班,除双庆、小金奎等基本资料比较缺乏的科班,其余科班基本情况如下:
1.嵩祝科班,系由在嵩祝大班学艺的“后生子弟”组成。嵩祝班是成立于道光初年的徽班,最早记载见成书于道光三年(1823)的《燕台集艳》。据《辛壬癸甲录》记载,嵩祝班在道光十一年(1831)进入了一段相当困难的时期,“寥落不能自存,部中人稍稍散去,其教师父老,乃复召集后生子弟别为一队,曰小嵩祝部。”由此可以得知,在“小嵩祝部”成立之前,嵩祝班已经有一部分童伶在此习艺。而在其成立之后,嵩祝班进入了一段相当长的以童伶日常演出为主的阶段,从而声誉复起,“座上客常满,有隔日预约,不得入座者。”[2]道光二十五年(1845)杨静亭《都门杂咏·词场门》中有“时兴嵩祝戏新鲜,都下传闻数十年”、“歌童粉旦妙娉婷,小戏多从嵩祝听”等句,也说明了嵩祝班此时以童伶为主的演出状态。
“咸丰年间,嵩祝班仍以学生为主体(姚增禄即其中之一员),外邀少数成年的名脚为主演……同治三年(1864)刘万仪(义)、徐宝成、龚宛香(翠兰)、周玉衡联合接办嵩祝班(见《清代乱弹戏在宫中发展的史料》),改变从前以童伶演出为主的状况。”[3]现有记载中并无咸丰朝以后某位演员在嵩祝坐科的记载,而坐科于此的姚增禄(1840—1917),“自幼坐科嵩祝,习昆小生。不久,嵩祝散,改从师兄薛姓习武生”[4]。按姚增禄9岁入科学艺计算,嵩祝科班解散的时间不会晚于咸丰初年[5],由此可以推断,由道光初至咸丰初,嵩祝科班存在的时间为三十年左右。
2.小金奎科班。仅知谭鑫培、叶中兴在此坐科学艺,从谭鑫培还曾在咸丰中期成班的双奎班学艺来看,这个班存在的时间较短。
3.双奎科班,是张二奎、大奎官所组的双奎班附属的小班。双奎班最早的记载见咸丰五年(1855)双影盦生所作《法婴秘笈》,解散于咸丰十一年(1861,因咸丰帝驾崩国服而解散)。主要演员有张二奎、曹二官、王聚山、姬明亮、陆翠香、孙八、余玉升、王宝庆、方松林、朱三喜、王长桂、徐宝成、任七十、王长寿、张七、韩双盛、陶长林、周喜子等,其中的方松林、王长桂、徐宝成、任七十等,均为嵩祝科班培养的演员。著名武生杨隆寿在双奎科班坐科,从任七十等学艺,而王芷章更直言双奎科班“是接收了嵩祝的旧摊子而成,以武戏见长……至于俞菊笙、杨月楼,虽说为张氏忠恕堂弟子,但他们学习武戏,也必定在科班之中,随着群众练功夫,这样也自然能算作科班的学生了。若论班中的教师,如徐宝成、任七十、曹二官等,都在大班之内,无须外求。”
双奎班于咸丰十一年解散,则附带的科班解散的时间应与之同时,前后不超过十年。
4.小福胜科班。掌班朱廷贵原在双奎班为张二奎管衣箱,双奎班解散后自己征集股本成立科班,班址设在西柳树井赣州会馆。[6]本班于同治二年(1863)报庙成班,班名“秦腔小福胜班”,从报庙花名来看,系完全以在科学生为主要演员的科班。据科班学生范福泰[7]的自述,小福胜班“同治五年七月在某园正演《断后》一剧时,忽传某皇太妃死,即停演。又移平则门长玉轩说白清唱,不久即散。”[8]则这个科班存在的时间不超过五年。
5.胜春奎科班。成立在同治年间,初见记载于同治十一年(1872)《精忠庙花名册底簿》,因当年农历四月二十二日内务府“堂谕”,要各班花名底。遵令呈报花名的有胜春奎班在内。从报庙花名看,是一个以成年演员营业演出为主的大班[9],其科班是附属于大班而立的。而在农历四月报班底花名后,五月即有同治皇帝上谕:
胜春奎由内务府太监黄三出资,附设的科班共招收学生两科。之所以骤然被御史参劾,据说是当时在科的学生陈彩林因得罪了袁承业(即前引谕旨中参劾太监的御史)所致。清袁祖志《海上吟》中有赠予陈彩林的诗,诗序中说:“陈彩林,上海金桂轩之伶人也,初隶京师胜春奎班。班为内某监所蓄,其时彩林尚在髫龄,因不赴某侍御之召,侍御衔之,飞章弹宦官不得私蓄梨园,上韪其言。该班散,而彩云遂来上海,登场四顾,倾倒一时。”[11]
6.全福科班,是同治年间北京唯一的昆腔科班。出资者为恭亲王奕,报精忠庙时班名“全福班”,领班为杜步云。第一科学生以金字排名,同治十三年(1874)穆宗国服时一度停止营业演出,杜步云举家回乡,班务交由唐阿常主持,又收第二科学生,以迎字排名,未及满科即散班。推测前后办班时长六七年左右。
7.小和春科班于同治九年(1870)报精忠庙,当时只报了学生的名单,后又遵同治十一年(1872)内务府下谕上报戏班花名底册,这时的花名就以成年演员为主,附带学生若干名。该班解散时间不详,因未见同治十三年以后演出的相关记录,很可能在穆宗国服期间(1874—1876)散班。
8.四箴堂科班,是附属于三庆大班的小科班,故又名小三庆,名义上由程长庚养子程章圃主持,实际领导者是程长庚本人,以较之其他科班更为严格的教学方式著称。开办时间约至1880年程长庚去世止,持续了六七年,培养了两科学生[12],其中不乏清末至民国期间活跃在舞台上的名演员。
9.小恩荣科班,是醇亲王奕譞出资开办的王府科班。据周明泰《道咸以来梨园系年小录》载,该班:
可见该科班与王府之间有着非常高的依赖和从属关系,属于“家班”性质。奕譞于同治十一年(1872)晋封醇亲王,光绪帝登极后以皇帝生父身份被加封“世袭罔替”,则慈禧亲赐帑成立的小科班很可能成立在奕譞加封之后,由是推测小恩荣科班存在时间约16年。
10.小荣椿科班(及小天仙科班),系以演员杨隆寿为班主,集九名梨园同业股资合办。该班系光绪八年(1882)开办,至光绪十四年(1888)头科弟子满师之后始报庙成班,班名“小荣椿班”。成班的方式是以成年演员(含已出科的学生)为主,在科学生为底包的形式。开办十年后(1892)因财务紧张停办,杨隆寿又联合张玉贵等人续办小天仙科班,而小天仙的教学与经营方式和小荣椿完全一致,这两个科班实是前后一体承续的关系。小天仙科班约开办至1900年庚子之乱前,存在近8年时间。
11.小玉成科班由田际云组建,成立于1887年,是梆子、二簧“两下锅”的体制,在上海演出四年后回京组成玉成大班。据精忠庙花名册,玉成班在北京报庙成班的时间为清光绪十七年(1891),报庙名称为“新出秦腔玉成班”,所列花名以成年演员为主,还有“玉奎”、“玉楼”等小科班学生55人。科班本身一度在1900年的“庚子之乱”期间停止活动,1901年重组延续为“小吉祥”科班。小玉成班本身存在的时间为13年。
12.小洪奎科班于光绪十四年(1888)报庙成班,班名“小洪奎班”。报庙花名显示为以成年演员为主,附带学生演出的戏班。光绪十八年(1892)精忠庙档案有“复出洪奎班”,可见在此之前即散班,原班存在时间不长。
13.小丹桂科班于光绪十六年(1890)报庙成班,班名“小丹桂班”,系成年演员与学员共演的“大小班”,大班演员与小班学员的姓名分贴上报。该班解散时间不明。
14.小福寿科班由余玉琴创办于清光绪十九年(1893),光绪二十二年(1896)余玉琴与陈德霖等合组福寿班,自此小班与大班共同演出。1900年“庚子之乱”期间大小班皆解散,余玉琴至江南一带避祸,1901年返京重组福寿班,但未见有小福寿班随之重组的记载,该班存在7年。
15.小鸿奎科班报庙成班时的花名状态,是以成年演员为主,学员演出为辅的班社。因为在成班后不见演出记载,可能持续时间很短。
二、关于这一时期诸科班的分析
从组建和运营方式上看,这个时期的科班分附属于已有戏班和独立组建两种,其区别在于大班和科班之间的关系:附属于已有戏班的科班,是在以成年演员为主的戏班业已存在的前提下成立,与“大班”之间是从属关系,如道光年间的嵩祝科班,咸丰年间的双奎科班,同治年间的四箴堂科班等,实际上就是齐如山所说的“大班带收徒弟”。而独立组建的科班如小荣椿科班等,其运营方式是先收徒教学,经过一段时间的培养,学员具备了独立演出能力后,出于为学生创造舞台实践机会、维持科班运转、实现经济收益等多方面需求,再同约请加入的成年演员共同组成正式戏班[14],作为科班的“小班”,与“大班”之间是共生关系。因此往往出现实际组建科班,与上报精忠庙,组成具有日常营业演出资格的戏班之间存在时间差的情况。
无论是附属于已有戏班还是独立组建,这段时期内的科班,对于“大班”的依赖程度都是非常高的。方问溪在其《梨园话》“科班”一条中说:
可见科班的前期投入,以及维持日常教学都需要相当的成本,再加上教学功能之外,往往还要带有营利的目的;而作为以学员为主要阵容的科班,不论在艺术水准还是在社会声誉方面都有所不足,因此不管是演出实践上还是经济收入上,绝大多数科班都需要依附于大班。只有少数投资人实力极为雄厚且可能营利目的并不很强的科班,如恭亲王奕投资开办的全福科班,才能在组班时完全以在科学生作为主要演出阵容,而这样的情况实属特例。
如以光绪初年《观剧日志》[16]所载的一些演出情况为例:
其中标注演出者为“小”的,都是科班学生所演的戏,穿插在成年演员所演剧目之间。科班剧目既有唱昆腔的(如《赏荷》、《折柳》、《游园》等),也有唱皮簧的(如《金龟》、《黄鹤楼》等),既有以“三小”(小生、小旦、小丑)为主的折子文戏,也有人数较多的热闹武戏(如《清风寨》、《火云洞》等)。像这样科班学生所演之戏,穿插在大班剧目之间作为开场戏或戏间调剂的情况,无论在日常茶园、戏园营业演出,还是在堂会场合中都是极为常见的。又如成立于1893年的小福寿班,其演出模式是:
附属于大班的科班,艺术上需要大班成年演员或外请教师教授,经济上需要大班提供资金维持,舞台实践上需要随同大班共演;独立组建的科班,在组成正式戏班前,同样需要借用大班提供的演出机会(包括堂会),组成正式戏班后,需要依靠大班的叫座能力带来更多经济收入,这种科班严密依存于大班的情况,直到20世纪初还较为普遍地存在着。
从人才培养的规模和结构上看,科班的学员人数较多,规模较大,少则五六十人[20],多如小荣椿科班者,同时在班学艺人数超过百人。[21]而分析其构成,则生、旦、净、丑等各行当,以至文武场面、箱杂各行无所不包,而各行学员比例基本平衡,可见是以一个完整的戏班为基准,以全面培养各方面京剧人才为目的的。
从人才培养方法上来看,科班教学比较重视基本功训练的扎实和严格,如四箴堂科班,要求学员晨起练功、吊嗓,武功教师崇富贵对学员的要求极为严厉,以打人出名,人送外号“崇剥皮”[22]。班主程长庚在每晚十点钟后,众学生集合结队参拜祖师完毕,“长庚必于每一行中选择三人,至其面前,令将日间所学诸剧一一背诵之,如有错误,则为教正。凡三次如再有误,必责罚之,责毕,仍令复习,迨精熟后,长庚始挥手令去。”[23]
此外,科班将众多习学不同行当的学员集中一处教授,有利于学员接触不同行当的艺术,增广见闻,在当时具有比较长远教育眼光的科班主持人如程长庚者,着意强调某一部分学员“过排”时(学戏完成后的内部联排,带有向班主汇报性质),其他所有学员必须在旁观看,目的是“三庆班的学生出了科,要改唱别的行当,不用从头学起。”[24]同时科班因为行当齐全、人数众多,有条件排出完整的、具有一定规模的大戏。而且一方面学员坐科六七年间生活、学艺、演出都在一处,利于艺术上的磨合,使得科班演出配合较为严密;另一方面,由于科班一般长期随同大班演出,观摩和舞台实践的机会都较多,和大班的衔接也比较紧密,因此科班培养的人才“技术都极优美,次者的技术,亦够水准”,“小班中徒弟的技术,则大多数都站得住。”[25]
从这一时期北京地区各科班存在的时间来看,多数不超过10年,培养学生超过两科的很少,开办时长受到众多因素的限制,其中最直接的原因是帝制极权社会中皇帝、皇太后、皇太妃等去世时的“国服”期间,统治者实行强制禁止娱乐的政策,造成急剧的城市戏剧市场运转停滞。其中皇帝驾崩造成的禁止娱乐时间最长,达二十七个月,缺乏收入的戏班一般会被迫解散,而运营成本极高,对“大班”依赖性又极强的科班也因此很少幸免。[26]但需要指出的是,“国服”既常是旧有科班的解散期,又往往是新科班的开办期,更是戏曲艺术由主要城市向其周边扩散的良机。清道光、咸丰、同治三位皇帝的“国服”期满之后,往往马上就有冠以“小xx班”名号的新建戏班活跃在戏曲市场中,可知这些科班早就在“国服”期间开始了教学甚至有限的演出活动;而“国服”期内诸多戏曲班社向城市周边乡间的转移,客观上也拉动了乡间小型科班的成立[27],使得通过科班进行戏曲教育传承的形式,虽命运多舛,但始终不绝如缕。
除“国服”期间禁止娱乐的原因外,出资人或主要管理者情况的变动(如小恩荣科班出资人奕譞、四箴堂科班主办者程长庚的去世等),以及社会剧烈动荡导致的市场凋敝,也是导致科班解散的重要原因。总体来看,科班作为需要很高的前期投入和管理、运营成本的机构,在竞争极为激烈和常受到外来高压政策阻滞的特殊市场环境中,显得相当脆弱。尤其是科班多系私营,个人出资财力有限;更重要的是这个时期的多数科班出资人,往往并不重视戏曲教育本身,而看重开办科班带来的利润,因此每当市场转入凋敝,他们就要撤出资本,导致这个时期的多数科班缺乏长久的持续性;与之相对的,反而是一些对戏曲教育有高度自觉的(甚至是视为神圣的)伶人,如程长庚、杨隆寿、田际云等,在开办科班的道路上坚持不懈、百折不回。
注释
[1]本表系以《中国京剧百科全书》(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2011年6月)325~326页中“19世纪至20世纪40年代主要京剧艺术教育机构表”(钮骠制表)的一部分为基础制成,笔者有所增删。
[2]张江裁辑:《清代燕都梨园史料》,卷五,署“蕊珠旧史”(杨懋建,即杨掌生)《辛壬癸甲录》,北平邃雅斋,1934年(民国二十三年)铅印版。
[3]《中国京剧百科全书》“嵩祝班”条,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2011年6月,741页文中所说的“接办”,是沿用嵩祝班名,将业已解散的嵩祝班重组,重新报精忠庙备案成班。
[4]王芷章:《中国京剧编年史》,163页,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2003。
[5]据王芷章:《中国京剧编年史》228页,“(王长寿)和徐宝成、任七十等在嵩祝班同台演唱。宣宗(道光)国服,戏班散”,则嵩祝班解散应在道光三十年。
[6]参见王芷章:《清代伶官传》下卷“朱廷贵”条,北京,中华印书局,1936。
[7]京剧老伶工、教师,幼入小福胜科班习花脸,光绪十一年选入升平署任民籍教习,历任小福寿等科班教师,系喜连成第一科教授,教武戏。
[8]王芷章:《中国京剧编年史》,298页,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2003。同书引同治二年精忠庙报庙花名册载小福胜班生行有崇福贵、茹福生等十一人;丑行:王福连等七人;旦行:许福英、彩福禄等九人;末行:冯福永等七人;净行:范福泰、许福雄等九人。武行四人,场面七人,箱杂四人。按王芷章所引花名册,属于《精忠庙事务衙门旧藏资料》中的一部分,据《中国京剧编年史》p301注解,“这一部分资料,由梅兰芳捐赠中国戏曲研究院,尚在整理之中”。目前花名册原件(缺一部分)藏于中国艺术研究院图书馆,复抄件分别藏于中国艺术研究院图书馆、上海图书馆和齐如山后人处。这部分资料的复抄件,系因原收藏者齐如山因时局纷乱,恐其散失,于是交由周明泰(志辅)与王芷章各抄一份。其详细情形,中国艺术研究院戏曲研究所研究员戴云老师的文章《戏班花名册的史料价值》介绍甚详,齐如山在其《国剧漫谈》等著作中也有所提及和引用。
[9]花名见《中国京剧编年史》,364页,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2003。
[10]《大清穆宗毅皇帝实录》卷三百三十三,同治十一年五月丙戌。
[11]袁祖志:《海上吟》,上海,上海藏经史馆,1897年(清光绪二十三年)本。
[12]据《中国京剧百科全书》740页“四箴堂科班”条载,该科班招收学生60余名。
[13]周明泰:《道咸以来梨园系年小录》“公元一八八八年光绪十四年”条。周明泰言本年醇亲王卒,实则奕譞薨于光绪十六年,周氏记载有误。又:关于“高阳土班”何以能演昆弋,齐如山在其《国剧漫谈·谈吾高阳县之昆弋班》一文中论之甚详,与周明泰之论有出入,因无关本文主旨,仅引周文为明小恩荣科班的终结原因。
[14]戏曲界俗称“太子班”。
[15]方问溪:《梨园话》,54页,北京,中华印书局,1931。
[16]王芷章《中国京剧编年史》410页注解说:“(《观剧日志》)原书系稿本,现藏中国戏曲研究院,里边没有载列著者姓名,后归铁竹馆所有,给它加了一个书名,叫《五十年前观剧日志》。书中所记,为每天看了哪个戏班的什么戏……戏目旁边,写着演员的姓名、或外号、或小名,字迹潦草,颇难辨认。年代从光绪二年起,到光绪九年止。因为所记实属光绪初年之事,所以我称它为光绪初年戏剧日志了。”
[17]系光绪二年丙子(1876),其时同治皇帝国服周年已过,准许彩唱,但日常营业演出尚不能回复旧观,因此出现了各班共演的合作性演出,所以各戏演员,分属不同戏班。
[18]系光绪四年(1878)农历九月十三日总部胡同某宅举办的堂会,演员以三庆班为主,共演三场。
[19]《立言画刊》载《老伶工访问记—范宝亭》,原刊1942年4月18日第186期第7版。
[20]参见前列表格及前述各班概况。
[21]参见见王芷章:《清代伶官传》下卷“杨隆寿”条,北京,中华印书局,1936。
[22]见《中国京剧百科全书》740页“四箴堂科班”条。按,举出崇富贵“打人”为例,仅是为了说明科班教学的严格程度,仅就以“打”教学而言,在旧时戏曲科班中不能不承认带有普遍性,但对这种教学手段的采用,在科班教师之中也因人而异。比如崇富贵坐科的小福胜科班(在科名崇福贵),班主杜步云就因性格和蔼,从不打人著称;后来的喜(富)连成科班中,如萧长华、韩乐卿等教师,据弟子们的回忆,也从不以“打”教学。
[23]载1938年3月22日北平《实报》。
[24]钱宝森口述、潘侠风整理:《京剧艺术杂谈》,4页,北京,北京出版社,1964。
[25]齐如山:《国剧漫谈·百余年来平剧的盛衰及其人才》,《齐如山文论》,262页,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10。
[26]目前笔者掌握资料中唯一的特例是四箴堂科班,因为在同治皇帝去世后,三庆班虽不能正常营业,但由于积累深厚,加之班主程长庚出于很强的道义感勉力维持,并未解散,因此附设的科班也得以维持下去。
[27]参见齐如山:《国剧漫谈·谈吾高阳县昆弋班》,《齐如山文论》,311页,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