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暗棋
乌鸦跳上窗台，看着开始收拾着装的梁影。
“你说见习检察官找你帮忙？”
梁影回头看了一眼黑猫，“昂，不知道是不是看出点什么了。”
黑猫摇摇尾巴，眨了眨眼睛，“徐泉轻是吧，抽空姐姐帮你查一查他。”
“行，查查吧，”梁影来到镜子前，开始打量自己，“他无头无尾让我去干这么一件事儿，总觉得有点阴谋的意思。”
他看着镜子，突然笑了出来，
“他还把卢大伟的照片拿出来给我看了，”
抿着嘴，摇了摇头，
“总感觉是冲着我来的。”
黑猫没有说话，只是尾巴又摇了一摇，便垂了下去落在窗台上，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倒映着梁影的身影，
“我跟你去吧。”
...
黑市就在江宁区，和梁影家在一个区，只不过是更加偏僻的地方。
那条小巷，摆着两个垃圾桶，
垃圾很多，在下雨天会让人更加厌恶。
向那小巷的尽头---
一堵两米多高的墙，径直走过，便是黑市。
这个地方世人皆知，却从未见过有警察或是魔管局的人过来稽查或是封锁，
即使是那些黑暗势力也从未在这里闹事，
一切在这里的交易都井井有条，
就好像这是黑白双方交涉好的结果。
留出一块地界，对双方都好。
上次梁影来这里是为了给上周五的魔力检测找借口，不知道是不是临近中考的原因，
最近梁影的魔力增长速度越来越快，所以才来黑市买了一趟初级魔力增长药剂。
前面说了，虽然没人敢闹事，但谁在哪买了什么，
这些都是有迹可循，
甚至是直接调查出来的。
当然，这也是梁影会来黑市购买的一个理由。
只不过这次，那个什么见习检察官突然“拜托”梁影的任务，
也不交代清楚任务的前因后果，或是目的，
调用梁影的理由也驴唇不对马嘴，
就像梁影和乌鸦所说，
“没头没尾的，总觉得有些阴谋。”
又特意给梁影看了那卢大伟的资料和照片，
在这个节骨眼上，
总觉得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但好在，虽然不知道乌鸦会以什么方式存在，但她的确会保护自己。
先前的钥匙也好失踪也好，还是银行存款冻结，都是为了强迫梁影做出抉择，
而这些，都是为了能让梁影成长起来，
虽然目的暂时不清楚，
但在其目的达成之前，她会保护梁影，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而梁影自身的底牌，无论是图灵还是那两本未进行正式收录的魔法书，
都能做为梁影战力不足时的强力补充品。
最重要的是...
那本土属性的魔法书...
一个鬼物会使用魔法书？
...
“呦~”
那个男人在看到梁影的一瞬间便打了招呼，毕竟对这些黑市药剂贩子来说，
临近中考想要成为魔法师却魔力不足的学生，可是肥的流油的羊。
而一个月之内来第二次，无外乎两种情况，
不是效果不好，就是效果很好，
但无论哪一种，对贩子来说都是好事。
而梁影穿着长袖外套，戴着大鸭舌帽，眼神飘忽，身姿猥琐，
也不怪人家一眼能将梁影认出。
“上次的药不行吗？”看着梁影凑了过来，男人也压低了声音，“还要再试试吗？”
小贩卖的都是非合法渠道的魔力增长药剂，所以品质无法保证，
也就会出现类似于“赌石”的情况，这也是梁影执行任务可行的理由。
至于合法的魔力增长药剂，都是被魔管局垄断的。
理由是资源合理充分利用以及保护魔法师潜在资质。
但大家都清楚，虽然说得再光辉伟大，
无非是为了将权力牢牢抓在手里，毕竟在这魔法世界中，越强的魔法师就越有话语权。
而将优良品质以上的魔力增长药剂发放给谁，就相当于给谁继续留在金字塔上方的资格。
但利益需要最大化嘛，那些品质低下的药剂又不可能发放给大家族的优秀子弟，
这才有了黑市药贩子的存活之路，
但实际上，从黑市上获得的利益要远大于各大家族的供给利益，
毕竟金字塔，金字塔，
越下面的，人数越多嘛。
“那个...货还有吗？”梁影伸手拉住帽檐，仅仅露出一只右眼，“我再来一瓶...”
又咬咬牙，“不，再来两瓶。”
一听这话，男人心里可是乐开了花，虽然不知道这小子是哪种情况，但看这样子，
可是下定决心了啊。
“有有有，”男人笑笑，“现货？”
梁影却摇摇头，再次微微撇头四下张望了一下，又凑近了一点，才低声说道，
“我还要上次那一批的货。”
男人也不是刚做这一行的雏鸟，看这架势，也是迅速察觉到了什么。
他也微微低头，“是自己用的...还是给...别人用？”
前面说了，因为非法渠道获得，无法确定品质的药剂有可能会是完美品质药剂，
也就有可能会是毫无益处，反而会损害资质的毒药。
梁影轻轻咳了一咳，“自己用。”
男人瞬间喜上眉梢，却又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
“效果有多好？”男人又问。
只不过这次梁影没有回答，而是微微抬头，露出了皱起的双眉。
男人和善笑笑，拍拍梁影的肩膀，
“老弟，给老哥透个底儿，老哥一会给你打八折。”
梁影听后，面露犹豫之色，却还是迟迟没有说话，
“七点五折，不能再低了。”
只见梁影低下了头，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才缓缓吐出一个字。
“好。”
男人立马回身在架子上随便拿了一个什么，大声问了一句，
“要这个型号的吗？”
梁影会意，也回到，
“有没有比这个大一点的？”
男人点了点头，“有，货在库里，跟我来吧。”
这才领着梁影进了后屋。
“快，老弟，效果好到什么程度？”男人搓了搓手掌，看起来有些迫不及待。
梁影抬眼看向对方，神情有些疑惑。
男人微微皱了一下眉梢，又一笑，拍拍梁影肩膀，
“害！老哥我跟你说实话吧，也算表个诚信，和你做个朋友。
这货呢，如果真有很好的效果，那和它同批的品质就会有很大可能是优良以上。
由于药剂的效果除了亲身制作它的药剂师以外无人知晓，也无法鉴别，
只能通过人体服用来进行品质测量。
咱这药的来源你也知道，你也是来碰运气的，这行情你也懂。
要是这一批里真有好药，那一批我七折卖你一瓶，在送你一瓶，算作礼物，
因为剩下的，要是借此卖出去了，那可是暴利。”
说到这，他笑了笑，“怎么样？老哥我都把底儿给你透完了，放心没？”
梁影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一个月之内涨了16点。”
男人的喜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而去，但前面话说的太满，
毕竟对他来说，这也算是一场豪赌，虽有些不尽人意，但对他来说也是大赚一笔了。
“嗯...这样看来，很大可能性是优良品质的了。”男人点了点头，“这样吧，我...”
却没梁影打断，
“但在最近三天之内，魔力又增长了30点。”
男人：(°ー°〃)
“额...我是说，”梁影再次重复一遍，“又出现了第二次的增长，且增长了30点。”
“三天...30点？”男人结结巴巴问道，“还是二次发育？”
他有些发懵。
“你没骗我？”
梁影也咳了一声，“老哥，您快点吧，这货还有没有？你可别骗了我！”
“有！肯定有！”
男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声答应之后再次打量了梁影几次。
虽然他完全可以告诉梁影没货了，之后再全部把货以极高的价格卖出去，狠狠地把这一辈子的钱一次赚了。
但...一来是，即使完美品质的魔力增长药剂，也只是不会提前压榨魔法师的资质，像多次魔力大幅度增长类似的情况，都侧面反映了服用药剂的魔法师自身的资质如何。
面前这个学生，他的资质肯定不差，这也是他想和对方结交的原因之一。
二来，要想把这批药卖出大价钱，光是声称里面有完美药剂可是行不通的。
得需要梁影这样亲身体验过，且出现明确效果的样例来证明。
“你是上个月来拿货的对吧？”男人问了一句。
“是。”
“嗯...上个月的货如果没卖完的话应该在总库房里。”男人皱了皱眉，“我得走一趟才行。”
又看向梁影，“你信我吗？”
梁影只是看了看他，没有回话。
在黑市，进行非法交易，本就无法把信赖摆到明面上去讲。
于是男人苦笑一声，“是老哥话多，你在这等我，最快一个半小时就能回来。”
梁影想了想，点了点头，“可以。”
男人便急忙关门跑了，留梁影在库房里待着。
在无限接近于无声的寂静之中，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出现。
“你要等？”
梁影点了点头，然后问道，
“能看到魔管局的人吗？”
乌鸦不知从哪跳了出来，摇了摇尾巴，
“有些奇怪，竟然没有一个人在。”
梁影也低下了头，“的确。”
徐泉轻只说让梁影透露给消息就算完工，不给联系方式便于交代完成程度，
竟然也不安排人跟在附近？
那他如何知道梁影究竟有没有来完成任务？
想到这...
梁影心中不禁跳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或许从一开始，在徐泉轻的棋盘中，他梁影仅仅只是一手可有可无的暗棋，
若是没有走好，不会对整个棋势产生影响。
但若是幸运的话，走成一步好棋，就会在某一处，
像蝴蝶效应一般，
在某个点，
以一种巧妙到极致的方式，
跳出来，
将原有的棋势打乱。
不过...
把梁影当做棋子拉到棋盘之上，
就不怕棋盘被压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