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留宿
沈佑轻步跟在袁晋初身后，眼里带着好奇。
米蓝中学的男生公寓已经有一些年头了，只有女生公寓是新建好的。新粉刷着红色油漆的墙角还可以嗅到浓郁的油漆味，但也掩饰不住公寓楼的破旧。
守门的阿姨坐在防护窗内，看见沈佑两人进来，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因为是周末，公寓楼只是开了一扇可以容一人进出的小门，许多高一高二的住校生都在一早就离开回家了。留宿在学校里的学生大多是高三生和复读生。
元韶晟住在3107，三楼靠近淋浴间的一间宿舍。
沈佑刚一进屋子，就闻见了里面的霉味。是长时间没有接触过阳光生出的那种味道，隐隐还带着不可忽视的臭味。
宿舍里可以住下四人，但3107只有两张床位上有被子，剩下两张床铺上则是摆放着元韶晟和张穆然的行李箱和各种随意放置没有整理过的衣物。空间很大，还有两座书桌和衣帽厨。
袁晋初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头，“你们这怎么还不好好收拾一下，上次卫生检查被扣分，老王那爆炸样子，你又不是没见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放在床边柜台上的泡面碗，桌面上七零八碎的放置了许多杂物。
“我等会就收拾哈，等我把这局打完。”元韶晟手指翻飞，手机凑到眼前，一边滑动屏幕，一边骂骂咧咧的低语着。
沈佑看着没有窗户的宿舍，感觉到有些压抑，加上头顶上昏暗的灯光，他不敢想象，张穆然是怎么在这个环境下还一直保持着年级第一的成绩的。
“你们晚上看书，不会冷吗？”沈佑目测元韶晟屁股下的床垫就只有薄薄一层，盖得被子也很薄。
半天，没有回应。最后，还是袁晋初说道，“他们不冷的，你是没见到他们生龙活虎的样子。那边不是有台灯么。”
袁晋初没有在意的坐在了元韶晟旁边，看着他玩游戏，时不时惊叹一声。而沈佑则是在寻着屋子里异味的来源，东找西看下，终于被他发现了，是挂在门边的一排衣服。没有经过阳光的照射，衣服只能自然阴干，上面没有晒干的洗衣粉味道很是刺鼻。
这样的宿舍，他真的一秒都不想再呆下去，真的太乱了，而且还在时时考验着他的嗅觉。
似乎是察觉到了沈佑的心不在焉，袁晋初将胳膊上搭着的校服外套放在床上，“元韶晟啊，那个张穆然是不是去图书馆看书了，要不我们一起去找他吧，顺便去食堂吃个午饭。”
“可以。”元韶晟刚刚打完一局，看到上面的“VICTORY”字样，满意的抖抖肩，从床上懒洋洋的站起来。
“我估摸着那哥们晚上又不回来了，他经常在图书馆通宵晚自习。唉，学霸的世界真可怕。”元韶晟无奈的说道，“我又要一个人独守空房了。”
“我们学校图书馆不是晚上十一点就关门吗？”沈佑也惊讶于张穆然的用功，知道他是这一届苦干的，没想到会做到这般。
“有台灯就行，图书馆老师也是知道的，后来好像默许了。二班的班主任可是特地打了招呼的，也是绝了。”挑挑拣拣的将几本书收进书包，元韶晟漫不经心的摇头。
不愧是学霸，沈佑心里默念一句。
三人在食堂简单的吃了一顿，学生餐很便宜，五元一份，量多到能吃到饱的那种，就是味道不尽人意。
学校图书馆不如申江公园里的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里免费供应的随机热饮是他们热衷于来图书馆的主要原因。
沈佑拿到的是一杯红豆奶茶，这个热饮是随机给的，每人可以凭借学生证每周末限领一杯。每次就和抽奖一样，味道好一点的就是橘子水，其余的都大差不差。
周末图书馆人很少，张穆然的四周都没有坐人。三人就直接坐了过去。
“张穆然，我就知道你在这儿。”元韶晟瞄了一眼他手里正在刷的数学试卷，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让他头皮发麻。身前还摆着一堆资料，看样子是都要写的。
沈佑小心的看着他的解题步骤，很快，也很简便的计算方法，逻辑紧密。
“我今晚不回去了，你一个人留在寝室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有手机与我为伴。你好好学习，我们就不在这打扰你啦。”元韶晟轻声说道，“我们回寝室打游戏吧，好不容易休息呢，看书多浪费时间。”他朝沈佑和袁晋初撇撇头。
于是三人就在图书馆走了个过场，混了杯免费奶茶。
“要不，我们今晚留下来，反正宿管阿姨不管住宿，张穆然的床也空着，到时我两挤一挤，刚好。”袁晋初不忘看了一眼元韶晟。
“可以吗？”虽然并不是很乐意在那个又潮湿又有些脏乱的屋子里留宿，但他还是看向了元韶晟。
“行啊，来来。我一个人正无聊着呢。”
“那好，我们回家洗的香香的再过来，给你带些吃的，我再问我爸把笔记本要过来，晚上一起看电影耍撒。”袁晋初已经开始计划着晚上要看什么电影了。
愉快的决定好，他们又回到宿舍。两人帮着元韶晟收拾了好一阵，门外的宿管看着几人一波一波的向外倒垃圾，饶有趣味的多看了几眼。这是珍藏了多久的陈物哈。
沈佑和妈妈说好，晚上去同学那里，她也是同意了的，还嘱咐带一些才买回来的零食一起。
三人会晤的夜晚，天有些冷，快到11月份的天气，晚上很凉，加上宿舍本来就潮湿，温度就更低一些。
放在床边的笔记本上正放映着袁晋初强烈推荐的恐怖片，诡异的音效在有些空荡的屋内显得很是突出。明明是他提出来的电影，自己反而缩进了被子里，不敢看。
“这鬼片也太无聊了，看你这怂样。”
“你不怕，那把声音再开大一点。”电脑音量开到了50。
带着回音的音效让本身对于鬼片没有太大兴趣的沈佑也是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