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天道至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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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诚就是无私地宽恕与包容

题解 诚,取决于我们的心灵

诚,就是无私奉献和专注投入的精神,就是宽广的胸襟与宽厚包容的气度。唯有诚能够陪伴我们走向永远。

诚者,自成也。而道,自道也。

[自成]自我成全,自我完善,成就自己。

[自道]自我引导、设计。

诚,是自我完善,是成就自己。道,是自我选择方向,是自我策划、自我设计。

朱子说:“诚者物之所以自成,而道者人之所当自行也。诚以心言,本也;道以理言,用也。”

郑玄说:“人能至诚,所以‘自成’也。有道艺所以自道达。”

诚实地对待自己

“诚者,自成也”,就是说,诚首先是不自欺,是对自己诚实。“吾日三省吾身”就是对自己行为的诚恳检讨。没有这种功夫,就不可能养成良好的品格,没有高尚的人格,又如何成就事业?

常言道:“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思想决定命运、性格成就事业已经成为人们信奉的至理名言。于是,人生的策划、自我设计、包装炒作代替了踏实的努力,到处充斥着虚无和浮躁,诚实被忽略。

其实,不论想象如何美好,都不能代替诚实的劳动创造。那种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毫无诚意的行为,最终害的只能是他自己。

无论做什么事情,内心都必须有诚。用至诚引导心灵向着完美的境界前进,那么何患不能成就事业,不能成就人生呢?

以我们的至诚,唤醒被积尘污染的天性

王伽,隋代章武(今属河北)人,曾任雍县县令,颇有政绩。

隋朝开皇末年,王伽任齐州参军,平日只是处理一些琐事,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后来因受州官委派,押送被判处流放的囚犯李参等七十多人前往京师。当时制度规定,凡是被判流放的犯人,解送的途中必须戴着枷锁。走到荥阳的时候,王伽怜悯他们身负枷锁的痛楚,就把他们一个个召集起来说:“你们触犯了国法刑律,这不仅损害了自己的名誉,也有愧于父老的教养,亦使自己遭到监禁。让你们被枷戴锁长途行路,这是我的职责,但是现在又要劳累兵卒看守你们,跟你们一起受苦,你们心里就不愧疚吗?”李参等人接受训导,向王伽表示了歉意。

王伽接着说:“你们虽然违犯了国家的法律,但是,戴着枷锁行走,也太辛苦了。我的想法是,给你们去掉枷锁,让你们轻松自由地走到京城后集合,你们能按期赶到吗?”

囚徒们听后,一起跪拜致谢,同声说:“我们不敢有违,一定按时赶到。”

王伽于是去掉他们身上的枷锁,解散了看护的兵卒,同他们约定了到京师集合的日期。王伽说:“这天如果有人不来,我就得替你们承担死罪!”说完便各自分散了。

那些被流放的囚徒,感念王伽对他们的信任,全都按期赶到京师集合,没有一个人叛逃。

皇帝听到这件事后,十分惊异,于是召见王伽,对他的做法夸赞不已;然后又召见这些囚犯,允许他们带着妻子儿女前往晋谒,并在大殿上赐宴赦免他们的罪过。

皇帝特地颁布诏书说:“凡是一切含灵性的有生命的人,都是深知善恶,明断是非的。如果在平时,官府能够以至诚之心对待人民,明确地加以教育劝导,那么社会习俗必定能向好的方向转化,人们都能够弃恶从善。以往因为天下离心而发生动乱,德教废弛,官吏没有慈爱之心,百姓各怀奸诈之意,所以作奸犯科从无止息,人情淡漠,难以治理。现在,我接受上天的使命,安养天下百姓,推行神圣的法纪对他们加以引导,用高尚的品德感化、教育他们。日夜勤勉,孜孜不倦,本意就是建立德化的社会风尚。王伽深深地理解我的心意,诚心诚意地教导李参等人。李参等人也能够诚心醒悟,自动到官府承担罪责。这说明百姓并不是难以教化的,只是官员不能以诚心认真劝导,致使他们误犯法纪,陷入犯罪,又无从悔过自新。假如所有的官吏都能够像王伽这样,平民都像李参等人,那么不用刑法就能达到天下大治的境界,又有什么难的呢?”

以宽仁之心,至诚待物,化行所属,爱结人心,就会达到教化的功效。

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是故君子诚之为贵。

诚,贯穿在事物发生发展的终始,体现在生命旅程的每一个环节之中,是万物化育的发端与归宿。没有诚也就没有万物。因此,作为君子,诚为贵。

郑玄说:“大人无诚,万物不生,小人无诚,则事不成。贵至诚。”

朱子说:“天下之物,皆实理之所为,故必得是理,然后有是物。所得之理既尽,则是物亦尽而无有矣。故人之心一有不实,则虽有所为亦如无有,而君子必以诚为贵也。盖人之心能无不实,乃为有以自成,而道之在我者亦无不行矣。”

以诚为贵

在太阳的照耀下,万物都在依据自己的天性自由发展。

在生命的开始与终结之时,表现出的是生命的本真。

此时所言,实出至诚,是天性的自然流露。因为走过了风雨,经历了波折坎坷,到了人生最后告别的时刻,一切都已经不必再遮掩。与生命相比,其他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泰伯采药,至诚无迹

相传商代末年,有个孝悌兼全的人,姓姬,名叫泰伯,是周君古公亶父的长子。他有两个弟弟,名叫仲雍和季历。季历生了一个儿子,取名姬昌,就是后来的周文王。

姬昌出生的时候,飞来了一只赤色的雀子,衔着丹书,栖落在门前的树枝上,人们都说这是有圣德的人将要降临人世的祥瑞之兆。

古公亶父因此认为姬昌有振兴王业的天命,于是想把君位先传给季历再传给姬昌。

泰伯体察到父亲的心思,为了尊重父意,成全弟弟,就与仲雍相约出走。就在这时,古公亶父病了,于是兄弟二人就以上山采药为由,离开都城,躲到了当时被称为荆蛮之地的江南。他们披散了头发,并在身体上刺上了蛮夷的图腾,表明自己不愿回去继位的决心。这样季历自然得位,太王也不再受传位不公的非议。

孔夫子感叹说:“泰伯有至德,却浑然无迹,使后世的人们无从称颂。”

诚者,非自成己而已也,所以成物也。成己,仁也。成物,知也。性之德也,合外内之道也,故时措之宜也。

[时措]日常行为举措。

诚,并非只是成就自己,成就自己的前提是成就事业,顺应万物化育的至理,使万物得以自在地成长,从而使自己的事业有成。实现自己的人生,达到完美的境界,是仁德。成全万物,使其自由发展,是智慧。仁德与智慧是人的天性的基础,是寓于中而形诸外的大道。因此,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心怀至诚,就是中道。

郑玄说:“以至诚成己,则仁道立。以至诚成物,则知弥博。此五性之所以为德也,外内所须而合也,外内犹上下。”

孔颖达说:“人有至诚,非但自成就己身而已,又能成就外物。若成就己身,则仁道兴立,若能成就外物,则知力广远,诚者是人五性之德,则仁、义、礼、知、信皆犹至诚而为德,至诚之行合于外内之道,无问外内,皆须至诚。于人事言之,有外有内,于万物言之,外内犹上下。上谓天,下谓地。天体高明,故为外;地体博厚闭藏,故为内也。是至诚合天地之道也。至诚者成万物之性,合天地之道,故得时而用之,则无往而不宜。”

朱子说:“诚虽所以成己,然既有以自成,则自然及物,而道亦行于彼矣。仁者体之存,知者用之发,是皆吾性之固有,而无内外之殊。既得于己,则见于事者,以时措之,而皆得其宜也。”

无论何时何地,唯有诚是永远的通行证

仁德是伟大的,智慧是无限的,只有至诚的高贵心灵才能够达到。

我们的态度决定着我们的行为,我们的举止决定了我们所得的回报。正如作用力与反作用力,你以什么姿态面对世界,世界就会以同样的面孔回应你。

养成举止正直、态度诚恳、观察敏锐、实事求是的良好习惯,坚定专一,以我们的至诚成就万物。

行为举止,流露出我们内心的诚意

《左传·定公十五年》记载了这样一件事,有一年春天,邾隐公来鲁国朝见。在举行朝见仪式时,孔子的学生子贡去观礼,在互相赠答礼物的过程中,邾隐公动作夸张,拿玉的姿势过高,头部高昂,眼睛向上仰望。鲁定公接受玉的动作随意,姿势显得很低。因此,子贡议论说:“按照礼的观点看,两位君主的行为不合礼仪的规范,这表明他们就快要死了。因为,礼是生死存亡的本体,手足的前后摆动、身体站立的进退、头部的俯仰,所有这些动作都有一定的标准,与人的生死有关;而上朝、庙祭、服丧、作战,所有这些行为都跟人的吉凶有关。现在正值正月,两君相见,彼此致意时的礼节全然不合法度,这表明他们的内心失去了精神的支柱,已经死了。所以遇到喜事也表现得无动于衷,如此,怎么可能活得长久呢?把头抬得很高表现的是盲目骄傲,把腰弯得很低显出的是委靡颓废;骄傲就会铸成变乱,颓废则是身体有了病患。鲁君身为一国之主,行为如此无力,恐怕要先死去吧。”这年夏天,五月壬申日,鲁定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