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日常生活与定向性情感

西和人尤其喜爱字画，每逢春节前一个月左右，街道上就开始摆设很多字画摊位，还有不远而来讨营生的异乡人。在西和相交的朋友中，有几位颇爱这些，他们会带我驻足于这些字画摊前。那些摊主，包括小有名气的写家，他们的卖字被隐讳地称为“走穴”，也有一些专门贩卖字画的外地小商贩，还有一些本地的写手；不同的摊位光顾的人不尽相同，朋友们告诉我，一副字或一幅画，不仅呈现创作者的水平，也体现买家的眼光，有的人购买是因为需要，真正的行家里手才懂得货真价实。我对朋友们这种颇为精英式的论调多少有些排斥，不过，有一点我是认同的，一幅画不单是几寸纸片之内的内容，也与画外的创作者、购买者或收藏者，以及这些人的生存境况和审美追求是紧密相关的。

我时常觉得乞巧就像一幅画卷。一方面，就如对于字画的喜爱一样，对乞巧的痴迷亦是当地人日常生活审美向度的体现；另外，这也提警我顾及，在观看乞巧这幅画卷时，不仅要看作为文化形式传承下来的画法，还要注意画画的人、观画的人，甚至与画卷相距较远的人们，比如乞巧之外的男子，以及他们的日常生活。同样的，为了考察充斥于乞巧中的“非定向性情感”，我也要先从日常生活中的“定向性情感”出发，是为画外弦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