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都市想象与文化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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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经过一番剖析,我们就可以发现,《都城纪胜》作者写下的那些曾经被解释为溢美之词的文字就变成了间接但是相当明确的警示,变成了杭州的挽歌:杭州目前的状态不仅与被金人入侵之前不久的开封非常相似,而历史上洛阳的名园也会有同样的遭遇,即在达到美轮美奂的极顶之际,也有可能遭遇到不期而至的衰败。

值得注意的是,《都城纪胜》的作者在序中明确提到的不是《东京梦华录》,而是《洛阳名园记》,该书的作者李格非在跋中表述了警示——正是这一警示,使作者后来获得了预言者的声誉,在一些人看来,他预言了北宋的终结。

我们知道,《东京梦华录》的成书也是同样的追忆方式,一个人在北宋灭亡之后,在追梦宋徽宗时期汴京的生活。这样,我们看到的不光是“都城后面的都城”,实际上是一系列的都城,一个在另一个后面。此外,我们能够看到的,不仅仅是“文本后面的文本”,即《东京梦华录》隐藏在《都城纪胜》的后面,而且还包括了《洛阳名园记》——《都城纪胜》的作者明显有意识地让它们产生关联。恰恰是剔出来的文字片段和上下文,交给清醒的受过教育的读者用自己的知识去填补,才让作者暗藏的信息变得诡秘:表面上作者在吹嘘杭州作为一个都城,在作者的有生之年,已经超过了名园林立的洛阳以及在其繁盛年代被万众景仰,被视为都城典范的汴京。但是警醒的读者在细读之后,会发现潜在的关于衰落和消亡危险的信息。读者会认识到,《都城纪胜》的作者属于那类将自己的文字与明确的道德训诫相搅拌的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