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踩死一只蜜蜂,顿时想起:我是一只金鱼,无需为了衣食操劳,而那群蚂蚁却为了食物劳累辛苦。我也跃跃欲试,看着这只蜜蜂,通体黄灿灿的,有如油炸一般。由于被踩了一脚,腹腔破裂,漏出浓浓蛋白质,外焦里嫩。把它凑近鼻子透漏着自然的花香,当舌头接触的一刹那,仿佛感觉到热恋中最爱自己的那个人,傻傻的笑,呆呆地笑,甜甜的笑。当它穿过喉咙时,原来是蜂蜜甜。
我刚将食物咽下去,迎着风来了一群蜜蜂,十分焦急的问我有没有见过它们的首领。我问它长得什么样子。她们说:“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我说能不能讲蜂话,具体一点。他们才好好说,我听完形容,分明就是我刚才吃掉的那个。我假装镇定的指着我后面的一条路,告诉它们我在那边见过。
趁它们走后,我幻化成那个首领的模样,那群蜜蜂没有找到,折返回来,发现了我,对我说:“做我们的首领多好,为什么要逃。”听完这个心中一木,身后泛起丝丝凉意。上回做蚁皇不过瘾,就觉得首领应该很爽吧!在它们的簇拥下,我回到了家里,在族群的服侍下,我吃好喝足以后,很舒服,睡着了。
在睡梦中我被摸醒,一只雄蜂趴在我身上,形态猥琐,我愕然道:“你干什么?”它眯着眼,轻浮的说:“为了族群的未来和繁衍,我正在做我该做的事。”吓得我一把将其推开,跳下床,逃到门口。门口足足有上千只雄蜂在排队,急不可耐之中,汗液随着脸颊往下滴,滴在腿上被跟来的这只雄蜂甜食干净,还故作津津有味。顿时一身鸡皮从身而起。这时候千里之外的排队发生了偏移,而后是漂移,越往近处动作幅度越大,变得乱不可交,巨大的嗡嗡声也随着队形变化由远及近。
细看是一只胡蜂,足足比蜜蜂大了十倍,近处的振翅声犹如惊雷一般,两颗硕大的尖牙悬挂在两腮,一左一右,像极了那夜空中明晃晃的弯月,只是一黑一白,相互衬托。圆珠般的眼睛,可以全方位观看猎物,让所有映入眼帘的猎物都无处遁逃。它发现了我,即可用双目锁定了这份美餐,往上一个助飞,从天而降,往下一个俯冲。坚牙即刻死死咬住了猎物,任猎物如何挣扎,能做的只能看它扬长而去。
就在我吓尿的时候,身边这个恶心的雄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下了这波攻击。我来不及跟它说感谢,它也没时间讲它要说的话。就被抓走了。它没有半点迟疑,丝毫犹豫,一刻也不曾言语。我知道雄蜂不迟疑是因为它用下半身思考,柰子跟不上,才不迟疑。不犹豫是绝好的献殷勤的机会。不言语更是因为胡蜂用坚牙遏制住了它的脖子,虽然它被抓时挣扎得很丑,却不失为我们蜂群最伟大的英雄。
经历这件事以后,我以受惊吓为由,不见任何雄蜂,这次事件帮了我一个不想接客的忙。然而我吓到了需要复仇,以此为理由讨伐胡蜂,蜂群也很乐意,它们想快点治好我的“病“。在长达数日的打探中,知晓了胡蜂的大本营,召集了族群,组织了全部力量向胡蜂大本营进发。这次行动选择了黑夜,,已达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经过了长行军,来到了胡蜂大本营外,这个大本营却怎么看都瘆得慌。营地是个球体,外表很多褶皱,和老去的皮肤一般,沟壑连连。有三个洞口可以出入其中,洞口的排列像极了骷髅头,上面才有些残肉的那种。我命令先头部队加敢死队率先进入营地,我们跟在后面,留些许在洞外守候。进到里面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完美的结构。里外世界的对比,不禁感叹这种反差。
先头部队与敢死队取得了丰富的战果,我们赢了,战损比统计后是一百比一,大获全胜。整个蜂群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所有蜜蜂都向我祝贺“母仪天下”等词,虽不喜欢,却也很高兴。突然间外面惨叫打破了这份喜悦与宁静,接着多声惨叫,再接着连连惨叫。
我连忙出到外面看,胸口莫名被划伤,莫名在往外渗血。却发现这外面还有一只漏网之胡蜂,这胡蜂因为梦游没有被一网打尽,梦醒后,发现全家惨死,愤怒到了极点,开始了无差别攻击。胡蜂因为愤怒双眼布满血丝,眼中空洞无物,那份绝望与无助,更让它泛起血红的双眼,不知是血还是泪。它把这些全部施加在自己的坚牙上,坚牙所到之处,处处寸草不生。那两片牙因为高强度使用,黑牙已经变成白牙,这个月色和它的白牙合成一色,白光到哪里,哪里就是地狱,人间地狱,森林中白光闪闪,白光及地,片甲不留。蜂群看了,四散惊逃。那白光却能追上闪电,四向追击。
我想逃,翅膀像铅球一样沉重,大声呼救,嘴张不开,脚要走,偏偏又发抖。我看着天上的白光,映衬出很多月亮,一片月,两片月,三片月,四片月……我数着月光,昏睡过去了。醒来之后,躺在自己的寝宫里,身上仍然躺着一只雄蜂,形态还是很猥琐,我宁静的问道:“你干嘛?”“那晚战斗时,漏网的胡蜂因筋疲力竭而死,我们死了数万兄弟,幸好你没事,死多少我们都能补回来,蜂群只有你是母的。为了族群的繁衍生息,我们应该干我们该干的事。”
在这个时候,我能做的事只有跑了,繁衍族群这种事,我实在难堪大任。还是继续做我的鱼,享受鱼生。躺在一颗桑树下,天上掉下一滴粘稠液体,裹满了全身,因为有黏液,成了一条很滑很滑的鱼。我顺着黏液掉下来的方向望去,树上有一只很大很大的蜗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