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6.好人做到底
笑过后也该办正事了，雎鸠让伙计去把那梅寒剑取来，叫少东伸出手来给他看看。
少东看了夜小心一眼，见她没表态，便伸了出去。
雎鸠心道，还真是听师傅的话。刚刚握住这只略有小茧的手，便神海微震。
“你这徒弟竟然身有功德？”他惊讶的抬起眼，原本墨色的瞳孔竟然呈现出奇异琥珀金箔。
现在的他就仿佛是远古森林的精灵，散发出的神秘力量。夜小心神色微动，这个拍卖行的少主，看起来来头不小。
雎鸠是真的震撼到了，现在修道界已经几百年没有出过带有功德的弟子，最后一位玄德大师在几年前已经圆寂。
功德讲究机缘巧合，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而现被大部分现世条件所拘，是在很难实现。
早知道她的徒弟不俗，却没想到是这样的不凡。
夜小心默认的点点头，只有少东与关悦还懵懵懂懂。
伙计推上来一个黑匣，寒气已经从缝隙中溢出，大冷天的室内温度又降了几度，关悦打了个哆嗦。
这次雎鸠并没有用木挑去挑开，而且取出一个木匣子，里面躺着一副带着斑斓的金丝手套。
夜小心第一次见这样的东西，略好奇道：“这是什么？”
“金绒甲，刀枪不入是一个说法，其实是百毒不入，万息难侵。”那手套原本宽宽大大，可套在他手上后竟然紧密贴合。
修长的手指在眼前摊开，一道优美的线条，他展示给她看：“套上后便会随手收缩张大，昨日让人加急送来的，我想十分适合这把剑。”
夜小心本还仔细的在观察这副神奇手套，听他说的最后一句，猛然抬起头，诧异道：“雎先生，这未免太贵重。”
他是在卖她的好，可这拍卖行的一切资本来看都无需他来向她示好，雎鸠倒是毫不在意道：“梅寒剑本就是我要结交夜姑娘的心意，可一把连握都难得剑，送出去也是一把废剑，我雎某可不会送出这样白费心思的礼。”
“礼轻情意重，梅寒剑已足够了。”虽然梅寒剑矜贵，可无法使用是一痛点，夜小心当初接受也是因为这个东西她拿着不亏心。
放在拍卖行里，论价值它降价拍卖了不免轻贱了，贵了又只是贵在名气，无人能使用。
夜小心接受了，还算帮他处理了一件出不出去的物品，可现在搭上一双金绒甲，她拿着也是占了很大的便宜。
雎鸠却按下她拒绝的手，满眼笑意，少有的认真道：“我便是喜欢好人做到底，你就成全我吧，我雎某也是生意人，从不做亏本买卖，若是这能让夜姑娘认我这个朋友，那物超所值。”
朋友？夜小心心神微震，对于自己从来没有需要过朋友，许多人见到她的冷脸便打退堂鼓了。
而后接触，更是步步后退，她从来都不是会无人相处的人，独来独往习惯了。
他的话却像清泉细涌一般，往她平静的湖水激起一丝涟漪。雎先生，真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没有再拒绝，收下了手套后，冷静道：“那我便祝雎先生如愿以偿。”
雎鸠哭笑不得，怎么这话听着那么像诅咒，补充道：“如果你叫我雎鸠我会更开心些。”
夜小心面无表情道：“好的雎先生。”
少东接过一双金绒甲，还在恍神之中，曾经听闻过金绒甲还是在昆仑的时候，炊金爨玉世家曾收藏了三整套金绒甲。
一套包括上衣，下裤，和手套。灵窍宫曾经出过天价欲购买，却也被婉拒，门中之物并无拿出竞拍的意思。
其中一副金绒甲格外精致，传言为炊金爨玉饲养的金丝雀尾羽所制，那一年的金丝雀误食了胭蚕。
导致尾羽生出许多五彩色泽，显然他手上的这一副便是。
这样贵重的宝物，是他从前不敢妄想的，而现在却直接被夜小心塞在怀里。
而送礼的雎鸠也是毫不在意的样子，一旁的伙计看似镇定，其实手心里都捏着汗，这当家真是说送就送。
夜小心朝那个被冷落许久的黑匣子，示意一眼：“还不戴上，过去看看，这个才是你的礼物。”
他收敛了气息，十分郑重的往前几步，戴着金绒甲的手打开了黑匣子。
一阵寒气扑面而来，正对着他，待到白雾散去，他的眉毛与睫毛皆是结了一层寒霜。
关悦被吓了一跳，不带夜小心这样坑徒弟的吧，昨日她便来过，却也不提醒一下。
少东甩了甩头，没在意，手指刚刚触碰到剑身，不由一抖。
一股熟悉的气息，他忽然想起突破那日的严寒，和突然绽放的梅花香，与这把剑竟然十分相似。
他轻而易举的拿起，剑也产生了共鸣，第一次将空气里散发的寒气一共吸收进了剑鞘之中。
少东拿着它，仿佛有一道暗线将一人一剑连接在了一起。
雎鸠虽然预想到，却也吃惊了一下，如此简单便认主了。
只是他并不知是因为此剑是梅林中孕育而出，少东是因梅树借他突破之时绽放而沾染了功德，因而让冰封许久的梅寒剑产生了惺惺相惜的共鸣。
夜小心想，还算没白来一趟，看到少东神采飞扬的模样，也不由绽放笑颜。
一旁的雎鸠注视这一切，默不作声，可衣摆里点动的指尖暴露了他此时内心的愉悦。
颇有，掷千金博美人一笑的感觉，可谁让人财大气粗，人傻钱多。
就在此时，夜小心却感觉到有人在窥视自己一般，转头对向窗外，令人不耐的视线。
雎鸠也察觉到什么，往窗外探看，少东问：“怎么了？”
夜小心刚要上前查看，雎鸠却已经慢慢关上窗台，笑道：“没什么，不过是一些飞虫。”
别人的店里夜小心不能执拗的再推开窗去查看，而且她也只是感受到了视线，却没有任何气息。
但是夜小心却从刚刚的缝隙中看到街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