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记忆的洪流

我走上前去，郑重地握住爱丽莎的手说：“我会保守这个秘密的。”

那一刻，我绝对是真诚的。然而，我忘记了，秘密一旦宣之于口就不再是秘密了。因为，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爱丽莎并没有回应我的允诺，而是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把银枪对着窗口射了一枪。

“是蝙蝠。”爱丽莎对着满脸疑惑的我解释说。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它在死前呼唤了同伴。”爱丽莎拉着我急促地向门口走去。

“可是，我完全没有听到声音呀！”我不知所措地看着爱丽莎。

“蝙蝠们的交流方式，人类是听不到的。”

爱丽莎真的是一个很温暖的人了。哪怕是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依然解答了我的疑惑。

我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问她为什么能够知道。我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的时候。

“噢，我亲爱的孩子们，快到这边来。我在这边发现了一个密道。”女巫突然出现在我们的身前。

我当时也没有多想，直接反拽住爱丽莎就跟女巫走了。

现在想来，可以自由变换身体形态的女巫可能根本就没有离开过房间。

我们跟着女巫走过一个狭窄的石砌的走道。走道还有点曲折。七拐八拐以后又来到了一堵墙面前，女巫很自然地按下一块不起眼的石砖。石墙从中间裂开缓缓地消失在两侧墙中。

女巫又很自然地拿起了左手边的一个银制的小画框。刹那间，整个房间都亮了。

随着柔和的灯光亮起，我之前感受到的那种危机感也随之消散。

这时，我才看见，在我们右手边有一个显目的灯绳。

我很好奇女巫为什么会对庄园这么熟悉。她不是刚从海洋来到陆地吗？

有太多太多疑问在我的脑海里盘旋了。它们就像是线一样彼此纠缠着，在我的脑海中打了一个又一个的死结。千头万绪，用千头万绪来形容再贴切不过了。我感觉我的脑海里全是无解的线疙瘩。

我的脑子已经无法思考了，只是呆呆地站着。

“噢，我亲爱的孩子，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女巫亲切地拥抱了我。

虽然女巫是一个老太太的形象，但却是一个身材高大的老太太。她拥抱我时，我只能像一个孩子一样贴在我的胸口。

她一手搂着我的腰，一手抚着我的头顶。

我感受到了一股像山一样厚重的压力从她苍老的手处向我的头顶袭来。

记忆的洪流从我头顶的囟门处涌入。我的脑子就像是被灌入了炙热的熔岩一样。

我死死地抱住自己快要爆炸的脑袋，忍不住发出野兽般的哀嚎。涌出的汗水瞬间湿透了我的衣服。在极致的痛苦下，我跪着弯下腰，时不时地将自己的头颅撞向石制的地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疼痛终于有所减轻了。棉制的裙裾被汗水湿透后，像铁一般黏在身上。我的脑袋却变得像棉花一样柔软（这只是个人感觉。事实上，我当时已经撞得头破血流了）。

像棉花一样柔软的脑袋逐渐地吸纳了记忆的洪流。

那些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的问题，终于有了详细的解答。

随着人类工业的发展，大量的有害垃圾在不经处理的情况下，被倒入大海。那些成分不明的污水昼夜不息地顺着欧洲大陆的绝大多数河流争先恐后地涌入大海。

随着航海技术的突破，无数的商船下海了。黑烟从一个个盆口大的管道里喷涌而出，淹没了来往飞鸟的身影。很多船只不幸沉入海底，大量石油却在海面扩散开来。黑色的石油是死神的暗影。一旦鱼儿们企图跃过这片黑色的陷阱呼吸自然的空气，等待它们的只有死神的镰刀。

工业的污染已经严重地危害到海洋生物的生存。海王作为海底世界的首领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早在二百年前，常年生活在人群中的珂丝·帕拉雅就提议跟血族合作，利用人类的天敌来对付人类。

当时的血族正是风光的时候，吸血鬼电影的广泛传播让它们拥有大批自愿牺牲的血仆。

血皇认为科技的发展是有助于血族的生存的，所以理所当然地拒绝珂丝·帕拉雅的建议。

可惜，好景不长，人类幻想的超级英雄们很快就取代了吸血鬼在人类心中的位置。

血族就像每一个过气的明星一样很快就被人们遗忘了。

更糟糕的是，随着工业的黑云笼罩了整个欧洲大陆，魔法元素渐渐地流失了。

而吸血鬼猎人们却在科技的武装下愈发强势起来。吸血鬼们就像是过街的老鼠一般被赶得四处逃窜。很多的魔法典藉也被毁于一旦。

失去了魔法的吸血鬼们只能靠着自己对人类天然的诱惑力勉强维持生存。

随着两百多年来的选择进化，优秀的吸血鬼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操控人类。

然而，人类的科技发展速度远远地超过了吸血鬼们的自然进化速度。教皇又一向对吸血鬼们深恶痛绝。

于是，大清洗开始了。

这个时候的血族终于想起了曾经被自己拒绝掉的盟友，特地派了深懂女人心的马利欧·巴塔利来海边偶遇珂丝·帕拉雅。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日子一直不好过而且越来越不好过的海族迅速地接住了血族抛过来的橄榄枝。按理说，这件事是要通知海神殿的。

但是海王不仅想摆脱掉海族的危机，还想借此攫取更多的权力。

因此，珂丝·帕拉雅像往常一样上岸来找小情人来了。只不过，这次找的不再是人类帅哥而是吸血鬼亲王。

这种重大行动光靠没有什么实权的海王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海王又暗暗召见了几位亲近自己的海理司的大臣，企图联盟。

联盟进行的很顺利。可惜，有一位深受海王信任的海理司大臣恰恰是海神的忠徒。

当她得知这件事情海神殿并不知情后，她自然而然地告诉了一位熟识的祭童。

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海神殿显然没有办法坐视不理。于是，女巫上岸了。

本来，女巫是想跟血族联系的。没有想到，她好不容易接触到一位吸血鬼。还没有等到这位吸血鬼的引见，吸血鬼就被猎人轻而易举地杀害了。

后来，她在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一位在酒馆里豪饮的牧师，得知教会对于科技的发展也有很大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