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带她离开
“我牧氏一族世代忠心,天下尽知,又怎会愚蠢到毁家族荣光,做自掘坟墓之事,国师之言,污蔑忠良,牧家不认。”
牧家被灭,如今仅剩了她一人,就算是死,她都不会认这莫须有的罪状。
国师本就心虚,加上自身定力不足,被牧九萧这一盯,顿时脊背发寒,眼神躲闪。
牧九萧的句句不认,振振有声,说的是理直气壮,给足了牧家无罪的理由,更是推翻了最初国师报给孤北浔的牧家违逆的罪名。
牧九萧话音一落,孤北浔眼底掠过一抹欣赏,犀利的眸光扫向了国师,“本王怎不知,火焚之刑除了用来驱除邪祟,竟还能以驱邪为由用来烧人?”
孤北浔气定神闲地坐在一旁,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大殿中央仍旧岿然不动的牧九萧。
他果然没看错人,这丫头伶牙俐齿,处惊不变,竟可以在为牧家澄清罪名之余,还能反咬国师一口,确实不简单。
被孤北浔这一问,国师整个心都提了起来,险点给晕了过去,还怎么敢反驳,他怕宸王,这种惧意是深入骨髓的。
寂静中只见国师微颤着身子,行至大殿中央,扑通一声,跪向了徽文帝。
“陛下,你是知道的,伴驾多年,臣的忠心日月可鉴,火焚之刑也是陛下的意思,臣也是为了整个南洲的安危着想啊。”
这绝对是求救啊,求徽文帝保他。
国师跪在大殿,把头埋得很低很低,几乎都贴在冰冷的地板上了,小心翼翼地生怕一个不留神,惹怒了宸王殿下,惜命得紧。
去煞之火是国师燃起的,火焚之刑更是他出的主意。
可是在场的哪一个不是人精,任谁都能看清楚,这场灭族之案的幕后之人是帝君本尊,国师不过是一枚可用可弃的棋子罢了。
灭族是徽文帝下的旨意,一国之君怎么可能会有罪,有罪的只能是国师。
今夜若非要有一个了结的话,只能丢出一个人来做替罪羊,背下污蔑忠臣的黑锅。
国师注定是百口莫辩,此枚棋子必废。
徽文帝心里很清楚,孤北浔没有谋位之心,定然不会动他身下宝座。
但在这件事情上,孤北浔维护牧九萧的意思很明显,今夜他必须给出一个结果。
终于,徽文帝压下心底郁结,怒目瞪向国师,“国师,你身为当朝重臣,却犯下污蔑忠良的大罪,让朕平白误会,痛失了忠心臣子,实在是罪无可恕,死罪难逃,你可知罪?”
此言一出,国师猛地抬起头看向那高坐龙椅的君主,一颗心都沉入了海底,冷沉冷沉的,他到现在都想不透,帝君竟如此很绝,直接给他定了死罪。
他好歹也曾为徽文帝分忧除患,忠心不二,到最后,却落得个死罪难逃的下场。
一瞬间,国师眼中再也没了光亮,垂下了眼帘,放弃了挣扎,缓缓地磕头谢恩。
然而,正在众人以为这件事会以国师认下罪责而告终之时。
孤北浔如漆墨般深邃的眼眸微动,薄唇缓缓轻启,漫不经心却有不容置疑的分量,“皇兄,牧氏一族,既无罪,却平白族灭人亡,不给牧家嫡女一个交代,如此,岂不让皇室沦为天下笑柄,百姓寒心?”
徽文帝面色顿时铁青,心口一沉,胸口剧烈起伏着,他饶是再不甘心,也无可奈何,只得沉声道:“牧家主蒙受不白之冤,是朕未明察,误信谗言,而致牧家主夫妇二人命丧大殿,是皇室有愧忠臣,传朕口谕,今为表哀思,亲封牧家嫡女牧九萧为无笙郡主,赐牧氏一族家主印,继任家主之位昭告天下。”
今夜,是孤北浔在,他无法动牧九萧,还不得不为她鸣冤补偿。
牧九萧脸上的图腾,触碰了皇室的禁忌,如今还能完完全全地站在这里,这口气,他如何咽得下,只是,此时,不能和他这个弟弟撕破脸,南洲的守护,非孤北浔不可。
就是徽文帝再是昏庸,再是无能,他却看的很透彻,明白他能牢固长久坐在龙椅之上,只有依着孤北浔。
就算他如何想要牧九萧的命,也不能在此时,更不能在孤北浔眼皮底下。
孤北浔轻笑了一声,从座位上站起身,冷冷瞥了眼瘫在地上心灰意冷的国师,看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这个处理结果。
“皇兄,臣弟告辞!”说罢,修长的身影便朝着殿外走去。
“皇弟一路奔波劳累,也该早早回府休息了。”徽文帝恨不得孤北浔立马消失,他哪敢挽留,当即就笑着回应。
随着孤北浔离去的脚步,众人扑通扑通的心跳也跟着一点点要放松下来。
只是,还没等他们大口喘气呢,孤北浔竟然毫无预料地停下脚步,一袭黑衣衬得他冷傲神秘,威压极大。
众人才稍稍缓和的心跳陡然又紧张了。
难不成还有事?是对结果不满意?
就在所有人胡乱猜疑之际,孤北浔回过头来,看向大殿中央的女子,冷冷开口了,“牧九萧,你不走,是想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