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灰飞烟灭
慕容夫人妩媚的双眸闪烁着阴冷之色，握着剑柄，一步一步走向失血过多，即将倒地的牧九萧。
“小丫头，你终归是太嫩了，涉世未深，不懂得忍让，毁琉儿的脸，就是毁凤栖城大小姐的面子，毁我天下第一城慕容家的脸。”
慕容夫人越说，眼底阴鸷越发恐怖，“你胆量可不小，莫不是真的不知死活，活该害死父母，给全族带来灭顶之灾。”
“本夫人今日替天行道，算是为你们南洲帝君了却一桩心事……”
牧九萧一言不发，双拳紧握，瞳眸猩红一片，冷冷盯着慕容夫人不断走近的脚步，就连呼吸都冷寒了。
雷声越飙越急，雨水似灌了刀子，打在脸上，刺疼刺疼的，可是，牧九萧眼都不眨，一瞬不瞬地定在慕容夫人的手腕处，心中盘算着。
慕容夫人眼底杀意浓重，步步逼近，眼睛却盯住了她的双脚。
要废了她的双脚是吗？
以双脚为诱饵，换凤栖城的慕容夫人一条命，这笔交易，似乎不亏啊。
只要她真敢靠近，她绝对不怕和她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牧九萧灵力消耗殆尽，无法反击，只凭借着运转体内的内力勉强稳住身子，于雨中孑然而立。
慕容夫人那一圈分身之后，还有一众身穿白色统一服饰的凤栖城弟子。
慕容夫人呵呵笑着，终于停在了牧九萧眼前，长剑缓缓挑起了牧九萧的下巴，啧啧出了声：“牧九萧，说实话，本夫人惜才得紧，你若成了废人还真有几分可惜呢。”
“不过，谁让你毁了琉儿，她还是小孩子脾性，你让一让她又怎么了，何必痛下毒手，毁了她的脸。”
说着，慕容夫人握住剑柄的手方向陡转，剑芒闪过，晃得人眼花缭乱，避无可避。
眨眼间，便擦过了牧九萧的左侧脸庞血红色印记，削去了她一缕发丝。
红色血珠骤然间从粉白的脸颊之上溢了出来，晕染开来，映衬得那朵彼岸花妖冶张扬，绽放诡异。
长剑挥斩而下，斜斜划过长空，冲着牧九萧双脚而去，这……
恰在此时，牧九萧与慕容夫人对视的眸光里闪过一抹狂佞，嘴角冷冷勾起了邪肆的弧度。
她冷哼一声，凝聚了仅剩下的一丝灵力，赫然间从心口召唤出了那把她自小便小心保管的银白色短剑。
她等得就是这个时候，等慕容夫人放下戒备。
突然，牧九萧冷笑出声，手中短剑之上的紫色晶石盈盈闪烁，一抹蓝色光晕飞出，忽地放大了数倍。
她眉心紧锁，暴喝一声，毫不犹豫对准慕容夫人心口狠狠刺去，动作几乎一气呵成，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慕容夫人一脸不可置信，唇畔的笑意僵在了开始发皱的脸上，瞪大双眼看了牧九萧一眼，又将目光移到了此刻正血液翻涌的心口处……
她握着长剑的手不自觉地一松，“铿”地一声响彻安静的街道。
一切被施了咒语一般定格不动。
灵力耗尽，牧九萧手中的长剑骤然化作银白色小短剑消失在牧九萧心口，紧跟着，慕容夫人的身影亦逐渐散失在瓢泼大雨之中。
结束了，都结束了！
牧九萧不由得重重呼出了一口气，唇畔缓缓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慕容夫人，你既然这么笃定我牧九萧是灾星，会祸及旁人，那我今日便做了这灾星，送你飞升。灾星……呵呵，那为何……还敢不请自来。”
凭什么，是慕容琉瑶挑衅在先，想要她性命，她就要忍让？
小孩子脾性，她就要忍让？
莫说，慕容琉瑶年纪比她大，该懂事了，就算不比她大，小孩子脾性会有如此歹毒的心性？
慕容夫人想要杀她的意思这般明显，今日不是注定了你死就是我亡，她就算废了一双脚，伤痕累累都要拼尽全力。
牧九萧无力地笑着，面容惨白，眼底却平静异常，嘴角浓稠的血液不断溢出，她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她已经没有气力去支撑透支了的身体。
慕容夫人被苍翎剑刺中心口，绝无生还余地，直接于雨中灰飞烟灭，随之，灵力幻化而出的分身亦尽数消散。
噗通一声，她重重跌地，整个人都趴了下来，双手抖得都爬不起来。
慕容夫人带来的是她自己手下的弟子，只在这瞬间，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见到如此强大的师娘被牧九萧一击毙命，惊得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这一声重重的跌落声，猛地将他们惊醒，旋即，一众弟子之中年纪稍大的少年疯了一般大声命令道:“师弟们，牧九萧杀了咱们师娘，此仇不共戴天，凤栖城不能白白受了这般挑衅，她已经没有气力了，杀了她为师娘报仇！”
随着这一声令下，七八名弟子一同蜂蛹而来，个个手执长剑围向了牧九萧。
轰——
又是一声惊雷，擦过了街道两旁的砖瓦，磨出了道道火花。
牧九萧有气无力地一点点撑起身子，半跪起身。
七八名少年靠近的脚步一顿，迎上了一双弑杀寒凉的铁血之眸。
女子一袭紫衣尽数被血洗，三千发丝凌乱不堪，粘黏在脸上。
惨白的小脸乱杂着已经分不出是汗水还是雨水的液体，单薄瘦弱的身子更是颤抖得不像话。
被她冷冷盯着，慕容夫人带来的那几名弟子心底却无端爬上了一抹森寒。
看着牧九萧狼狈的样子，明明不存在威胁，却像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弟子们执着长剑齐刷刷地下意识后退。
“牧……牧九萧，你今日必死，师……师弟们，给我上，她已经没有反抗的力气了，为师娘报仇！”
说话的弟子斗着胆子，话音都在颤抖，随即一剑挥指，众人齐齐攻来。
他们说的没错，她确实没了丝毫反抗之力。
也好……也好……可是，她好不甘心！
牧九萧烂漫一笑，认命地闭上了双眸。
她早就料到这一步，若不是死于慕容夫人剑下，必然死于她带来的这几名弟子手中。
然而，只在这瞬间，一道劲风携着巨大的力量猝不及防地袭来，刷地，简单粗暴地扫落了靠近牧九萧身前的长剑。
与此同时，那几名弟子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跌撞到街道两旁的摊铺之上，险些被这风力震碎了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