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淮南的冬仍然有些温暖,可早晚两头已经感到了寒意。广德楼没有因为灵异事件而消凋,人终归要吃饭,吃饭就得有饭莊子。还是二楼的那个坐位,老侯爷换作了小侯爷。没有一个随从,只有那位新娶的娘子千娇百媚的让人禁不住都想多看两眼。
菜是馆子里最拿手的八大样,还有一老一小两个唱曲的爷孙俩,吚吚呀呀的唱着吴语小曲。少侯爷用筷子敲着盘边饶有兴致的跟着哼唱着。一曲终了,他连忙让祖孙二人入坐用餐。这个举动让莺莺很反感,她不知道这个诡计多端的小狐狸又发了那门子的善心。
那女孩子很羞涩,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小侯爷那张贱兮兮的脸。
莺莺看了看那女孩子,从兜里掏出了一锭最小的银子扔到了老人的面前,阴沉着面孔一句话都没有说。
“谢谢少夫人的赏。”老人连忙站起身来,拱手施礼。
那女孩子也连忙跟着站起。
“真没有想到绿林之中响当当的快手李秋林现在对人会如此的恭敬。”杨树边说边赱了进来,毫不客气的坐在了那个干瘦的老人对面,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这祖孙二人:“白荷花也越发的美丽喽!见到了你杨叔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哪?”
“总捕头真是光棍眼里揉不得半点儿沙子,老头子我都这个样子了,还没有逃过你的火眼金睛。”拉琴的老人狠狠的看了一眼杨树,本来干瘦佝偻的身子一下子挺拔了半个头。刚才还浑浊不清的眼睛里立刻放射出凶狠的锐气。
那女孩子放了碗筷的同时,一把薄刃的短刀闪电般的刺向了小侯爷。
杨树没有动,一动也沒动。
莺莺却先动了,一只纤纤的嫩手凶狠的插进了白荷花的胸膛。同时左臂一抬一支袖箭快速的射进了李秋林刚刚张开的口中。
战斗很快便结束了,快的让侯爷心满意足。他由袖子中抽出了一方雪白的手绢,拿过了莺莺的手慢慢的擦拭着:“夫人过于心急了,应该留个活囗才好。”
“她是心急,试想有我面前这些盗匪是不会成功的。与其不成功,成仁才是最好的归宿。”
“我不懂总捕头的意思?”莺莺轻轻的抽出了手。
“都无所谓,不过是些祸事社稷的匪类而已,人人得尔诛之。”杨树拿起了白荷花用过的筷子,随意的夹起了块酱牛心放进了口中。
“唉!政不公盗匪猖獗,那个朝代都如此吧?”小侯爷为杨树倒上了一杯酒。
“也不尽言,殃及社稷那便是造反。北床的大好河山不就是断送在这些祸国殃民的绿林手中吗?”杨树心中的愤恨,喝了一杯酒,单手一用力,瓷杯碎成了两半。
“总捕头言重了,酒兴已败你随我进府一叙可好。”
“谢侯爷了,我还有事儿过后定当拜会。”杨树说完站起身来向着莺莺也恭敬的施了一礼:“还没有恭贺胡小姐荣登侯夫人的宝座,过后一并前往恭祝。”
“不敢、不敢。”
侯爷看着杨树的背影,微笑的面孔已渐渐的收了起来:“没有用的事以后最好不要做,要做总得有点创意才好。”
赵平安站起身来拿起手中的筷子,轻轻的一抖断成了三截,随手一抛剩下的一截飞向了堂中的圆柱之上,一入即没。连看也不看的向着楼下走去。
墓道被彻底的封死,连棚顶的逐鹿图也被毁坏的不成样子。玄武观的小道童又成了一代的主持。一个冬天没有了杀戮,生活平静的如同一洼死水。
春节到处都是花丛锦绣、欢声笑语,人们似乎已经把一年的阴霾都忘的一干二净。
初四日,赵平安尽地主之谊邀请了杨树与柳树前来欢聚一下,可只有柳树风度翩翩的来到了侯府。少侯爷似乎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如果两人同时来那才是世上最奇葩的事情了。赵平春与莺莺陪同着,俩人边吃边不停的向外面张望着。
“不用看了,杨捕头不会来了,有我们的父母官陪着过年已经是求之不得了。你说哪柳大人?”
“下官能到侯府吃请感激不尽,怎么还敢奢望着让小姐与少夫人陪哪!”
“你这是客气,要是真的发起威来想必我这侯府也会被夷为平地的。”赵平安说完哈哈大笑了起来,回头又看了眼姐姐:“我呀一闲起来总想着找个事儿做做,可这新年里又无事可做。柳公子,我这么叫你可以吗?”
“当然可以。”
“你看我这姐姐虽然已经过了出嫁的年龄,可也有几分的姿色。我看柳兄也是单身一人,在此未免有些孤零。你要是不嫌弃我们这侯府的门槛低,可否愿意做我的姐夫。”
“你胡闹什么?婚姻大事必须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的事儿还轮不到你这黄毛小子做主。”赵平春一听弟弟要为自己说亲,顿时羞红了脸,大声的斥责着。
“行了我的老姐,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即便咱们是个热脸,可人家柳公子也未必答应哪?”赵平安说着拿眼看着柳树,似乎有种恳求的韵味。
“侯爷你真会开玩笑,我这七品芝麻官怎配上侯府的金枝玉叶哪!”柳树即不说同意,也不给止确的答复:“这事儿还真象小姐说的那样,必竟是终身大事,怎么也得争求一下父母的意思才好。”
“都是江湖儿郎,那么婆婆妈妈的有意思吗?你看我跟莺莺不就是一见如故,喜结连理的吗?人生苦短,在拘于小节,怕是只能做黄脸婆喽!”侯爷看了看柳树,又看了看姐姐,揶揄的笑了笑。
“滚一边去,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做主哪!”说着她看了眼柳树,总觉得这付面孔有点轻浮的感觉。如果跟杨树比起来,虽然是个状元,却不显得成熟。
“你以为我愿意管哪?这可是奉了老夫人的旨意。我也知道你喜欢那个什么狗屁的刑部捕头,不过一个鲁莽的武夫而已。我要是女人首选的可是面前的这位柳公子,论人品、论气质还有才华那样不是出类拔萃。怕只怕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意送落花呀!”赵平安说着禁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就是吗姐姐,即然老夫人都首肯了这门亲事,我看到不失于一段良缘!”莺莺也随帮喝影的跟着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