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心死
“整个六界，都是强者为尊，德高者为尊，不问出身。就像当初冰凤族与火凤族决战，难道你出身高贵，就能免于战死，还是出身高贵，就可以躲过此劫？”我厉声开口，义正词严，威严慑人。
几个长辈被我怼得哑口无言。
“等着二人的实力，或者德行，让族人不服的时候，你再来找我理论吧！”我大声道，下了最后的通碟，一槌定音。
“谢王上不弃，属下定竭尽所能，不负王上期望！”不无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凤鹤唳、凤锦异口同声的开口，声震九霄。
如此，凤族便有了可以替我分忧的长老，我也终于可以清闲下来了。处理完了这一切，我终于鼓起勇气，向灵兽族走去。
这一次，我不会轻易误会凌风，但我也不会，让自己蒙受欺瞒利用，这是我为自己留的，最后一丝尊严，所以，我一定要跟凌风，当面问个清楚。
“你找谁？”走到城门口，两个守卫王城的灵兽士兵，拦住了我的去路，道。
“找你们的王，倾世。”我淡淡开口。
闻言，两个士兵知道了什么似的，对视了片刻，方才再次开口：“王上不在。”
主动找他，都不肯见我吗？我勾唇冷笑，那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呢？你虽然怂，但从来没有如此畏惧过，难道，你接近我的真实目的，真的只是，利用我帮你，统一六界吗？
“大计如棋，六界为局。如果最后你能有幸成为活下来的那一个，自然会知道我的身份。”红衣男子的话，再次浮上我的脑海。
凌风，你和龙柔儿历劫那日，我追上的那个红衣男子，如今看上去，一模一样。一样的红衣，一样的身形，一样的脸。
你和他，到底，有什么关系？我曾经甚至想过，你们是同一个人，可是，他的火凤血统告诉我，他和你，并非同一人。
“我知道他在！”我大声开口，耐心已经到达了可以承受的极限，“我是凤族之王，冰启晨，你去告诉你们的王，今日，他必须出来见我，否则，我就打进去！”
“那你等一下。”犹豫片刻，一个士兵道。
望着士兵离开的背影，我眼中划过一抹失落：果然，他果然在，只是，不想见我罢了，仅此，而已。
“启晨神尊，王上真的不在，还请您先回去，有什么事等王上回来了，再说不迟。”片刻后，士兵回来回禀道。
“呵，”心上划过一抹浓重的失望，我冷笑，“你们当本尊是傻子么，他若真的不在，一开始你们便会说不在了，怎么会如此反复？！”
“不是反复，只是小的们不……”士兵再次开口，试图继续狡辩，而我已经没心情再在这里跟两个小喽啰浪费时间了。
凌风，你比谁都了解我的，我说，你再不出来见我，我就打进去，你知道，我一定会打进去。可是，你还是不肯出来。
看来如今，你是一定要逼我先动手了是吗？
一掌将两个士兵击飞，我闯进了皇城。进入皇城后，本以为会有很多士兵围上来，却见四周竟异常地安静，负责站岗的士兵也仿佛没有看到我一般，一动不动地站在当地。
刚才那两个士兵还极力阻拦，不可能进来后，其他人反而没有反应。我抬起手，对着面前的虚空轻轻一点，蓝色的光芒从指尖处，浪潮一般瞬间席卷了四周，我被蓝色的阵法罩住，自己此时竟正站在阵法中央。
灭狐阵。
这些士兵之所以有恃无恐，是因为这个阵法隔绝了视线，别人发现不了我。只有凌风知道，我身上有赤狐和冰凤两族血统，而此时我身上的冰凤族法力还未苏醒，只有设灭狐阵，才能杀了我。
原来，他让我闯进来，不仅仅是想逼我出手，而是想与我这个知道了事情真相的往日恋人，彻底开战。也就是说，将我们往日的情义，彻底摒弃了是吗？
与他一起的过往，一幕幕浮现在脑海，无数次的，同甘共苦，一次又一次的，生离死别，虽然不多却刻骨铭心的，甜蜜瞬间……却原来，都是假的么？
这个，我此生，爱上的第一个男人，这个，填满了我整个青春的男人，就这样，彻底消失在了我的生命中，并，变成了我最强大的敌人，我该，如何面对着天上与地下一般的改变？我曾经所做的一切，我现在努力的一切，三分是为了复仇，七分，都是为了有你在的未来，而你，却要永永远远、彻彻底底消失在我的生命中了……
凌风，我好难过，好不甘心，好，无助啊……
“有鱼，你记住，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纯粹的仇恨，而是由极致的爱，变成的，不死不休的，恨。”红衣男子曾经跟我说的话，再次浮现在脑海。
他，终究猜对了我和凌风的结局，难道，这就是我的命吗？难道，命运这种东西，真的可以提前预知吗？
一道又一道冰流，落在我的身上，在我的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伤口的同时，也将我所有的深情和不甘，一点点抹除。
我没有做任何反抗，我要让这个，凌风专门为我设下的，可以杀死我的法阵，抹除我对他的，最后的执念。
痛了，就会放手。
所以我要让自己，痛到极致。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我轰然倒下，身体却并没有跌到地上，而是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抬起头，努力用最后的一丝清醒看向能救我的那个人。
是龙雪。
呵，不是你。
如此，我便彻底死心了。
嘴角勾起一丝苦笑，我终于彻底失去了意识。
“一切，都只是一场棋局，你只是这场棋局中，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朦朦胧胧中，我听到一个苍老而悠远的声音，回响在我满是雾气的梦境中，“你的存在，就是为了助曾经的白久帝君，再次复活，统领六界，驱逐乱象，重现六界昔日盛世。”
白久……就是自六界诞生，便存在的，创世之神，寿命于整个天地同齐，却为了阻止那场几乎毁灭整个六界的浩劫，以身应劫，灰飞烟灭的祖神，白久帝君么？
原来，这六界陆续出现的强者和乱象，都是因为他，那个红衣男子，无相，凌风和我，所经历的这一切，都是在为他的复活，做铺垫。
可是，他究竟要怎样，才能复活呢？这一切至今我都没有看出因由的各种事物之间，又究竟存在着怎样的联系，让他们可以构成一个将白久帝君复活的链条呢？
而一个人，既然已经死了，就要把未来，让给这个世界的新生力量，而不是牺牲那些新诞生的佼佼者，只是为了复活曾经的自己，复活曾经的世界……
为了一个白久帝君，搭上那么多人的性命和未来，真的，值得吗？！
脸上传来冰凉的触感，我用力的睁开眼睛，凌风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映入我的眼帘。
我又惊又痛，不知道他此时过来，是想杀我，还是心中上尚我存一丝恻隐，想在我临死之前，把一切跟我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