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内鬼
闻声，那人显然没料到我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身子明显一僵，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转过身来。
“你是……”看到那个人的面容，我大吃一惊。
这个人不是别人，竟是凤惊云。
怪不得，一直找不到任何和内鬼有关的破绽，原来，竟是我最信任、一直做为我左膀右臂的他。
凝视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我的脑海里迅速划过很多猜测，但更多的，却是失望。
“为什么，是你？”我艰涩开口，没想到如今我所信任的所有人，竟都会一个接一个地打破我的信任，离我而去。
命运，似乎在和我开一个，看不到尽头的玩笑。
“其实，我早就不是凤惊云了。”凤霄缓缓开口，抬起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一拂，那张让我熟悉的凤霄的脸，就变成了一张全然陌生的面孔。
“是你，冒充了他？”见状，我道，若有所思，“凤惊云呢，他现在在哪里？”
“有鱼，从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是凤惊云了。而我能毫无破绽地取代他，说明他早已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你又何必，多此一问。”他缓缓开口。
第一次？我不禁一愣。
也就是说，从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起，他就已经取代了凤惊云，这几千年做我嫡传弟子的人，从来都不是什么凤惊云，而是他。
看来，在凤斗还在世时，就已经有人在他身边安插自己的眼线了，那这个人是谁，可以处心积虑等这么久，难道只是为了让凤族进退维谷这么简单吗？
“你可是冰凤族人，为什么替别人卖命，反过来出卖自己的族人？！”我大声开口，恨铁不成钢，“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
“当然是为了，除掉凤斗那个无所作为的废物了。”闻言，凤惊云不屑地勾起嘴角，义愤填膺地开口，“身为冰凤族，唯一可以指望的人，却为了研究什么破法阵，闭关了五千年，置全族人的生死存亡于不顾！若做不好领导者，就退位让贤，也算对族人负责了，可他宁可让冰凤族在他无所作为的统治下迅速衰落，也不肯让出族内唯一长老的位置，视一族存亡为儿戏！他不配当长老，更不配活着！当年要不是我们阖族上下倾尽全力，早就被火凤灭族了！”
“舅舅的死，也和你有关系？”听到这里，我一惊，道。
“呵，我倒是没那么厉害，整件事，我不过是替你传个话，让他去救你罢了。反正，他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破那个灭族大阵，”说到这里，凤惊云嘲讽一笑，道，“我这也算，成全这个废物了。”
看来，他的身后，还另有主谋。
“凤斗，并非置你们于不顾。六千年前那场大战，你以为凭你们当时薄弱的实力，会是训练有素的火凤族的对手吗？你们之所以会赢，是因为凤斗暗中与魔族结盟，魔族人变做冰凤族人，过来祝你们一臂之力的结果。”叹息一声，我缓缓开口，百感交集，“而之所以选择与魔族结盟，是因为那时的冰凤族因为先天帝作梗，孤立无援，凤斗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他从未置整个冰凤族于不顾，只是，对他而言，和振兴凤族相比，复仇这件事，更重要一些罢了。”
“原来，竟是如此……”闻言，凤惊云如遭雷击，愣了片刻后，苦涩一笑，缓缓开口，“一步错，步步错，当初，我就不该被生出除掉凤斗的念头，如今，想回头，已经来不及……”
“来得及。只要你告诉我只是你做这些事的幕后主谋，和他这样做的真正目的，我可以给你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叹息一声，我道。
谁都会犯错，我不想对人赶尽杀绝，何况，这个人还是为我做了很多事的，他。
“来不及了……”凤惊云道，身上闪烁起淡绿色的光芒。
是噬魂咒！
噬魂咒是一种类似于毒药的蛊术，一旦被施了这种蛊术的人超没有按时服用解药，就会爆体而亡。
见状，我忙一个瞬移来到凤惊云身边，扶住已摇摇欲坠的他，同时施展魔术，试图救回他：“你这样，又是何苦呢？！”
传说魔术可以暂时压制巫术，为了保住凤惊云，我决定一试。
“王上，起初答应与他们合作，我只是为了除掉凤斗，后来，却渐渐变成了让自己活着。为了偷生，出卖自己曾经最在乎的族人的事，我不想再做了。今日一死，便当我是为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赎罪了。”凤惊云道，他身上的光芒越来越盛，眼看就要爆体而亡。
我将体内魔术，催动到极致，毫无章法地往凤惊云体内输送。我从未遇见过巫蛊之术，并不知道具体怎样做，才能用魔术真正压制住巫术。
“告诉我，你说的那些人是谁？这些事的幕后主谋又是谁？！”一边救他，我一边忙不迭地道。
“是……绿……”话未说完，“碰”的一声闷响，他便毫无延时的在我的怀中，爆成了一团血雾。
没想到，这个巫蛊之术如此厉害，我把魔术催动到极致，都不能让它彻底爆发的时间延缓一刻。
门口传来一丝轻微的响动，转过头，我看见了一个人，那人不是别人，而是有义，此时他站在门口，正一脸震惊地将我望着。
此时的我，魔气缭绕，双眸血红，看上去一定很恐怖。在有义震惊的目光下，我的身体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
我是半个魔的这件事，有情有义并不完全知情，即使他们小时候偶尔看到我身上有魔气出现，也只是隐隐约约的一点儿，并不像现在这么夸张。
但我再恐怖也没有伤害过他们，即使让他们感到惊讶，他们也不会怎么样的。
思及此，我没有立即收回魔力，而是将身上的魔力横扫出去，将整个闭关处震了三震，包括站在门口的有义也因此受到波及，后退了几步。
这一扫，是为了检查四周有没有敌人其它耳目的存在，若是有，一定要及时铲除，以防不测。
没有检查到除了有义、有情、血弓和我之外的其他人的波动，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收回身上的魔力。
“师……师父，你……杀了他？”半晌后，有义神色复杂地开口，带着一丝不满的意味。
最近有情看我的神色复杂，有义看我的神色也复杂，我突然，好讨厌他们这种带着隔阂和猜疑的复杂。
“就算是我杀的，又怎么样？”一股烦躁之感袭上心头，我没好气地开口，“难道我要杀谁，还要向你这个小家伙报备吗？！”
“……”有义神色一僵，目光晦暗不明地望了我片刻，没有再说话。
《冰凤族五至七级法术修炼秘籍》刚写了一半，魔族那边便送来了淮衾和龙葵的喜帖。
我只知道他们情投意合，却不想他们这么快就成亲了。在我的印象里，他们还是刚成年不久的少年。
可仔细一想，离我认识他们，已经过去了三千多年，其实，除了他们，很多事都或我愿意，或我不愿意地，改变了，只是，我还固执地停在原地，愚蠢的以为，一切都不会变。
“师父，我们也想去参加这个婚礼，”有义走到我跟前，若有所思地开口，看向我的目光带着一抹我看不懂的探究，“我们还从来没参加过婚礼呢，想看看别人结婚是什么样子，师父，您愿意带我们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