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艰难的爱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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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97宣战

我可太懵圈了。

怎么病丫头死了,黑子不找太上老君、观音娘娘宣战,非揪着我这个老情人、大恩人宣战?

难道就因为我长得可爱,又跟他最熟,就活该受他宣战?

可是等等……

黑子他伤心坏脑壳了吗?区区一个凡人,凭什么跟我这天纵奇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妖界新星宣战?

难道他不知道我本事?

不应该啊,这世上凡人那么多,谁都可以不知道我厉害,就他不行。

是他跟着我横冲直撞,办了那么多大事,怎么到头来反而不知天高地厚,要在太岁头上动土?

难道病丫头死,他伤心过度,要借我的手,下去和他情妹妹团聚?

老乌龟对我的分析嗤之以鼻,说我在九里的日记本里待傻了、练晕了,完全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

又感慨说也就是堂庭山,还能纵容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苦练九里功。

我听它说得刺耳,便趁其不备,掀翻了它老乌龟的壳,让它四脚朝天充陀螺头。然后我只用翅膀尖尖上一点白羽,拨弄它。

老乌龟便受不住,原地打转,分不清脑袋还是尾巴,只声音打着圈地传来:“啊啊啊……别转了,要死了!姑奶奶饶命啊!啊啊啊……”

我凶它,说再敢卖关子装大个,有它好受的。然后在老乌龟呜呜啊啊的哀求答应声中,停了它的打转,却不翻它的身。

老乌龟仰面大吐,又臭又恶心。

但好在认清身份,直奔主题。

它说,我已在日记本里待了三个月,外间世界大大不同。当然,堂庭仙山和我的老巢万妖山照旧一个岁月静好,一个头顶悬雷。不同的是无界山,是黑爷爷。

三个月这事我毫无知觉,总觉得它在骗我。

可老乌龟信誓旦旦,说以黑子那凡人的资材,就算再有恶魔教大小倾囊相授,没我给他这三个月的功夫,也练不成震烁无界山上下的魔届新星——黑爷爷。

我才知黑子加入了恶魔族。

恶魔族当真祸害,真后悔上次没铲平它们,竟敢欺负我的小黑子!

我气炸了。任凭老乌龟伸胳膊蹬腿嗷嗷阻拦,非要奔出日记本、闯下堂庭山,到无界山那犄角旮旯的地方,把恶魔族老小打回娘胎!

老乌龟无奈喊:“雷啊,万妖山!”

我方才清醒,意识到那恼人的天雷还悬着,万妖山我的爹娘弟妹和一众妖怪们正惴惴度日。

天杀的玉帝老儿,我指天痛骂,卑鄙无耻,总他娘的搞胁迫这套!迟早我也要让他尝尝这滋味!

老乌龟完全地不信我,说大话以后再说不迟,当务之急是应付黑子。还说黑子说了,倘若我不去应战,他便当我是缩头……

呃,老乌龟顿了一顿,收回即将顺嘴而出的话,改口说倘若我不去,黑子就认定我是不敢、不要六合塔了。那么从今往后,六合塔就归他黑爷爷和恶魔族,而再和我、和万妖山、还有堂庭山都没关系了。

六合塔本来就和堂庭山没关系。

可问题不在于此,而是——六合塔不早就给了他吗?

我是个说话算话的妖怪。六合塔虽宝贝,虽难得,但毕竟是我亲口送出。就算后来病丫头死了,临终前说要黑子还给我。可黑子没给,而我也没要啊。

所以,在我这里,六合塔早就是他黑子的了,何必再要向我宣战争产权?

难道我爹或者老仙儿为难他了?找他要去了?

老乌龟说那倒没有。

还说具体黑子怎么想的,它也不知道。反正现在的情况就是,黑子成了恶魔族大佬,向我宣战,要以胜负决六合塔的归属。而它,是被派来送信。至于我去不去,就不关它的事。

我当然不去。

莫说六合塔已然给了他。就算没给,我当务之急也是练功解万妖山之危,哪有闲工夫陪他打情骂俏,争什么六合塔归属?何况是恶魔族那伙手下败将,无聊得很!

老乌龟笑我,说刚才还死活拦不住,眼下又不去了。

我只好也笑它,说刚才误以为黑子被欺负,现在才知道他俨然成为恶魔族大佬。既然是大佬,自然不会被欺负。而这宣战玩意儿,怎么看都是要向我打情骂俏。

可惜啊,我说,我现在喜欢病丫头多过他。何况又在爹和老仙儿面前发过誓,不会再被情情爱爱蒙昏头,瞎耽误功夫,潦草正经事。

老乌龟明知故问,说啥是正经事。

我一转眼珠,说眼下最正经事是祭五脏庙。

老乌龟倏忽一下缩进壳里,说九姑娘魂灵寄所,泱泱万望自重!

其实我并不想吃老乌龟,它皮糙肉厚,想也没什么好吃。

我这么说,纯粹是一个人在这里练功久了,嘴皮子闲着了,想跟它逗逗闷子,玩一小会儿。因为在心里面呢,我是不打算出去的。

倒不是完全不信它三个月的说法。而是,我自己功夫还没练到目标水平,不愿意出去。

而且九里的日记本,怎么说呢?

虽然只是个破旧的本子,记载下来、而又能给我看到的东西也很少。可是这里,毕竟是除六合塔之外,唯一还留有老妖婆气息的东西了。

老妖婆远在我出生之前就死了,为着她的堂庭君,还有堂庭山上一众生灵死的,跟我没半点关系。可是毕竟,她给我留下了“泱泱”这么个名字不是?

虽然我爹老是自作主张联想到“猪秧子”,可我其实,很喜欢的。

我的妹妹、弟弟,是和我一窝破壳的。可是他们就没有老妖婆给取名字。老妖婆只给我取了名字。这其中的差别,你们能感受到吗?

感受不到也没关系。其实我自己,也是长大以后很久,才琢磨过味来的。

老妖婆对我不一样,哪怕只有一点点,毕竟不一样。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对她而言,我之于我们家的三个孩子,就像我眼里的黑子之于千千万万万万个凡人,不一样。

而这么不一样的我,千辛万苦来到她的日记本,难道老妖婆本人,就没半点话要对我说?

我想我之所以不肯走,练功之外,这也是一个原因。

一个对谁都不能说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