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除夕夜
除夕夜。
皇甫璟玥与各位皇子自然是在宫中度过,晚宴上,皇后娘娘多次提起皇甫璟玥的婚事,苏禾郡主对他芳心暗许已久,且到了婚嫁的年龄。
“多谢皇后娘娘挂念。”
“璟玥,你瞧璟和郡主多惹人喜爱,母妃也想早日抱上皇孙。”
“父皇,东州军营发生瘟疫,儿臣想明日去军营,以稳军心。”
“你知有瘟疫还去。”一谈到婚事,皇甫璟玥便开始转移话题,梅妃自知拿他没办法,唯有求于皇上。
“今日家宴,不谈国事。”
“二皇兄腰间的香囊像是女儿家之物,梅妃娘娘勿要忧心。”
“果真?”
“梅妃娘娘一问便知。”
皇甫璟玥瞪了多事的皇甫璟珹一眼,皇甫璟琰笑而不语,白苏禾只能生着闷气,皇甫璟瑶低头不语,白苏岚若无其事……
“璟琰的婚事,定日子了吗?”
“回父皇,定了,二月初八。”
“璟玥明日还要去东洲军营,夜深了,大家早些休息,散了吧。”
“玥王,留步。”叫住皇甫璟玥的不是别人,而是白苏岚,“不知玥王在汤城,可遇到月姑娘?”
“遇到了。”
“那言府的这位是?”
“言府的二小姐——言昕。”
大约在一个月前,言侯亲自接言昕回府,却对外声称是大小姐言颜被渔夫所救,言颜与言昕面容相似,若非月儿的提醒,他亦会将言昕错当成月儿。
“大皇子知道此事吗?”
“不知。”
“月姑娘,她还好吗,身子痊愈了吗?”见皇甫璟玥有戒备之心,白苏岚连忙解释道,“玥王可能有所误会,我与月姑娘以兄妹相称,月姑娘自当是我义妹。”
“月儿掉进了飞天涧。”
“飞天涧?”白苏岚惊讶道,“那岂不是……”
“月家的人去寻她了。”
“还活着?”
“活着。”
“你怎么不看好她,月姑娘虽顽皮,但不至于粗心到掉进飞天涧。”
“白世子若无他事,本王先行一步。”
“月歌呀月歌,你谁都可以喜欢,为何偏偏是二皇子。”望着皇甫璟玥离去的背影,白苏岚感叹道,“他既不解风情,又盛气凌人。”
“哥,玥王都与你说了什么,可有提到我?”
“闲话而已,没有提到你。”
“哥。”白苏禾发出不悦的声音。
“行了,回府吧!”
汤城。
“今天是除夕,尝尝我包的饺子。”灵溪端上饺子,放在二人身前,“你们二人寻小姐辛苦,多吃一点。”
“灵溪姐姐包的饺子真好吃。”
“明日我便向东去燕城,月瞳与你留在汤城,万一小姐回来了,会找不到我们。”
趁月瞳离开之际,灵溪低声对他说道:“你们才回来,不急着走,有空去看看朱小姐。”
“不看也罢。”小姐之事,月瞳迁怒于朱温温,倘若这个时候,自己再与朱小姐见面,恐怕月瞳会与自己生分。
“这是新衣,你带上,我给小姐也做了一件。”
“多谢。”
“灵溪姐姐,饺子吃完了。”
“月瞳,来,这是你的新衣。”
“真好看,谢谢你,灵溪姐姐。”
“明日我便不再与你们辞行,月瞳要听灵溪的话,如若遇到了危险,要保护灵溪,此去燕城得数月。”
“月辰哥哥,我听说过燕城,那是老燕王的封地,燕王狡诈,你要当心。”
“我会小心的。”
燕王府。
春兰汀里欢声笑语,热闹的很,阿韵也想去包饺子,当她踏进春兰汀之时,大伙儿相视一眼,个个儿沉默不言,阿韵心中便有了数,识趣的走开了。
“小王爷不在府上,看谁给她做主。”
“瞧她每日的傲慢样儿,大家同是舞姬,凭啥她与众不同。”
“阿韵是小王爷的救命恩人,当然与我们不同了。”
“我呸,她也不害臊。”
“……”
燕王府里冷冷清清,阿韵在院子里闲逛,走至后门时,听到了狗吠,她开门一看,除了一只大黄狗,还有一位蓬头垢发的男子倒在墙边,阿韵走上前去查看,发现男子还有呼吸。
“喂,醒醒。”阿韵眼瞧着叫不醒男子,便回屋端了碗热水喂他喝下,剩余的水便喂了狗。
“多谢姑娘。”
“哪儿不舒服?”
“头晕目眩,四肢无力。”
“等我一下。”阿韵又回屋拿了些吃食,正当她要离开时,被阿凉叫住。
“给你。”阿凉端着一碗水饺,递到阿韵手中,“今夜除夕,趁热吃了。”
“谢谢你,阿凉。”
“趁热吃,我进去了,免得被她们发现。”
阿韵将热腾腾的水饺送到男子手中说道:“先生,给你。”
“姑娘方才叫我什么?”男子抬头捋了捋鬓角的乱发,漆黑的眼珠,顿时散发出别样的神采。
“我叫你先生。”
“好久无人如此称呼老夫了。”男子突然感伤流涕,似笑非笑的说道,“‘先生’,还有人叫我‘先生’。”
“先生,我有说错话吗?”阿韵感到莫名其妙,这位男子粗衫麻衣,不修边幅,像极了乞丐。
“没有,没有,姑娘没有说错话,是老夫太开心了。”说着说着,男子又伤感起来。
“再不吃就冷了,来,大黄也吃一些。”阿韵把手中的吃食喂了黄狗,“这是你的狗吗?”
“是老夫的狗,就叫大黄。”
“大黄,乖,来,多吃一点。”
“姑娘是燕王府的人?”
“我叫阿韵,是燕王府的舞姬。”
听了阿韵的话,男子露出可惜的神情,如此心善的姑娘,沦为燕王的棋子,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姑娘可想过离开燕王府?”
“我失了忆,不知道自己是谁,更不知道家在哪里,无处可去,只有待在燕王府。”
“姑娘为何带着带面纱?”
“我的脸被石灰灼伤了,丑陋不堪。”
“可否给老夫一瞧?”
阿韵摘下面纱,一半脸玉肌冰清,一半脸红如火烧,男子瞧完后说道:“姑娘的脸不全是被石灰所伤,这一处是烧伤,这烧伤老夫没有法子,石灰所伤还能医治。”
“没关系。”阿韵戴上面纱说道,“我已经习惯了。”
“你这舞姬好生奇怪,国色天香不好吗,还是你不相信老夫?”男子突然大声叫嚷着。
“没有,先生严重了。”
“那你明日酉时在这里等我,大黄,我们走。”
这位男子好生奇怪,心情忽好忽坏,大概是上了年纪的原因,阿韵收拾好碗筷,便回屋休息去了,刘嬷嬷回了老家,这几日府上除了舞姬,她们均是无家可归之人,剩下的便是留守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