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脉动:能源革命改变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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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一个闪光的名字

大庆油田位于黑龙江省中西部,松嫩平原北部,以前这里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清光绪二十三年(1897年)修建中东铁路时,在这里建立了萨尔图站(即现在的大庆站)。之后清政府开始放荒招垦,这里才渐有人烟。

大庆油田1959年被发现,1960年投入建设。以“铁人”王进喜为代表的老一辈石油人,在极其困难的条件下,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仅用3年时间就建成了大庆油田。

1963年12月4日,新华社播发《第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四次会议新闻公报》,首次向世界宣告:“我国需要的石油,过去绝大部分依靠进口,现在已经可以基本自给了。”中国人使用“洋油”的时代一去不复返,我国石油工业从此走进了历史新纪元,我国彻底甩掉了“贫油”的帽子。

开发建设60年来,大庆油田走过了不平凡的历程,创造了我国石油乃至整个工业战线的“三个第一”:原油产量第一,上缴利税第一,原油采收率第一。1976年,大庆油田原油年产量首次突破5000万吨大关,进入世界特大型油田的行列。1978年,全国原油年总产量突破1亿吨,我国从此进入世界产油大国行列。这一年改革开放开始了,我国的经济发展有了石油作为“血液”保障。年产5000万吨的纪录,大庆人奇迹般地保持了27年。直至近年,大庆油田的油气产量也依然保持在3000万~4000万吨的水平,见图1-1。可以说,大庆油田的稳产、高产支撑着国家经济的稳步发展和高速前行。

图1-1 大庆油田近8年的油气产量图

(资料来源:中国石油大庆油田有限责任公司官网)

20世纪60年代初,为甩掉贫油国的帽子,从全国各地汇聚到大庆的石油职工,以空前高涨的爱国热情和创业干劲,迅速推动石油大会战。那时的大庆到处是沼泽地、芦苇荡与草甸子,工人们只能住在活动板房、地窨子和一种叫作“干打垒”的简陋建筑里,虽然生活条件十分恶劣,他们依然战斗力十足。“先生产,后生活”是当时的主调,“革命加拼命”的豪迈气势充分体现了那个时代特有的氛围。

在科学技术落后和管理手段匮乏的年代,仅靠制度管理庞大的石油系统是不够的,榜样和道德的力量备受推崇,“铁人”王进喜就是其中的突出代表。这位闯将在玉门油田时就带领钻井队创造了当时全国月钻井进尺的最高纪录。东北石油大会战打响后,他带领1205钻井队于1960年驰援大庆。

王进喜和他的1205钻井队在极其困难的情况下打出了油田的第一口井。当井场遭遇井下事故,要用水泥而又没有搅拌机时,王进喜不顾冬季零下30摄氏度的严寒,纵身一跃跳下泥浆池,用身体搅拌泥浆(见图1-2)。历史永远记住了那一幕,那是中华民族精神的高光时刻。

图1-2 “铁人”王进喜用身体搅拌泥浆

(图片来源:新华社)

1964年底,第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在人民大会堂召开的时候,王进喜代表全国工人发言。他朗诵了自己的一首短诗:“石油工人一声吼,地球也要抖三抖。石油工人干劲大,天大的困难也不怕!”整个人民大会堂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这困难,那困难,国家缺油是最大的困难!” “宁可少活二十年,拼命也要拿下大油田!”“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这是那个时代的石油人用意志和信仰战胜困难的精神表达,今天依旧在我们的心灵深处震荡不已。“爱国、敬业、求实、奉献”,这些精神能量先是融入了大庆人的血液里,继而融入了石油这一“工业血液”中,接着源源不断地输入共和国日益强健的躯体。1977年,全国工业学大庆会议先后在大庆和北京召开,全国掀起了学习大庆精神的浪潮。

1970年,王进喜病逝,年仅47岁。人们并没有忘记他。如今,在位于大庆的铁人纪念馆里,常会出现来自全国各地的石油人,还有从大洋彼岸千里迢迢而来的客人,他们希望在大庆探寻能源“密码”。世界能源领域的知名专家丹尼尔·耶金到中国石油天然气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石油)访问时,专门提出要和王进喜的雕像合影,还在自己的书中不吝笔墨,描绘这位石油英雄。在他看来,中国人正是凭着“石油精神”,才成功开发出大庆等油田,满足了中国经济发展对石油的需求,这是中国石油工业苦难又辉煌的发展史。

2016年6月,习近平总书记做出重要批示,要求大力弘扬以“苦干实干”“三老四严”为核心的石油精神。这在石油战线上激荡起了有力的回响。无论时代如何变迁,这种精神都会永不褪色,从某种意义上讲,它早已不局限于一个行业,而是融入了民族的集体记忆和精神源流当中,并在新的时代中被不断赋予着新的内涵。

1964年3月中旬,著名音乐家、沈阳音乐学院院长李劫夫接到中国音协的通知,在3月20日到黑龙江省萨尔图报到。由于体弱多病,李劫夫带着一位名叫秦咏诚的年轻人一同前往。那时他们还不知道将要去的地方就是著名的大庆油田。

到大庆以后,他们才知道此行的任务是为石油工人写一首歌。随后他们用了整整10天的时间了解石油行业的知识,然后被安排下基层体验生活。他们所去的1205钻井队就是“王铁人”当队长的钻井队。在那儿待了3天后,他们被感动和震撼了,强烈的情绪在内心涌动。秦咏诚在一堆歌词中翻到了薛柱国写的《我为祖国献石油》,他越看越喜欢,脑海里浮现出在钻井队看到的情景和石油工人们那淳朴的脸庞,数不清的音符开始在眼前跳动。只用了20分钟,他就谱出了曲子。

小档案

《我为祖国献石油》歌词

锦绣河山美如画

祖国建设跨骏马

我当个石油工人多荣耀

头戴铝盔走天涯

头顶天山鹅毛雪

面对戈壁大风沙

嘉陵江边迎朝阳

昆仑山下送晚霞

天不怕 地不怕

风雪雷电任随它

我为祖国献石油

哪里有石油

哪里就是我的家

红旗飘飘映彩霞

英雄扬鞭催战马

我当个石油工人多荣耀

头戴铝盔走天涯

茫茫草原立井架

云雾深处把井打

地下原油见青天

祖国盛开石油花

天不怕 地不怕

放眼世界雄心大

我为祖国献石油

石油滚滚流

我的心里乐开了花


很少有一首歌像《我为祖国献石油》这样,能成为一个行业的精神图腾。伴随着石油工人在全国各地找油的步伐,这豪迈强劲的旋律飘荡在从大庆到四川盆地、从玉门到大海之滨的无数地方。时至今日它依然是经久传唱的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