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主义

在20世纪第二个十年里的大多数重要的前卫艺术团体皆兴起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那些年月，很少有在战后十年里激起的。事实上，1920年代可以看成是前卫艺术壮大成长的十年，它最重要的进步在于现代艺术家的系统教育方面，以包豪斯的努力为典范，而法国和瑞士艺术家团体的部分人士也试图创建一种新的工业古典主义或机械美学。三位法国艺术家，莱热（Fernand Léger，1881—1955）［图35］、阿梅蒂·奥尚方（Amédée Ozenfant，1886—1966）［图33］和勒·柯布西耶（Le Corbusier，1887—1965）在20年代早、中期联合起来建立了一套艺术和建筑理论，其中工业基本产品变成为一种现代秩序的新规范。对这些艺术家而言，一种大批量生产的玻璃杯、大水罐、盘子或活塞纯粹是一种形式，就如同一尊古希腊青铜少年立像或一件文艺复兴青铜制品。对这些物品的研究表明，它们以新的技术制作出来供人使用，这就规定了新的标准，以此对抗那些条条框框的严格规定。一切都被纳入了艺术，现代艺术家的职责是创造一个新的视觉世界，且与工业技术协调一致，美要在大批量创造的世界中去找寻。在许多方面，他们的思想脱离且超越了绘画艺术。然而每一幅过去的画作都像一条交流途径，将这些传达给一个有修养的高雅知识分子。他们最重大的时刻在1925年到来了，在那一年举办的巴黎国际装饰艺术与现代工业设计大展（International Exhibition of Decorative Arts and Modern Industrial Design）中，他们展示了他们所开辟的新的家庭内部空间。在他们对大批量生产物品的刻意仿真中，绘画、雕塑、家具、装饰艺术和建筑与大批量产品一样平等对待。他们的乌托邦世界是如此纯粹，以至于它仅仅对少数富有顾客具有吸引力，这远远大于对工人和社会组织者的吸引力，而他们的艺术原是为了工人阶层而创作的。

图33　阿梅蒂·奥尚方

《水壶》（The Jug），1926年，布面油画

这一巨作也许是纯粹主义的视觉宣言。画面中，建筑性的图像元素和日常实用物皆纯粹反映出它们的本质特性。并且它们像这样在画中被安置着，以证明形式在理论上的普遍性质。大水罐和装饰线条的互联轮廓试图表明，所有美丽的形式都分享有根本性的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