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念妖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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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这半年

夜已深,清泉镇寂静中又透露着几分恐怖,烈随风昏迷不醒,苍白的面色看得人心脏发紧.

我就近找了间屋子住下,却不想这一住便是大半年,从炎天暑月到白雪皑皑,他还是没能醒.

其间凌真来为他诊断过,他说烈随风反噬的灵力太强,虽然保住了灵境可却震碎了经脉,因他是神体,只要灵境不碎,经脉便会自动修复.

凌真说最好的办法则是睡眠,可他到底何时能醒却是个未知数,这显然和当初长情的情况一样,只不过煞雪山已经没有雪菩提了.

凌真走之前还特意交代让我好生照顾他,可半年过去,我心中越发慌乱,他到底要修复到何时?若是醒不了又该怎么办?

于是我想到了关于九尾狐族的那个传说.

狐狸之尾,取其血夜,可再生经脉,取其以药引可复人命.

于是我便取了自己尾巴上的血,每日混合着自己的灵力注入到他体内,可纵使每日以九尾之血供养,但也不见有丝毫改变.

此番我施完法怔怔地看着窗外的飞雪,想起了这大半年发生的事,而这些事是我一生未所能及的事.

原来当初是璇玑国三皇子萧仁勾结赤练国妖物企图逼宫让位,皇帝不愿,于是萧仁便将其亲生父亲斩首杀之,在烽火狼烟的宫围里逼着满朝文武称他为帝,若有人不服便抓起来任由妖怪吞噬,其残忍的手段令人发止.

待我和凌翼赶到时整个皇城已经被妖物包围,比起鬼魅妖那些妖物对我们来说简直小菜一碟,后来潇洒也前来助力,我们联手之下那些妖物无从顿形,全军覆灭,而萧仁也被潇洒一剑刺死.

这一战让凌翼暴露了天神身份,为了不牵连烈随风,他独自承担了所有的罪名,后来令子承下了一道天令:电神凌翼知法犯法,故囚禁于天谴,永生永世不得释放,若有人求情,等同共犯.

因此即便凌真和云溪心中忿忿不平,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凌翼被关入天谴,凌真和云溪又要打理落云城,所以寻找蓬莱国命脉就这样被耽搁了下来.

最后这件事也随着潇洒坐上北璇玑帝王之位而落下了帷幕,只是自此之后璇玑国便与赤练国结下了梁子,他这个皇帝做得也并不容易.

他说待朝臣稳定后潇洒便来探望我,来的时候居然主动把璇玑国的命脉借给了我,他说凌翼在皇城于他并肩作战的时候,把我们此次来璇玑国的目的告诉了他.

后来潇洒还提到有关他身世的事,当年他父皇为了他,求着请他师父把命脉注入体内,但要求是要让他拜他为师,并且远离京都.

我很震惊,原来我们一直在找的东西就在他体内,难怪他有御水之能,天神之缘,早知如此,我们就不必兜那么大一圈了.

上天把我们玩弄的很惨,惨不忍睹,连唯一翻盘的机会也微乎其微.

潇洒说他师父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是逆天了天道,有朝一日必遭天谴,原以为把他带离皇室便可逃过一劫,只不过千算万算也算不过天,而他自己也没想到这一劫让他失去了双亲手足.

我安慰他,既然你已渡过天谴来日必有福泽相报,仙途辽阔.

但他却说自己现在不想当神仙了,只想当个好皇帝.

我浅浅一笑,没有说话.

心想这二愣子总算明白了一回,没有虚度年华.

后来我用璇玑国的命脉感应到蓬莱国的命脉所在,很不巧,蓬莱国的命脉被噬禹偷偷放置在了赤练国,让原本满是黄沙莽荒沙海变成了一个四面潮海,春暖花开的小岛.

真是讽刺,讽刺的不行.

噬禹,你就是个疯子!

那时正值赤练国的内乱,现任妖帝是白蛇王:白羽.

原本阿爹走后把妖帝之位交回给黑狼一族,可后来不知怎的,帝位却沦落到了白羽手中,总之他的妖帝之位,来的不怎么正当,所以朝堂之中不服者甚多.

此外白羽生性残暴,且好战,原本想借三皇子萧仁灭了璇玑国,但好巧不巧偏偏遇上了凌翼插手此时,后来也便悄然作罢,可那都是假象,其实他是养精蓄锐,暗地里他大量养殖妖兽,企图攻打天华国.

我暗中见过那些妖兽虽,它们虽体型庞大,面容狰狞,可实际上灵力不高且胆小,这要是攻打天华国,也只是去送死而已.

于是我找了个机会出现在了红莲宫的朝堂上,并把白羽的计划公布与众,不料却触怒了他.

不得已,我又用碧玉萧吹起了乱心咒,妖官们见我手持碧玉萧,便知晓了我的身份,于是众人齐心协力,杀死了白羽.

白羽死后,妖帝一位便空了出来,我本是前朝妖帝聂不凡之女,于是众妖官们便推举我当妖帝.

妖衍族民风开放,朝廷豁达不在乎男女,只要有能力便可坐上妖帝之位,本不想坐这个位置,但为了拿到蓬莱国的命脉也不得不坐.

可我哪晓得莽荒沙海从来都是缺水,因为有了蓬莱国的命脉才变成水源充足,树木繁茂的世外桃源.

倘若我执意归还命脉这一切将不复存在,因此各族族长还联名上奏血书弹劾.

一番折转反彻之后我想到了潇洒,他有御水之能,还会寻水源,定能为赤练国带来一丝生机.

命脉不能离开潇洒太久,临走前我在他体内注入的灵力也只够撑两个月,两个月后命脉必须物归原主,所以此次回来除了把璇玑国命脉还给潇洒,还有便是请他与我一同前去赤练国.

我想潇洒老实善良,必然会答应我的要求,但约定的时间到了,他还是没能出现.

屋外的雪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倒也应景.

梅花孤傲,风雨无阻.

我垂眸凝视着烈随风,他倒是睡得安然.

白皙清雅的脸上没有一丝异样,只是那灿若晨星的双目始终没睁开过.

有时候我常常问自己,我到底有什么好,好到有一个人可以用生命去爱呢.

值得吗?

眼角的泪水溢了出来,滚烫的水滴落在他的眉心,生出了一道幽兰色的花瓣印记,可他还是没有一丝反应,哪怕颤动一下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