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宫奴捧梨,却是云辉军抛梨,众公子们大多懵了。
“不是吧,让云辉军抛梨,早知道我不参加了。”
“还以为云辉军负责保护大君,没想到他们还可以做这样的小事。”
“怕什么,聂争将军和他的云争军不在,多少有些胜算的。”
“云辉军虽不以箭术见长,但也不可小觑。”
“别说了,别说了,快集中精神,爹爹们可都看着呢!”
“嘿嘿,今儿有许多世家姑娘们也在,兄弟们,好好露两手,好水平的别藏着掖着了,都拉出来溜溜。”
官奴报:“射艺大会第一场,碎梨。”
在场地边侧设有一面打鼓,官奴话音一落,鼓声便起,那些负责抛梨的云辉兵将踩着鼓点抛梨。
果不其然,当一轮下来,鼓点变慢,梨又落回兵将手里,完好无损。没人射中,哪怕擦破点皮的都没有。箭倒是射出去许多,但都落靶了。
官奴高声道:“无,鼓起——”
又是一轮梨起梨落。
云辉军兵将们都可以把梨抛出花样了,公子们的箭还是纷纷落地。
聂风咬咬牙,道:“这可有意思了!”
卫子染拉着弓,不停调整准点,道:“这些兵将怕是故意扰乱视线和心神,梨子都差不多,只有他们抛的人才认得哪只梨是他们各自手里的梨子,阿风,不要看他们故意错乱的脚步和手,只要盯紧了从自己对面那位手上离开的梨子便不会有错。”
聂风道:“说的对,待我拿下那只梨子吃一吃。”
第二轮鼓点止,聂风和邢靖渊射中了他们的梨子,聂风的梨碎了两半,邢靖渊的没碎。
众人见真有人射中了,大受鼓舞,士气高涨,整个校场的气氛都不一样了,而后在越来越疾劲的鼓声里,接二连三有人中了。
末了,竟是每个人都如愿以偿。
卫王道:“这梨乃是蜀川产的,味甜多汁,淳卿安排的不错啊,有趣又实用。”
于庄拿起盘子里的一颗梨闻了闻,道:“还实惠,想必从百姓那里大量购置可以杀得低价吧。”
淳化安笑道:“多谢大君夸赞,于大人说的没错,本着不铺张的心思,大家伙又高兴,淳某以为甚好。”
于庄礼貌的微微欠身,不再置辩。
第二场,破竹。
官奴宣布规则:在靶子上都绑着一截石竹,石竹坚硬异常,需射中且破它方算过关。
这回不是鼓声了,反而配以古琴流水般的清音。
公子们屏气凝神,这回可没人跳脱了,活跃了气氛后,众人渐入佳境,射出去的箭虽没能破竹,好歹有些扎到了竹子。
李寒盯着那靶子上的竹子保持着瞄准的姿势老半天了,徐怀仁在后边看着干着急。
“咻!”一声弦响,李寒手里的箭随着琴音发出,正中了竹子腹心。
那石竹破了,和箭一起掉落时发出铿锵有力的声音。
众人欢呼,李寒则朝着卫王的方向行了礼。
卫王道:“这位小公子是谁家的?”
李大人起身,道:“犬子李寒。”
卫王示意他坐下,道:“李卿教的不错啊。”
李大人道:“李某不敢,全都仰仗夫子费心教导了。”
李悝捋着胡子道:“公子寒平素刻苦,方有今日破竹之功,李大人您有一个好孩子。”
李大人听了高兴,举杯朝李悝敬酒。
淳化安道:“说起来,这石竹和李大人家颇有些渊源。”
卫王道:“且说来听听。”
淳化安道:“李大人是江南生人,祖上本就是以卖竹为产业,石竹质地坚硬,乃是山中产物,恰巧李夫人带着这石竹作为嫁妆进了李府,今日所用石竹都是李夫人慷慨解囊相助。”
卫王道:“怎可让爱卿破费,国家该给的还得给。”
李大人行礼道:“大君不必客气,内人说了,能为国家出点力不算什么。”
卫王道:“寡人的话已经说了,那就赏吧,赏李家竹产业今后有优先与国家合作的机会。”
李大人赶紧从座位出来,跪地行礼,道:“谢大君恩。”
卫王:“免礼。”
这时,场上又传来两声铿锵。
又有人破了竹。
第三场,落羽。
场上音乐再换,这回是轻快的笛音,那调子欢快得仿佛天鹄羽都快被吹得飞起来了。
官奴道:“第三场,落羽——公子们须得射落靶上的不停飘动的天鹄羽,且不能射中羽身,只能射断系着天鹄羽的绳子,天鹄羽会后要收回。”
众人中不知道谁“啊?!”了一声。
这难度大了,那绳子细,若不是系着天鹄羽,都看不到它们存在。
李悝手里握着黄玉梨,默默注视着场上的动向。
此时无风,众人却是大气不敢出,唯恐乱了那刚静下来不飘的天鹄羽,提心吊胆的拉弓射箭。
徐怀仁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打开了手里的扇子,轻轻一扇,霎时一阵大风便铺天盖地吹起来了,搅得场上风沙扑面,天鹄羽被迫又成群魔乱舞。
众人吃了一嘴沙,都在呸呸呸。
徐怀仁吓了一跳,吃惊的看着手里这把扇子。
李寒回头瞧他,坏笑着,道:“看你干的好事!”
徐怀仁道:“这扇子究竟是何物?”
李寒却不说明,又转回去瞄准了。
徐怀仁道:“你不说我不敢拿了。”
李寒微微偏头笑道:“放心,它不会伤害你,更不会害人,你不要动它就没事。”
徐怀仁红了脸,道:“我不是故意动它,看得入迷忘记了你说的话,抱歉。”
李寒道:“无妨,我知道。”
徐怀仁这才稍稍被他三言两语安了心,又乖乖抱着扇子等着。
这一轮,可谓不分伯仲,众人都沉浸在和天鹄羽作对的境界了。
平时再粗心的人,此时心思堪比绣娘,能拉弓射箭捏得绣花针。
聂争被方才那一阵大风吹得迷了眼,正拿手背揉着,一块淡紫色帕子递了过来。
他抬头看,是颜纯意。
颜纯意道:“聂哥哥还是喜欢用手揉眼睛。”
聂争没接她的帕子,道:“怎么不去里面坐着。”
颜纯意道:“这里,更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