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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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叙阳,交给他了

“她不肯见我,躲着我就可以了吗?”,叙阳哭得浑身发软,瘫坐了地上。

燕绥于心不忍,这可就有点难办了啊。

“别哭了。”,笑颜抹了一把脸。

千娘叹了口气,嘴巴里淡得厉害,掏了烟杆子出来解解馋。

他瘫坐在扶风旁边,长剑近在咫尺,叙阳目光迷离,缓缓站起身。

“呲啦。”,长剑出鞘。

叙阳将扶风的剑一把拔出,将之抵在了自己脖子上。

“小公子千万别动。”,扶风震惊地伸出手。

他的长剑是上等法器,锋利无双,又是上过沙场的,杀气十足,不能乱碰的啊。

话音刚落,叙阳的脖子上割出了一条血痕。

血痕十分细,像是一条红线栓在了脖子上。

“天哪。”,笑颜捂住嘴巴惊叫,干什么想不开要自刎啊。

一直坐着的千娘,脚忽然动了一下,当看见那抹血痕后,嘴唇抿成一条线,又将脚收了回来,真是一点用都没有,只知道胡闹。

说到底,叙阳心里是真的相信孟阏是疼他的,要不然也不会用以死威胁这招。

叙阳将孟阏的心理拿捏得十分准,一直紧闭的两扇门从里面打开,孟阏的身影出现在门后。

“拉啊,你再用点力,本座保管你身首异处。”,孟阏冷冷地说。

年纪不大,招数倒越来越下作了,孟阏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悦。

扶风惊慌请罪:“是扶风不小心,请君上治罪。”

孟阏环视一周,院子里来了太多不该来的人,她负手说:“除了叙阳,其余都出去。”

“是。”,扶风说。

笑颜拉拉燕绥:“我们先出去吧。”

千娘没等人叫,自觉地起身往外面走去,排骨一愣紧随其后。

“可是。”,燕绥担忧地看了一眼。

笑颜也没等他回答,直接上手拽着往外头,燕绥脚步不停,却回头看了好几眼。

“小公子,您把剑给我吧。”,扶风伸出手,一脸小心地说,生怕叙阳一个激动,就把脖子给拉断了。

叙阳别过头,剑横在脖子就是不动,他就不拿下来,看扶风能把他怎么着。

扶风无奈地看看孟阏,孟阏不悦地说:“他想拿着就拿着,你也出去吧。”

既然孟阏这么说了,扶风也不再多言,转身往外面走去。

园子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孟阏睨他一眼:“扶风这把剑很重,举着不累吗?”

还真的很累,举得久了连手臂都是发抖的,叙阳语塞,默默将剑拿了下来。

剑身极重,叙阳有点拎不动,借着剑尖落地之力,手这才好受些。

孟阏径直走进屋里坐下,叙阳还站在外面,她说:“进来吧。”

“哦。”,叙阳拖着剑走进来,剑尖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听得孟阏眉头一皱,她看着叙阳在她身边坐下,这才开口:“多宝阁叛族罪已定,奏文已上达蘼芜宫,事情已无回转之地,你还是死心吧。”

“你明知会害了索引姑姑,你当初还为何将此事闹大。”

质问的口吻让孟阏不悦,她抬高声音,一字一句道:“事到如今,你还要跟我继续争辩此事吗?”

说再多又有何用呢,大局已定,不容更改!

叙阳吸吸鼻子,整理下情绪又问:“那事情当真无回转之地吗?你在蘼芜宫当真一点话都说不上吗?”

愿城是巫界最重要的一道关卡,除却一位城主,又调了一位君上镇守,可见都城对其的重视。

巫罗与孟阏,是蘼芜宫的直系,深得长公主信任。

如今只是保下一个人,有那么难吗?

叙阳灼热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孟阏面沉如水,也许她从一开始就错了。

她将叙阳置于阳光之下,给他最好的,可也忘了耀眼的东西是众矢之的。

如今进退无门的地步,是她自己造成的,只能一条黑道走到底。

“姑姑你说话啊。”,叙阳心急如焚地说。

说什么呢?她还有什么话好说,孟阏抬眼:“叙阳,姑姑身不由己,保不住你的索引姑姑了。”

“连你也没有办法了?”,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孟阏手攥得极紧,她将索引当作亲人,即使飞钺临终前没有让她照顾索引,她也会保护好她们。

可护了索引,便再护不住叙阳,孟阏精神不大好:“你也长大了,做事要有分寸,莫要再为难姑姑了。”

泪水糊满脸颊,叙阳抽泣:“那我要见索引姑姑,你让我去见她,我想她了。”

“不行,你不能见她。”

“这个不行那个不行,我连姑姑最后一面都见不了吗?”

孟阏闭上眼睛,不去看他的脸,忍痛说:“你要做的就是回客栈,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和多宝阁永远划清界限。”,这样她才能对得起飞钺,对得起索引。

犹记得那晚,索引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叙阳交给她了。

眼神忽然变得坚毅起来,既然交给了她,她便要护他一世周全。

梨心园外

红色的园子大门紧闭,扶风就像是一尊门神,站在门前屹立不动。

一群人站在外头,想听也听不到里面在说什么。

忽闻里面发出一声尖叫,是叙阳的声音。

“姑姑!”,叙阳惊叫出声。

长剑握在手中,剑身从孟阏腹部穿过,叙阳举着剑愣在当场。

扶风第一个冲进园子里,燕绥只差了一步。

“君上!”,扶风震惊地看向叙阳。

叙阳回过神来,浑身发抖,颤着手将长剑一把拔出。

剑上的鲜红刺痛了燕绥的眼睛,他单膝跪在孟阏身旁,拿手捂住她的伤口,怒道:“掌柜,你怎能下如此重手!”

叙阳神智有些不大清楚,他惊恐地将剑丢到地上,说:“我不是故意,我不是故意。”

殷红血液不停地从伤口里涌出,孟阏靠在椅子上,重重地喘息着。

血液染红了燕绥的手,孟阏摇摇头,按住他的手说:“我无妨。”

扶风眼神复杂,提起自己的剑,将剑收回剑鞘中。

“小子年纪不大,心倒是挺狠的啊。”,千娘乍舌。

抚养自己多年的姑姑都能下此重手,两人究竟谈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