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南世泽笑容一僵,转而继续说道“听闻沐姑娘即将及笄,不知可有许配人家?”
沐兮眼珠一横狠狠地盯着他,老不死的,打不过就想把人弄到自己家来,骚主意都打到本姑娘身上来了。
南世泽被她盯得慌了神,转而看向沐归。
沐归笑着起身,翩翩君子之礼,声音不慌不乱“有劳郡王挂念,小妹幼时已被家父定下婚约了。”
“天啊,还有人敢收兮丫头呢,真是不简单。”栾之非点头称赞,边吃边喝,准备看好戏。
“有婚约?谁家的啊?”
“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们听过吗?”
“谁家的公子敢娶沐家的女儿啊,真是有勇气。”
“······”
席下议论纷纷,沐兮听着气就不打一处来,怎么娶她就是倒霉了,自己有那么差吗?
顺便看向宴席一角,那个事不关己,正襟危坐的少年。
“既是幼时所定,想必是宸安兄一时兴起,沐姑娘如此人才,当寻良配。”南世泽接着说。
“一生一世一双人,锦歌与他,千生万世不离,死生聚散不弃,就不劳郡王费心了。”
沐兮难得正正经经的说话,一脸坚定,没有什么可以动摇她的立场。
在她心中,当她得知有婚约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认定了他,岂会因人三言两语轻易相负。
余光中,她说道千生万世不离,死生聚散不弃时,席中之人正欲喝酒的酒杯在嘴边停下,转瞬一饮而尽,酒杯迟迟未曾放下,头也迟迟未曾抬起。
但她仍感受的道,酒入唇时上扬的嘴角。
“哦,不知是哪位公子,这寻常人家怕是高攀不起啊?”南世泽接着追问,有刨根问底之势。
“小兮她······”
“本姑娘······”
“砰···”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前两道来于沐归和沐兮。
而第三道。
来自君陌。
酒杯猛烈碰桌,断了殿中所有喧嚣,一片寂静,都盯着他。
君陌起身走到沐兮身侧,对上她的视线,话却是对南世泽说的。
“燕都少主”顿了顿“不知可否是寻常人家。”
说道最后两个字时,看向南世泽,语气如寒冰刺骨,振振威严,眼中戾气,可杀人于无形。
一瞬间,殿中再度哗然。
不问世事的燕都居然与暮歌城结亲了。
人间的无双公子对上江湖的明媚骄阳,怎么想怎么亏啊。
不过转念一想,燕然与沐萧本就是结义兄弟,这亲上加亲理之自然嘛。
沐归温和的看着他俩,眉眼尽是藏不住的笑意。
栾之非看起来倒是很正常的吃瓜群众,不过这一晚上的瓜吃的有点多,需要好好消化消化了。
“原来君公子所谓寻人寻得是未婚妻啊,是本王失仪了。”
“不知郡王眼中,轻年能否称之为良配啊”
“君公子年轻有为,万里难寻,没有比君公子更合适的人了。”
“多些郡王夸赞,若无他事,轻年先告退了,锦歌累了,需要休息。”
未等南世泽说话,便拉着沐兮走出血华殿。
沐兮一脸呆滞的任由他拉着。
他唤她锦歌?
这还是她认识的君陌吗?
记忆中那个燕都少主虽然口中不留情,该有的礼数还是有的。
如今公然摔杯离席,全然不顾礼数名声。
十一年未见,人当真是会变的。
君陌紧紧拉着她的手,于闪耀星空下,穿越竹林花海,行至寝殿前,一路无言。
君陌将沐兮送至门口,转身离去。
“君轻年?”沐兮叫住他。
“何事?”君陌回首未回身。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刚刚···你···为何···”沐兮支支吾吾,眼中羞涩,难以开口。
君陌轻笑,眼中难得的温柔“汝为吾妻,吾当护之。”
说完便离开了,留下沐兮一人不明所以的站在门口。
其实她刚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问什么,是想问他为什么要站出来承认婚约,还是问他为什么会不顾礼数。
沐兮更不知道他刚刚这个答案是回答哪个问题的。
这八个字于她而言,又增加了重重困惑,十一年未曾见过一面,他当真将她当做妻吗?更何况当时他也不是心甘情愿。
初见他时,尚不知情为何物。
那一年,她四岁,他七岁。
君然寿辰,她随父亲兄长初上燕都,也是至今为止唯一的一次,那时的她,贪玩调皮,不知规矩礼仪,在宴会中间拿着从家带来的木槿花跑来跑去,一不留神,撞上了进殿的君陌。
他比她高出许多,双手背在身后,自小便时成熟模样,端庄冷峻,面容虽不如现在精致,却依然有种魔力让人移不开眼,沐兮扬着肉嘟嘟的小脸看他,她一直以为哥哥是最好看的,没想到居然有人比哥哥更好看,不觉间看呆了。
君陌瞥了她一眼,一把夺过沐兮手中的木槿花,扔在地上,扬长而去,嘴里还嘀咕了一句“傻子。”
此情此景,沐兮还没有反应过来呢,等她回过神来,君陌已经坐在了座位上,谈笑自如。
沐兮捡起只剩下三两瓣花瓣的木槿花,“哇”的一声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使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都往她这边看,君然和沐萧听见声音立马赶了过来,君然将她抱起来,擦了擦眼泪,乐呵呵的问她“好端端的怎么哭啦,谁这么大胆子,敢欺负我们家小锦歌,告诉伯伯,伯伯给你做主。”
沐兮一边抽泣,一边指着君陌,委屈巴巴的说“他···弄坏了我的花。”
说完便又大哭起来。
“轻年,过来。”君然大声呵斥君陌。
君陌虽不情愿,也只得乖乖走过去,俯首行礼“父亲,沐叔叔。”
“谁叫你欺负妹妹的,平日里学的礼数都哪去了,快给妹妹道歉。”
“哎,然兄,小孩子之间磕磕绊绊,不至于生这么大气,再说了,轻年这孩子平日里乖巧知礼,想必定是我家这个疯丫头挑的头。”
沐兮听完哭的更严重了,声音之大,犹如一道天雷,震得君然险些失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