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花成花海归长歌
经此南郡一事,世人皆知沐兮与君陌的婚约。
这条路,自然是要君陌来陪的。
君陌牵起沐兮,会心一笑,携手同行。
若是从前,沐兮断然不会这么安心的把手交给他,可经过了这些事,她深信,他们是两情相悦的。
天啊,君陌居然笑的这么开心。
众人议论不止。
君陌以前就算笑也不过就是微微的,绝不会像刚刚这样,那是种发自内心的,欢喜爱意皆显露。
二人走在最前面,步伐一致,两手紧握,生怕对方离开,时不时四目相对,不需要多少言语,眼中深意早已表明,是一种独有的默契。
身后多少眼中利剑,都无关己身。
你知我,我知你。
若说众人刚刚还在为君陌与景斓的事惋惜,看到此情此景,才发现,原来他们才是最般配的。
这条路很长,需拐过六七院落,可沐兮依旧觉得它很短,没走多远就到了。
下面便是叩拜祖宗。
君陌将沐兮送至宗祠门口,沐兮一人进入,跪于蒲团之上,虔诚祷告。
“小女沐萧之女沐锦歌今日及笄,特来告慰先祖,愿先祖庇佑,沐氏一门无灾无难,永喜乐,长安宁。及笄后,小女定会已家族兴衰为首,儿女情长为后,拼尽此生护沐氏周全,望先祖保佑。”
说完,三跪九叩,行大礼。
“请君公子为小姐点朱砂。”礼官将朱砂盒子递到君陌面前。
及笄礼最后一项,点朱砂者需由与陪同前往宗祠者来点。
朱砂留一日即可。
君陌食指沾了一点,轻轻按在了沐兮眉心。
如雪上之巅一轮红日,耀眼无比。
“礼成。”礼官大喊。
“恭喜沐姑娘及笄。”
“恭喜小姐及笄。”
“兮丫头,恭喜啦。”
“妹妹,恭喜你成人啦。”
众人欢呼,纷纷道贺。
“你不恭喜我吗?”沐兮问君陌。
大家都在道贺,可君陌除了看着她笑,什么都没说。君陌笑而不语,转至身前,俯首作揖。
这一举动不仅满堂宾客一惊,连沐兮也是不知所以。
“燕都君陌,为贺暮歌城锦歌姑娘及笄之喜,今已燕都为聘,五千里红绸铺路,万亩花海为媒,特来求亲,待明年生辰,形嫁娶之礼,今日满堂宾客为证,君陌若违此誓,天下人皆可杀之。”
君陌字字神情,句句庄重。
此话一出,天下皆惊。
“如此贺礼,不知锦歌姑娘可否满意?”
君陌自始至终,没有理会他人眼光,各种神情于他皆浮云,眼中不过一人而已。
“公子如此深情,小女子怎好辜负?”沐兮神情道。
贪财好色。
燕都为财,他为色。
君陌手一揽,拥她入怀。
满堂喝彩,掌声不断。
沐兮把头埋在君陌肩头,泪珠一滴滴打湿他衣衫。
天知道这一天她等的有多久。
十一载春秋寒暑,日日相思,思君不见,相见却不识。
心中煎熬,他人怎知?
君陌加重了力道,紧紧相拥。
这一天他也等了好久。
她十一载相思,他又何尝不是。
向来有欢喜必有忧愁。景斓看着二人,心中好似千刀万剐,她知他心中有一人,却仍旧抱着一丝希望,不顾兄长阻拦,万里相赴。
本来以为自己还是有一点希望的,如今看来,是她想多了。
她仰头,让泪水流回去,深吸口气,展露笑容,走至沐兮面前。
“恭喜沐姑娘,今日双喜临门啊。”
沐兮闻言抬头,擦了擦眼泪,笑着回应“多谢景姑娘,景姑娘远道而来,辛苦了。”
“远道而来看了这一出好戏,也是不虚此行。”景斓话虽是对着沐兮说,眼睛却看着君陌。
沐兮自然之道她这是何意,当着她的面握紧君陌的手,含情脉脉“既然景姑娘喜欢看戏,待他日我与君陌大喜之日,景姑娘可一定要来啊,不然定会遗憾终身的。”
二人应对自如,谁也不让谁。
栾之非在一旁偷笑,若这两人吵一架,当真是一出好戏呢,棋逢对手,谁输谁赢值得一猜。
“君陌你可以啊。”栾之非把手搭在君陌肩上,竖起拇指在他眼前晃悠。
君陌一把打掉他的手没理他。
栾之非哼了一声,凑到沐兮身旁,嬉皮笑脸的“兮丫头,你说你喜欢谁不好,干嘛喜欢他,不如把这亲事退掉,嫁给我吧,我可优秀着呢。”
沐兮给他个白眼,不屑的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就你,可拉倒吧。”
“你这个······”
栾之非说着说着就感受到了一股杀气,君陌眼一横,手中的天下蠢蠢欲动。
“别,别。”栾之非见状连忙摆手,步步后退“我走,走还不行吗?”
一溜烟跑了出去。
沐兮摇头无语,这个栾之非,也就这点能耐了。
“妹妹,轻年。”沐归走过来。
“哥哥。”
“长离兄。”
沐归点点头,对君陌作揖,说道“轻年,小妹不懂事,以后就要多多麻烦你了。”
“哥哥。”沐兮娇嗔。
“你啊。”沐归刮了下她鼻子“从今往后就是大人了,要学会长大了。”
“知道啦,哥哥。对了,爹爹呢?”沐兮突然想起来,有半天没看到沐宸安了。
“哥哥和那些长辈们去前厅了,哥哥也要去帮忙了,忙活了大半天你们也累坏了,去歇歇,吃些东西吧,我先走了。”
“好,哥哥慢走。”
满堂宾客有的去了前厅,有的离开了暮歌城,剩下的寥寥可数。
沐兮不禁感叹,数月准备,满城上下费心费力,说百人奔波千里,就只为了这几个时辰,这所谓的及笄之礼真的值得吗?
皓月当空,漫天繁星闪耀,湖面波光粼粼,映着岸边一对相依偎的佳影。
声声入耳,打破夜空宁静。
“听他们说,你今日杀了玉临风,其实给他个教训便好,不用杀了他。”
“他那种人,死不足惜。”
“也是,天下出手,必当人头落地。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不留情啊?”
“这不是你喜欢的吗?”
“我喜欢,我什么时候喜欢了。”
“没什么,很久的事了。”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是跟我一样在君伯伯的寿宴上吗?”
“想多了,那个时候,我是真的讨厌你。具体什么时候,我也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