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没必要

她那时候不懂，只想要得到更多的关注，就算是被骂，她也觉得自己是作为一个女儿。

后来因为一件事情她和一女生打起了架。

女生打架都是那么回事，抓头发，用指甲挠脸，眼神恨不得能把人给吃了。

虽然虞萄打架挺厉害的，但是脸上还是被抓出了几道痕，血红的痕迹从脸颊一直蔓延到下巴，但那女生比她更惨。

双方请了家长。

接到了电话，她妈火急火燎地从办公室一路奔来。

老师在办公室里面骂骂咧咧，叉腰，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你们这个时候的孩子学什么不好，更何况你们还是女孩子，尽搞些这些有的没的，你们是不是要把老师给气死你们才甘心？”

两人站在那儿低着头，一言不发。

“哟，你们这整容呢？”

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要不要我送你们去医院呢？”

虞萄从头到尾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说，低着个头，看起来像极了一个孤独无助的可怜蛋儿。

另一个女生在旁边冷哼了句：“没志气。”

虞萄没反驳。

等家长来了，老师才收敛了点，脸上和气了些，开始了长篇大论的说教，说起来滔滔不绝都可以写篇论文。

虞萄低着头，不敢看她，本来以为自己会迎来劈头盖脸一顿骂，没想在她妈走到她面前，眉眼温柔地问她为什么打架。

她如实相告。

她抬起头来，目光凌厉，像是挣脱牢笼的小兽：“她说我有娘生，没娘养。”

一瞬间办公室里一片寂静，虞萄的妈妈，虞芷欣站出来，质问这是怎么回事，把人护在身后。

这件事情也就这么结束了，对方被她家长摁着头向虞萄道了歉，说以后不会这样了。

两个人回去的路上，一言不发。

上了车。

虞芷欣坐在驾驶座，虞萄坐在副驾驶。

沉默了很久后，虞萄握紧手又松开，像是哭泣过的小兽沙哑着喉咙作无畏的抵抗：“为什么你忙着事业也不多关心我一点。”

“哪怕只有一点也好啊。”

说到这里，虞萄早已泣不成声。

沉默了一会，虞芷欣看着虞萄说了句：

“对不起。”

她摸着她的头语重心长地说：“妈妈知道，你在另一方成长，可能你会过的比现在好，受到更好的教育，但是妈妈有私心。”

虞芷欣抬头看她，眼中闪烁泪花：“我怕我一松手，我就永远失去你了。”

她哽咽着继续说：“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也不期盼你能够成为什么了不起的人。”

小时候便严格要求过她学习，发现不管怎样，她都集中不了心思在学习上，后来也就放弃了，只要她平安就好。

“在有些事情上面严格要求你，是因我想要你成为一个能明辨是非的人。”

“所以我现在拼命工作，只是为了让你有个更好的未来。”

“能让你放手做，能为你撑腰。”

-

两人坦诚以相向。

从那之后，她虽然不是安静的性格，但是在学校还是会有所收敛，不让她妈妈操心。

就在暑假的前不久，她外婆私自告诉了她这件事情。

当时在谈生意的时候，对方代表人和别人在谈论这件事情：

“就算是再有能耐又怎么样，自己女儿还不是那个垃圾样子。”

成绩吊车尾，以后要是没有她妈妈，就没什么前途。

就因为这事儿，她妈妈身为公司老总，在一众人眼前破了例，和对方对峙了起来。

这桩生意算是黄了。

其实也不算黄，对方明摆了也没打算想要谈成，就是来搅局的。

她能说她女儿，但别人不能。

说起来，她们母女两个还真的像。

当然，这些事情，虞萄都没有告诉林昭屿。

没必要。

没必要说出自己的身世让别人来同情自己。

她不选择当弱者。

当她从第五百名开始从密密麻麻的排行榜上面找自己的名字，直到最后一个。

她悬着的心放下来了。

那一瞬间，说不出什么感受。

就……想放弃。

反正自己也不是学习的这块料。

当时她脑子里面突然浮现了一个念头，想找人帮助她。

实在是不行，她就搬回家里去，到时候请个家教教她。

“你知道吗。”

她说的很轻很轻，用一贯的语气，就像是接下来说的是一件不足轻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