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薄雾迷光

“你的亲戚，来了也不找你现在自己又离开了。”朱晨摸了摸下巴，看着允寻说道：“这是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有数吗？”

其实朱晨并不知道允寻和那只鸟的事，但是他并不想应允这个条件，毕竟罗刹鸟的攻击力不是他能拿下的，何况是一只不知道被困了多久的罗刹鸟。

“那这样吧。”允寻掏出一个梧桐木的小盒子，推给了朱晨说道：“你告诉我位置，我给你一只眼睛，这个买卖对你来说很划算，人啊，一只眼睛也可以活，两只眼睛看太多了，活起来会更累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要给人用啊？莫非老板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朱晨伸手就要去够那只盒子，却被允寻向后一推，没能够到。

“小郎君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允寻将盒子托在自己的手心说道：“这只眼睛，你要还是不要？”

朱晨还在心中权衡，这时候成天遥的作用就起了，他们二人一合计，就算有一只眼睛复明，对水文来说过后的日子也要好过很多，便用罗刹鸟的地理位置取了那只眼睛。

离开的时候做了笔买卖的允寻还问二人要不要喝他煮的奶茶。

老实说，自打认识过这么一号人之后，朱晨就再也没有喝过珍珠奶茶和薏米粥了。

两人离开的时候，成天遥将自己腹内的问题，都问了出来。第一件便是为什么不能收服那只罗刹鸟，但是看上去允寻却只是和朱晨平分秋色的样子。

“一个人天天健身还吃牛肉和一个一天到晚守着同一个地方哪都不去只喝奶茶的人比起来，哪个身体好哪个身体差些？”朱晨打了个比方说道。

罗刹鸟的强弱其实和普通妖怪差不多，主食是什么就得靠那个东西来支持自己的能量。像允寻这种奇葩大概近百年也就出了他这么一位，猎杀技巧就学了个皮毛，猎物几乎都是自己送到他面前来的，他倒是难得有看得上的眼睛，因此极少下杀手。

能力全用来长生和维持外表漂亮了。

哼，结界倒是有长进，朱晨在心里补了一句道，差点把他都糊弄了过去。

“水文那边，我之前有件事忘记和你说了。”成天遥本来想继续问自己在他们交流途中想起的问题，但忽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我之前用阴阳眼看了一下，水文距离死亡应该只有两个小时了。”

“你说什么？”朱晨顿住了脚步说道：“怎么可能，我之前去的时候她的手还能动。”

成天遥摇了摇头说道：“魂魄那时候就只有一半在身体内了，减去我们找允寻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她就回天乏术了。”

后面的时间朱晨和成天遥几乎是催促摩托车司机在马路上一路飙行，在狂风中抵达了市医院。跑上电梯的时候，成天遥冷静地看了眼手表说道：“还剩最后五分钟。”

电梯门一开，成天遥就将朱晨直接背起，两个人冲向了水文的房间。也许是知道女儿可能快不行了，她的父母亲都守在床边不断地哭诉，看情况应该还摁了护士铃。

护士和医生也将房间占满了。

“这下怎么办？”朱晨有些慌了，他还是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做法，平时做法都是来求她的人说让他驱鬼，在他驱鬼的时候，这些人会自己离开。

这一屋子的人要怎么办啊？

“交给我。”成天遥拍了拍朱晨的肩膀说道：“我只能给你像之前一样争取三分钟左右，你自己把握。”

“好的。”朱晨攥住木盒子说道。他也是觉得对不起这个姑娘，都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这样子奔波了，说不定还吃力不讨好。

“准备好了？”成天遥对那些人说了些什么，手悄悄在背后画了一个符咒，满屋子忽然就出去各做各的事了。

朱晨发誓他一定要学会这个符咒，接着快速在水文的身上施法，将允寻的给的眼睛装了进去。

之后的事医学解释不了的他不管了，他只要这个无辜的姑娘至少不要因为这件事就这样离世。齐绝总是说他爱管闲事，还心慈手软，他其实觉得自己还好，这种责任和负罪感是每个正常人都会有的。

水文的眼睛安好之后，心率也恢复了正常。允寻用来浸泡收藏起来眼睛的药水都是最好的，里面还附带疗伤的效果，总之这人做起生意来算是服务到家了。

两人离开之后，水文的父母恢复了神志，跑去看自己的女儿，一个劲得埋怨自己是不是开小差了所以才离开了病房，又想起来女儿之前快不行了的事急得直跺脚。

但是会到病房发现女儿的呼吸已经平稳下来了，这才舒了一口气。

等到医生来查房的时候，才发现之前连装义眼都不可能的眼眶已经恢复正常了，只有血淋淋的另一只还空在那里，仿佛是在宣告着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假的。

水文的眼睛忽然转了转，自己睁开了，看着父母有些疑惑地开口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候他们才借着光，发现她的眼睛在光下变成了一种湛蓝色，医生几乎是立刻便向水文征求意见，能不能做个全身的检查。

这件事第二天便见报了。

成天遥再次登门朱晨家，虽然并没有说明来意，但朱晨在知道来人是他的时候，便知道他想问什么了。

“是关于那个姑娘的事吗？”朱晨招呼他坐下，拿了些零食摆在他面前说道。

成天遥婉拒了朱晨的零食，想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问朱晨道：“万物皆有定数，我们这样算不算逆天能为？”

“这世上没有逆天的能为。”朱晨明明双眼均眇，此时成天遥却觉得自己正被人注视着：“一切皆是命数，好也罢坏也罢，我们这个水平的人，做什么其实都是天道轮回之数。”

“那还追求什么呢？”成天遥说道：“若是结局已定，我们努力也改变不了结局。”

朱晨只是轻笑了一声，缓缓说道：“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那一刻成天遥忽然感觉到了两个人之间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