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放毒
好像是现在才想起来，拉着人家走的时候，可不是拉着手么……
虽说两个大男人拉个手怕什么……
但好像的确是两个男人才有问题！
朱晨讪讪道：“那个，今天……”
“朱兄弟好像很怕齐伯的样子。”成天遥道。
“可不是么？”朱晨也很高兴能有个机会岔开话头：“他可爱念叨了，整天都叫我用功。”
“只是这样？”成天遥似乎是随口道。
“还说懊恼他痴长一辈，我大哥遭难的时候什么忙都没能帮上。”
成天遥低下眼睛：“是这样。”
“还说他要让我多学点，省得我婚——”朱晨打住话头，“他怕我学艺不精，不过这次不要紧，罗腾的事包我身上！”朱晨拍胸脯打包票，“咱们去吧！赶早不赶迟。”
“是，赶早不赶迟。”成天遥点头。
朱晨怎么觉得气氛有点怪，仰起头，不得要领，只是发觉白蛇又跟过来了，倒是不近，只那么远远缀着，有点怯生生样子，不知道想干什么。朱晨且由着她。
他们去了罗家蜡像馆。
玄门中人，出事也出得有格调，去医院兜一圈算是给足科学界面子了，之后再不会在病房挺尸。挺也只会在自家床上挺着，免得回头挺着挺着炸了，给医院添乱。
蜡像馆里头不知多久没开张了，像们放得冷冷清清的，有的还盖着布。朱晨转头四顾，都是普通的。
也是，真加了料的，也不会摆在外头来。
蜡像馆地上有三层，下边还有地下室，想必曲尽其用。至于罗腾，目前躺在三楼。
朱晨进去的时候一愣，没想到罗腾的床旁有个男人守着，论年纪跟齐绝差不多，身材没齐绝那么魁，倒多点儒雅的风味。
他看了看朱晨，没说什么。倒是成天遥怔了怔。
朱晨也不费话，看看罗腾脖子根的手掌印，反手从背包里取出个小兜来，带子一散，里头密麻麻的赤针，能逼死密集恐怖症。
拣出一根针，朱晨看都不看就朝罗腾脖子里扎去。那儒雅男人动了动。成天遥道：“商王，这是朱家主，上次挡了百鬼夜行的就是他。阿腾都服气的。”却不敢跟朱晨说话，怕散了朱晨的精神气。
朱晨手上运针如风，耳边听了成天遥的话，知道这个男人原来就是罗腾上次去要朱砂枪的人，却没想到这样气派。
“商王”两字，也不知道是名字，还是头衔。
一边已经起出了针。
那赤针就好像鲜活的血液做成了老鸭汤，又放了几天，都黑了馊了。而罗腾的气色好了点。
“怨气好重。”商王动容。
“能救吗？”成天遥急切道。
“比较棘手，光靠抽怨气怕是治标不治本的。”朱晨道。
商王沉吟：“那怎么办？如果是钱的问题的话……”
朱晨直接从背包里抽出一个医用消毒瓶，将用过的赤针放进去：“不是钱的事。他让厉鬼拍过脖颈，能活到现在都算命大了，现在我虽然控制住了他的情况，但要根治的话只有把那个拍了他的厉鬼找出来干掉才行。”
成天遥为难：“上哪儿找去？”
朱晨道：“至少从手印大小来看，可以推测他惹到的是一种婴魂。”说着脸朝商王手掌看去。
商王不知他是瞎子，下意识把手往后一躲。
“我第一眼看见罗腾，就晓得他蜡像馆不普通了。你们有事对我直说无妨。”朱晨道。
商王在成天遥目光下略一犹豫，终于还是开口说道：“没有什么。”
朱晨便将成天遥刚才给的信封递了回去：“遥哥，自寻死路连神仙都救不了。你拿回去吧。百鬼夜行那次我是履行契约，也不用收你的钱，免得我大哥回头念叨。”
成天遥哪肯收回钱，急对商王道：“王叔！阿腾的命要紧。”
朱晨眼睛眯了眯。这样看来，商王竟是头衔。只不知是何处的王？总不会是商朝来的吧？他身上的气味嗅起来没那么古老。
“天遥，不要急，我先看看他是不是真能说出我们是干什么营生的。”商王闷声道。
朱晨笑了：“从气息看，发死人财的呗！你手上的茧比较厚，是干力气活的对不对？”
成天遥默不作声，算默认了。
商王依然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手却动了动。
成天遥忽然抬头：“王叔，不要。”
“对了，我也劝你不要莽撞。”朱晨从容道：“特别是我现在摸到了一点眉目。”
商王目光闪了闪：“哦？”
朱晨徐徐道：“这婴魂的死气超凡脱俗，恐怕是懂行祭司拿来祭祀的。”
成天遥神情一变：“活祭？”
“杀人的，应该是活祭了。但罗腾脖颈上的气息特别的如风似闭。我猜是童男女吧？”
“不错。我们几天前的确遇到了殉葬的童男女。”商王终于承认。
“你怎能带阿腾去那种地方！”成天遥非常不谅解。
活祭的童男女要在生前口服汞水。身躯四肢再挖洞，以汞粉填上，这样哪怕千万年，都能防腐。
因为当时人防腐经常使用汞水与汞粉，以至于尸体沾染汞气，会出现深红、甚至墨紫色的斑块，术语叫“汞斑”，或者“水银青”。
但汞一般是涂在器皿等物上的，如果用上了童男女，就是要培育恶灵了。
灵本质是中立的，视培养过程得到的能量不同而有善有恶。若受尽守折磨而死，怨气不轻，灵力就更大了，难怪能把罗腾打成这样！
成天遥望着商王，显然还在埋怨他让罗腾遇险。
商王有点不好意思，主动问朱晨：“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朱晨乐得指使他：“去浴缸里放水吧。”
商王果然去了，却好像不是自己亲手拧的水龙头，不知道是不是拘出他看不见的臣民代劳了。
须臾浴缸放了水，朱晨将朱砂搅入，画了符文。
成天遥与商王一起将罗腾放进去，着他泡着。
成天遥脸上好一副焦急模样，朱晨心中又有一点疙瘩，下手就重了。
本来又要拿赤针的，他却换了刻了符文的黑狗爪！
这个阳气更重，给人放毒更见效，但是病人比较受罪。
现在朱晨觉得罗腾受点罪也是活该！
他拿赤针在罗腾腰上封住，再从浴缸里拿出罗腾的手，掂了掂，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就操狗爪从手指尖往胳膊根一下下的刮过去。
所过处，竟然像铁刨子刨过一样，一下多一道血印子！
刮完一只手臂，再换一只，然后是前胸后背，最后才是脖子。
刮下面时，虽然有红印，但没有血。刮到脖子上，婴魂掌印上却沁出了血珠，虽然细微，但却源源不断。
成天遥拿了毛巾要来擦。朱晨怕他碰到了脏东西，道：“哪用得着你？这不是现成的有人驱使么？”说完看了一眼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