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马克思主义发展史·第三卷(马克思主义研究论库·第二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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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十月武装起义胜利后苏俄的形势

1917年11月7日,布尔什维克党领导无产阶级和广大劳动人民举行十月革命并取得胜利,建立了苏维埃政权。新政权建立后,面临着十分严峻的经济、政治及军事形势。

人民遭受饥饿的威胁。由于帝国主义战争、饥荒、沙皇政府和资产阶级临时政府的错误政策,1917年以来俄国大城市面临着饥饿的威胁,城市居民喊出了“要面包”的口号。沙皇政府由于不能解决面包问题,引发了二月革命并被革命的力量所推翻。资产阶级临时政府上台后,实行由政府垄断粮食买卖的政策,迫使农民以固定的、很低的价格出售粮食,遭到农民的反对,加剧了国内粮食紧张的状况。这也是资产阶级临时政府被人民抛弃的原因之一。在十月武装起义胜利的当天,列宁在《告工人、士兵和农民书》中宣布,新政权将设法将农村的粮食运到城市(将农民所需要的生活必需品运到农村),以解决城市人民饥饿的问题。可是粮食问题或饥饿问题是多年帝国主义战争以及旧政权不适当政策的结果,非一朝一夕可以克服。苏维埃政权建立一段时间后,这一问题仍没有得以有效解决。

反苏维埃势力发动的军事叛乱冲击着苏维埃政权。1917年11月7日深夜,原资产阶级临时政府的首领克伦斯基逃往普斯科夫的北方战线司令部,会见第三骑兵军军长克拉斯诺夫,策划派军队向彼得格勒攻击,镇压革命,颠覆苏维埃政权。克拉斯诺夫答应派出可以由他调遣的12个哥萨克骑兵连和一支轻型炮兵部队。两天以后,这支反革命部队已经占领离彼得格勒只有30公里的加特契纳。克伦斯基在加特契纳设立了反叛军指挥机关。次日反叛军占领皇村,随即向彼得格勒发动猛攻。与此同时,彼得格勒城内的反革命分子蠢蠢欲动,同城外的反叛军遥相呼应。11月9日,彼得格勒城内的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人组成了“拯救祖国和革命委员会”,由社会革命党人郭茨担任主席,网罗了所有反对布尔什维克和苏维埃政权的人员。该委员会发表《告俄罗斯共和国公民书》,号召城市居民不承认以列宁为主席的人民委员会,不执行人民委员会的命令,并且宣布该委员会有权力重新组织新的临时政府。11月11日,“拯救祖国和革命委员会”主席郭茨签署命令,集结他们所能调动的军队,占领彼得格勒电报中心、国家银行等,把布尔什维克赶出斯莫尔尼宫。布尔什维克党发动赤卫队和革命士兵,迅速平息了城内“拯救祖国和革命委员会”策动的反革命叛乱,打败了城外克伦斯基和克拉斯诺夫的军事进攻。同一时期,一些受到旧政权控制和影响的报纸发表反苏维埃政权的言论。如武装起义胜利后的第二天,有些报纸刊登已经被推翻的资产阶级临时政府的声明,有的报纸刊登前线军队司令官杜鹤宁的呼吁书,散布反苏维埃政权和反革命的舆论。苏维埃政权下令封闭了这些报纸。1917年12月20日,人民委员会正式批准成立全俄肃反委员会,用以维护革命秩序和国家安全,打击敌人的破坏活动。显然,被推翻的敌对势力不断的颠覆活动,严重地威胁着苏维埃政权的生存。

小资产阶级政党以及相关的政治组织企图建立由各个“社会主义政党”的代表组成的“联合政府”,从政治上挑战布尔什维克和苏维埃政权。苏维埃政府成立以后,遭到了全俄铁路工会执行委员会的反对。该执行委员会决定于1917年11月11日召开由各个社会主义政党参加的会议,就建立新的联合政府进行谈判。这个会议如期举行。各社会主义政党的代表30人出席会议。布尔什维克党出席会议的代表是加米涅夫、索柯尼里柯夫。孟什维克护国派、孟什维克国际主义派、右派社会革命党人、左派社会革命党人、“拯救祖国和革命委员会”的代表、全俄农民代表委员会的代表、国家机关职员联合会以及其他组织的代表出席了会议。加米涅夫和索柯尼里柯夫在会议上采取了不应有的调和、妥协立场,同意建立一个有各社会主义党派参加的“联合政府”,并且同意让出列宁和托洛茨基在政府里的职务。

几天以后,布尔什维克党举行中央扩大会议。除中央委员出席会议外,来自党的彼得格勒委员会、军事组织的代表出席了会议。加米涅夫就全俄铁路工会执行委员会会议关于建立“联合政府”的意见向会议做了报告。报告提出,建立“人民苏维埃”作为取代苏维埃中央执行委员会的机构,政府对“人民苏维埃”负责,由孟什维克或者社会革命党人担任政府总理等。托洛茨基、捷尔任斯基、乌里茨基等发言表示,不能接受建立所谓“联合政府”的意见,不能让出列宁和托洛茨基在政府里的职务。列宁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建立“联合政府”的意见应当停止执行,不必再同全俄铁路工会执行委员会谈判!

11月15日,中央委员会再次举行会议。会议决议谴责了以加米涅夫为首的主张同全俄铁路工会执行委员会谈判并建立“联合政府”的反对派,认为他们的言论违背了马克思主义的立场和方法,背离了布尔什维主义。几天以后,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李可夫等5人发表声明,退出党的中央委员会。这时列宁代表党中央委员会给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写信,要求他们或者书面保证服从党中央委员会的决定,或者退出党的一切活动,辞去一切职务,否则将被开除出党。11月21日,布尔什维克党中央委员会推荐斯维尔德洛夫代替加米涅夫担任全俄苏维埃中央执行委员会主席的职务。随后,季诺维也夫、加米涅夫等人向党中央提交服从“多数”并重返中央委员会的文字材料。上述事实是全俄铁路工会执行委员会就建立“联合政府”问题对布尔什维克发起的一次政治挑战,也是布尔什维克党内就此问题形成的一次严重危机。

1918年初,小资产阶级政党——社会革命党同布尔什维克和苏维埃政权围绕着立宪会议问题,展开了生死较量。二月革命推翻沙皇制度时,俄国主要的政治力量之间达成协议,举行立宪会议以决定俄国政权以及相关的重大问题,在举行立宪会议以前成立临时政府以管理国家。按照俄国主要政治力量原来的约定,立宪会议选举于1917年11月进行。十月武装起义胜利后,掌握政权的布尔什维克党认可了上述立宪会议的选举以及选举的日期。虽然正式选举于1917年11月相继在俄国各地进行,但各个党派关于立宪会议代表候选人的名单是9月间提出的。按名单选出的立宪会议代表反映了十月武装起义前俄国政治力量的对比关系。对此,列宁和布尔什维克党是十分清楚的,但是他们认可了这个事实。1918年1月18日,立宪会议开幕。出席会议的代表共715名,其中布尔什维克党175名,左派社会革命党40名,社会革命党370名,孟什维克党15名,人民自由党17名,可见,小资产阶级政党社会革命党占多数,控制了立宪会议。在立宪会议第一次会议上,布尔什维克党要求会议讨论并批准《被剥削劳动人民权利宣言》,承认苏维埃政权,但遭到占会议多数的社会革命党、立宪民主党及其他有关政党代表的拒绝。在这种情况下,布尔什维克党和当时站在布尔什维克党一边的左派社会革命党相继退出了会议。全俄苏维埃中央执行委员会于1918年1 月19日通过法令,解散立宪会议。1月23日,全俄苏维埃第三次代表大会开幕。大会通过了苏俄第一个宪法性文献——《被剥削劳动人民权利宣言》,有力地巩固了十月革命的成果。

1918年4月,苏维埃政权基本得以巩固,无产阶级与敌对势力之间进行的政治斗争和军事斗争告一段落,俄共(布)和苏维埃政权决定把工作重心转向管理国家和发展生产。列宁在有关著作中就转变工作的重要性和需要采取的措施,阐述了重要的思想。可是这次转变工作重心的任务没有真正实现。不久,国内外敌对势力对苏俄发动了新的战争,打断了苏俄转变工作重心的进程。

1918年夏至1920年底,苏俄处于国内战争时期。当时十几个帝国主义国家把军队开进俄国,以武力干涉俄国革命,力图推翻苏维埃政权。苏俄国内的各种反革命分子也纷纷发动叛乱,攻城夺地,猖狂一时。在国内战争时期,苏维埃政权一度面临非常危急的形势。除莫斯科、彼得格勒等中心城市外,大部分地区被敌人占领。在莫斯科、彼得格勒等大城市里,敌特进行破坏活动,炸毁桥梁,炸毁工厂,刺杀革命领袖。1918年8月30日,列宁在莫斯科某工厂做演讲,敌特向他开枪,列宁身中两颗子弹。同一天,敌特在彼得格勒枪杀了彼得格勒肃反委员会主席乌里茨基。在这一时期,俄共(布)和苏维埃政权一是建立了肃反委员会,坚决打击敌特的破坏活动;二是组建了强大的红军,对敌作战,顽强抗击敌人的侵犯;三是把国内各个领域的工作转入战时轨道,实施战时非常措施,集中一切资源,支持进行革命战争。1920年底,苏俄军民终于赢得了国内战争的彻底胜利。

在上述过程中,列宁和俄共(布)探索了建立新政权、巩固新政权和进行苏维埃经济、文化建设的途径,形成和提出了重要的思想或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