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砸钱听个响
粉裙少女原本是准备离开的，但见傅云诗并没有继续找自己麻烦的意思，想到自己来这里也是为了给家里的长辈准备礼物，其他铺子里的东西比起这里都要差一些，咬咬牙，在其他人都以为她肯定会落跑时，意外地留了下来。
只不过她是不敢再靠近傅云诗了，在铺子里搜寻了一圈，很快眼睛一亮，走向了另一边的柜台，那边正好是某人看戏所站的位置。
粉裙少女走过来发现有一群人挡在这里，为首的女子还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想到对方方才也看到了自己丢人的一幕，见对方是个生面孔，下意识地耍威风，“看什么看！”
京城只有一个傅云诗，她就不信自己运气这么差，又遇到一个惹不起的。
惹不起的戚素素：“……眼睛长在我身上，自然是想看什么就看什么，这位姑娘管得是不是太宽？”
“你——”
“要买东西就快买，麻烦惹得还不够？”戚素素淡淡道。
粉裙少女表情一噎，多少还是有点如惊弓之鸟，不想再节外生枝，只是跺了跺脚，绕过她们去看后面的玉饰。
戚素素一行人站在这里一方面是正巧从这边进来，另一方面也是戚锦阳刚好看中了一个模样很精巧的玉雕小绵羊的摆件，少女过来时，他正要开口让店家拿出来给他看看，谁料少女却先一步开了口。
“把那个小羊的摆件拿出来给本小姐看看。”
戚锦阳：“！”被人截胡了！
戚锦阳不敢置信地瞪大圆滚滚的眼睛，委屈地鼓起了腮帮子，但到底还是个懂事的孩子，平时皮归皮，这少女讨人厌归讨人厌，先来后到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并没有开口说是他先看中的，感觉一旦说了，自己就和粉裙少女成一边的了。
戚素素作为他的亲妈，哪里看不出儿子的委屈和小情绪，看了眼放摆件的位置左右的其他玉饰，大概估算了一下可能的价格范围，再想到粉裙少女的父亲只是个六品司业，便轻拍了一下戚小羊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戚锦阳这才收起了脸上的表情，决定暂时观望情况。
那头，粉裙少女和店家已经交涉过，很快前者就惊呼一声：“什么！？这么一个小摆件竟然要八十两银子——！？”
戚素素不出所料的勾唇一笑，神色一片泰然。
一品大员年奉三百，六品年奉只有八十两，六品官员的女儿能有多少灵花，除非家里有经商的亲友……眼前这个少女显然没有一个愿意随手给她相当于她爹一年俸禄的零花的亲戚。
那就好办了。
不用她多说什么，戚锦阳也彻底放心了，就等着粉裙少女放弃之后他再下手。
“这么小的东西就要这么贵，太离谱了吧。”
铺子里的掌柜笑容不变，“我们金玉阁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品质皆是上乘，物有所值，京中许多显贵都会来此购买看中的饰物，一点都不贵的，若是这位小姐认为价格不合适，不如再看看其他物件，也都不错的。”
解释得更浅显易懂就是，如果买不起，那就看看别的吧。
粉裙少女听出了掌柜的言外之意，脸色一下子就黑了。
想发火吧，金玉阁在京城很有名，背后据说有很强硬的后台，肯定不是她能招惹的，可这个摆件她又是真的看中，和她要送的长辈属相正好相合……怎奈她荷包里只有五十两，差太多了。
粉裙少女咬着唇一脸不甘心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最终放弃了摆件往旁边靠了靠。
戚锦阳确定她不要了，才在掌柜要将摆件收起之前说：“这摆件我要了！”连说先看一眼的话都没有，深怕再来个节外生枝。
掌柜脸上笑容更甚，“好的，这位小公子，是要给你打包起来吗？”
戚锦阳矜持地点头，“嗯，包起来吧。”
粉裙少女瞪大眼睛看着自己买不起的摆件被一个小毛孩子买走，这个孩子还是刚刚看自己热闹的那伙人中的一个，顿时更气了，没忍住讽刺了一句，“你买得起吗，可别到时候拿不出银子就闹笑话了。”
戚锦阳不快地回头瞪她，“这位阿、姨！你放心，我肯定拿得出银子的！不就是区区八十两银子吗，谁出不起啊！对不对，娘！”
“嗯。”戚素素对青黛比了个手势，后者很随意地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交给了掌柜，态度非常尊重。
掌柜对戚素素这一行客人印象顿时更好了。
但粉裙少女却更气了，她今年才芳龄十六，竟然叫她阿姨！？
忍不住再次出言嘲讽，“这是打哪儿来的小门小户，有个百两银子就得意起来了，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京城，贵人多得数都数不清。”
这没完没了的，戚锦阳还能继续忍？
“贵人再数不清里头也没你的份，我们家就是有钱怎么了，我就是得意怎么了，你嫉妒吗！？”
戚素素自然不可能只让戚小羊出头，淡然一笑，轻飘飘道：“我们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区区八十两，砸钱听个响我也乐意，买的就是个痛快。”
嚯，这话说得叫一个狂，从她们这边有骚动开始就有不少人关注过来，听了戚素素这话都啧啧称奇，同时……还有点无语地看粉裙少女，怎么哪儿都有她呢。
戚素素不只是说，她还做！
在掌柜刚将戚小羊的绵羊摆件包好后，又指着不远处一个样式别致，但看上去很大方的白玉玉佩，连价都没问，直接一挥手：“帮我一块儿包起来。”
掌柜看出这是位不差钱的主儿，有意帮着拿场子，一点应承一边说：“此玉佩是昨儿我们阁里的老师傅刚雕好的收山之作，一百五十两银绝对物超所值，您一定会满意的。”
戚素素给了掌柜一个赞赏的眼神，京城会来事儿的人就是多啊。
粉裙少女这回是彻底待不下去了，她自己都觉得继续留在这里就是自取其辱，终于受不了地掩面愤然离去，偏偏临走前还要嘴硬地用纤纤玉指指着戚素素放狠话说‘你给我等着’，语气却半点听不出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