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撕烂那张贱嘴
谢安如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当着戚家所有人的面，被一个区区下等的丫鬟训斥，哪怕这个丫鬟很可能是煜王身边的人，也让她觉得难以容忍。
顾不上理会自家老爷警告的眼神，谢安如皮笑肉不笑地道：“这当了王妃是不一样了，好容易回一趟娘家，还让一个奴婢踩到主子头上来，这是煜王府的教养？还是你这个当主子的指示的？”
真以为给煜王生了个儿子就万事大吉了？拿着鸡毛当令箭，回娘家逞起威风来了，当她是死的吗！
戚家其他人被南星吓了一跳，心里也有气，其中年纪小，却将纨绔子弟那一套学了个十成十的老三戚锦业这时候嘴上没个把门的，口不择言的来了一句：“说是给煜王生了个儿子，就那么一晚上，谁知道怎么回事，说不定根本就不是——”
“锦业！”
“闭嘴！”
“你再说一遍！”
在戚素素变脸时，戚伯翰和陈姨娘同时大声呵斥，后者吓得心脏都差点跳出来了，险些被小儿子气死。
有谢安如在前头拉仇恨，有你什么事儿啊！戚锦阳那张脸足以说明一切，竟然还敢怀疑皇室血脉！找死也不是这么找的！
陈姨娘急声道：“锦玉，不是，王妃，你看锦业这孩子就是被我惯坏了，他年纪小不懂事，胡说八道，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比起戚素素来，她更怕刚刚发过威的南星，多怕她一巴掌直接拍到他儿子身上，她儿子就要跟那茶几一样散架子了。
但话刚说完，和戚素素对上眼时，却猛地打了个冷颤。
只见之前被几番责难时都轻描淡写过去的戚素素的眼神不知何时冷了下来，眼眸深处透出的寒意让人触之惊心。
戚家其他人的反应没比戚伯翰和陈姨娘好到哪儿去，都没想到戚锦业会忽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来，同样作为这一代不争气纨绔子弟的老二戚锦荣都无语地直翻白眼，快被自己弟弟蠢哭了。
再看他本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妥之处，脸上出现了几分不安，等到戚素素猛地站起来时，更是一个激灵从椅子上弹起来。
眼看着她一步步靠近自己，戚锦业结结巴巴道：“你，你要干什么，我，我……”他想说自己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让她不要较真，可在戚素素那双堪称冷酷的眼神注视下却倏然失语，张开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有额头不断渗出的冷汗和微微颤抖的身体泄露出了他此时内心的紧张和焦虑。
他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结果脚下一个踉跄绊到椅子上，‘砰’的一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当戚素素走到他面前时，他只能抬起头仰望着她，紧张地不断吞口水。
陈姨娘急得想冲过去，却被南星眼疾手快的拦住，看她的眼神充满警惕。
戚素素居高临下的看着戚锦业，微微眯起的眼眸中满是危险的意味：“你、再、说、一、遍。”
戚锦业嘴唇哆嗦着几次想说话，可喉咙口好像被堵住一样，就是发不出声来。
“锦玉，算了吧。”
“王妃，锦业也不是故意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戚锦玉！你差不多就可以了！还得理不饶人了！？”
戚家的人七嘴八舌地或劝或埋怨，就连戚伯翰都忍不住说，“锦玉，怎么说你们也是姐弟，你可别太——”过了。
最后两个字，戚伯翰到底没说出口。
此时此刻，他第一次真正从气势大变的戚锦玉身上清楚地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当初在家里唯唯诺诺的大女儿戚锦玉，而是大殷国煜王，姬无天的王妃。
一旦她有心追究戚锦业这句话的罪责，便是他作为户部尚书也救不了他。
就在气氛越来越僵持之时，大概是被大人们间改变的气氛给吓到了，戚锦宗还不到三岁的女儿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紧接着旁边戚锦荣的儿子也受到影响，憋着嘴跟着哭闹起来。
一时间，厅内被孩子的哭嚎声充斥，倒是意外地冲淡了原本紧绷的气氛。
戚素素的神色一顿，身上的气势略微收起，戚锦业之前那种仿佛被人扼住喉咙般的窒息感跟着消失不见，眼神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深怕戚素素还要再来一次，戚锦业连忙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对，对不起！”
恰逢此时，外头管家来传话，“老爷，可以开宴了。”
一句话让戚家所有人都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纪姨娘忙道：“时辰是不早了，老爷，趁着饭菜都还热着，尽快开宴吧，锦——王妃，你看呢？锦阳肯定早就该饿了吧，是不是。”
为了得到戚锦阳的认同，还特意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看，表情却忽然变得古怪起来。
作为当事人，他竟然一直在那里没事人一样吃着点心！？
关键还一脸幸福！
纪姨娘暗自咋舌，这也太没心没肺了吧？
还是年纪太小，根本没听懂他们在争执什么？
却不知，戚小羊不但不将戚锦业的话放在心上，还特别淡定地想着，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要他那不负责任的便宜父王当老爹啊。
长得英伟不凡又如何？也改变不了他是个渣男的事实，哼！
等哪天要是让他找到一个又帅又忠犬的男人，他分分钟踹了他便宜爹带着娘亲跑路，让他自己喝西北风去吧！
戚素素稍微往后退了一步，同时，南星也放开了陈姨娘，后者赶紧过去将戚锦业扶起来。
戚素素整理了一下衣袖，表情依旧透着凉意，“祸从口出，下次再嘴贱，休怪我翻脸不认人，撕烂了那张管不住的贱嘴。”
戚锦业嘴唇蠕动了一下，坑都没敢吭一声，陈姨娘平时和其他妾室对上时嘴皮子可厉害，但在骤然发威的戚素素面前也不敢多嘴，见她没有继续计较的意思已经大大松了口气了。
待戚锦业一转身，她就狠狠地在戚锦业腰侧拧了一下，心中打定主意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训这蠢儿子一顿，让他长长脑子。
两个哭闹的孩子已经被他们的娘安抚住，一群人很快移步到饭厅。